第6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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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云常双眼通红,心里的恨一旦被勾起便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尤其是眼前的云韵和大夫人有五分相似的眉眼,让他更是忍不住手背上青筋暴动,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云常眼底里闪烁着明显的杀意,瞧着面容倔强的云韵,他冷笑一声,“好,我就让你看看你维护的那贱人究竟是怎样丑陋的面孔。”

他瞧着跪在地上浑身冻的发抖的绿芜,拧眉道,“你继续说!”

绿芜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中显得格外的空洞,门外依旧狂风暴雨不停不歇,滚滚的轰隆巨响的雷声仿佛劈到了人的心里,每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当年因为奴婢知道大夫人的性子,知道大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奴婢,所以奴婢也做好了准备。当时看守大门的守卫是奴婢的老乡,奴婢和他关系一向还不错,因此买通了他收拾了行礼就逃出了云家,否则此时奴婢亦是命丧黄泉了。”

云韵冷笑,“简直是满口胡言,若按照你所说的,你为何过了这么多年才来府上为大姨娘鸣冤?我看你定然是收了别人的贿赂这才来陷害我母亲。”说着,云韵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停在了云卿的身上。

云卿淡淡一笑,“妹妹这样看我作甚?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大姨娘和绿芜,你该不是怀疑母亲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的人,恰好就被我寻到了。我又恰好给了她好处,让她不顾卖身契还在母亲身上就来状告母亲吧?”

她生硬的回道,“妹妹可未曾这般想,姐姐多心了。”

“是吗?”云卿冷笑一声,“那妹妹可不要用那样冰冷又恨不得杀了姐姐的眼神瞧着姐姐,姐姐的胆子一向小的很,受不住妹妹那眼神呢。”

“二小姐!”绿芜冷冷一笑,悲凉的脸上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恨意,“你不用这样咄咄逼人,大夫人她这些年来为了找我可谓是费劲了手段,她连我的老家都寻了过去,可是她哪里想得到奴婢根本就不敢回老家,生怕连累了父母,可是她太过分了,为了引我现身,竟然寻人将我一家八口人命全都杀了,我可怜的爹娘兄弟姐妹就因为我而全都丧命。她这些年一直守着人在我老家等着我,就是为了抓住我这个漏网之鱼,但是我怎么会如她的愿,哪怕是背上不孝的罪名,我都从未敢在老家现过身。”

“那你怎么会想到今儿个来府上状告大夫人?”云卿改了称呼,也不客气的尊称刘氏为“母亲”了,因为她知道,过了今日,大夫人将不复存在了。

“奴婢日日夜夜承受着锥心之痛,但是实在太过明白我一个小小的奴婢根本就斗不过大夫人,尤其是这些年来老爷的官位越做越大,一直到了三品兵部尚书之职,奴婢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奴婢在京城中寻了一个小小的人家,成了亲。育下一子一女,虽然日日夜夜承受着良心的谴责,但是也不敢去找大夫人来报仇。奴婢的孩儿如今都很大了,奴婢原本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就算了,奴婢也不想报仇了,守着一家子人日子虽然清贫但是平淡亦是有平淡的幸福。”

云韵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既然守着小家过的好好的,又为何来找母亲的麻烦!

窗外雷声大作风雨齐动,云卿淡淡的声音几乎听不真切,“那你今儿个为何又出现在了这里?”

“昨儿个奴婢早早的入睡了,夜里睡梦中梦到了大姨娘,她说她死的冤枉,让奴婢来给她报仇,大姨娘生前奴婢受过她的大恩,她跟奴婢说她死不瞑目,让奴婢一定要为她报仇。”

绿芜这话若是换了平日中,恐怕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但是今儿个经历了方才女鬼的事情,再瞧瞧外面依旧雷雨大作的天气,明明是正午时分,天色却暗的仿佛是午夜,这样的天在京城中从未出现过,如果不是冤魂作祟,众人实在是想不到别的理由!

因此听到绿芜的话,一屋子人全都沉默了下来。

“你这个贱婢,给我住口!”云韵心里惶恐不已,她在云府的一切都是母亲给的,而如今眼看着母亲要倒台,她竟然什么都做不了,万一母亲真的没了……她要如何在这府中存活?!想着她便拔下头上的金簪,想都不想便想着绿芜刺去,她如今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这个贱婢再多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母亲的手一向都不干净,没有点手腕魄力和狠心,怎么可能稳稳当当的做上大夫人的位置,所以她心里是明白大姨娘的事情十有八九和母亲拖不了关系的。

但是,她不能让绿芜说出来。

一旦揭露了真相,就是陛下的那道册封诰命的圣旨都救不了母亲。

“你这个逆女,给我滚!”云常一袖子拂开云韵,他冷着眼瞧着她手里的簪子,双眼冒出腾腾的杀气,“你这是想杀人灭口吗?!”

“云大人……”此时一直没有开过口的风蓝瑾终于沉着脸色发了话,他没有喊云常为岳父大人,而是用了官场上的称呼,所有人都明了,如今他是以丞相的身份在说话,风蓝瑾面沉如水,单手无意识的敲打着轮椅的把手,淡淡道,“按理说你们云家的家务事本官站在哪个角度上都不好管,但是如今有人告状,又有冤魂索命本官就不能坐视不理了。人命关天,请您务必公正审问,本官在也这里为大人做个见证,若是再有人捣乱的话,本官就要以妨碍公务的罪名将人带到衙门去了,想必大人不会反对吧?”

“全凭相爷做主!”云常冷冷的道。

风蓝瑾淡淡的瞧着云韵,“二小姐可好管好自己的手脚才好。”

云韵陡然手脚冰冷,她怎么忘了,风蓝瑾是一朝丞相,她竟然要在一国丞相面前杀人……她陡然打了个寒颤,瞧了一眼一旁浑身狼狈,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的大夫人,她死死的咬住唇,终究是没有再动了。但是她却不能住口,她冷冷的瞧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眼神恨不得能凌迟她,她冷冷的问道,“你口口声声的说大姨娘的死跟我母亲有关,可能拿出切切实实的证据来,若是拿不出,我定要以诬告的罪名去衙门告发你。”

女子跪在地上脸色煞白,闻言一张苍老的脸上却扯出了一抹淡淡的嘲讽笑容,“若是没有证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韵的脸色顿时惨白。

“你说的证据是什么?”云卿追问道。

“人人都知道大姨娘是畏罪自杀上吊而死,但是我却知道她是被下了毒毒死的,昨夜大姨娘给奴婢托梦,她说只要老爷带人去她的墓地挖出她的尸体便能瞧见她尸骨上留下被毒药留下的黑色。这药便是大夫人下的。”

“就算能证明她是被毒死的,也不能说那毒便是我母亲下的!”

云卿冷笑道,“二妹妹,你就不必再为大夫人辩解了,姐姐知道你们母女情深,但是包庇犯人这罪名你可承受不起。”

“你住口!云卿,你母亲早逝,这些年来我母亲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落井下石,难道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云韵怒吼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此时尽是狰狞之色。

云卿却没有任何情绪变化,淡淡的笑道,“是啊,你们母女确实待我不薄呢,当初和君傲之游湖那一次我落水险些丧命可不就是拜妹妹所赐?皇宫中贤妃娘娘设宴宴请贵女公子,若不是我误打误撞的出了偏殿,嫁给刘鹗的恐怕不是白露而是我了吧,上一次更是绝呢,竟然连无缘大师都请动了,你们当日在我院子里是放了什么呢,嗯?我想想……”她微微笑起来,“对了,是浑身扎满银针的父亲的木偶吧,你们那样大张旗鼓的引了父亲过去,为的不就是要置我于死地吗?还有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以前我还住在北院的时候便是如此,找来强盗混混打算侮辱我,若不是周妈妈发现的早及时逃了出去,我的名节还能保得住吗?这几次三番的陷害,哪一次不是想要我的命,妹妹口中的不薄确实不薄!”

“卿儿……”风蓝瑾没想到云卿之前也受过那么多的算计,此时听到她没有感情的说出来,竟然异样的心疼。

云卿的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云常,瞧见他眼底闪过一闪而过的复杂和愧疚的时候,她冷冷一笑,半晌没有说话。

屋子里的人都目光冷然的瞧着大夫人,原来私底下她曾经做过这么多伤害别人的事情。她自己那一房也就罢了,为了利益,恐怕连他们这几房都没有少被她算计!

“所以,云卿你是因为怀恨在心所以才找来绿芜陷害我母亲的是不是?!”云韵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尖叫道,“云卿,你好狠毒的心思。”

“你错了!”云卿含笑摇摇头,“我原本念在父亲的面子上没打算和你们计较,更何况如今我都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再跟你计较又有什么意思,只是人在做天在看,连上天都容不下大夫人了这才会有了今儿个的事情,你们若是问心无愧自然不必惊慌。”

云卿目光转至那女子的身上,柔声道,“你继续说吧,”

那女子双眸含泪,悲泣着从身上掏出一个物事,那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白玉色的瓷瓶,瓷瓶上是一个用鲜红色的红布包裹着的木塞子,木塞紧紧的塞在了瓷瓶中,看得出那瓶子时间已经很是久远了,上面白玉色的釉色都被人长期抚摸摩擦的微微有些掉色,和那瓶子极为不相称的是瓶口有一处鲜红色的痕迹,那痕迹宛若花汁,又不太像,因为时间久远了,颜色有些诡异。

大夫人瞧见那个瓶子,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她忽然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起来,一双眼睛布满了深深的恐惧和焦急,她费力的想扑过去,但是因为方才云常的那一脚,她已经受了重伤,此时根本就是白费力气,反而因为那一扑而摔在地上,地上是满满的陶瓷碎片,她这一倒便倒在了碎片上,顿时浑身如被扎的如刺猬一般。她疼的惨叫了一声。

“母亲!”云韵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搀扶她。

云常却看着那个小小的瓷瓶,等着绿芜的解释。

绿芜声音中有着一丝丝憎恨和解脱,她瞧着那小小的瓷瓶,哽声道,“这个瓶子就是当年大夫人给大姨娘灌下的鹤顶红,当年大夫人和冷氏毒杀大姨娘的时候大姨娘拼命挣扎,所以大夫人灌下毒药之后这瓶子却被大姨娘给挥落在地。后来因为奴婢在房间外弄出了声响,她们也没敢停留就离开了,奴婢就把瓶子给拾了起来,打算以后作为指证大夫人的证据。”

“胡言乱语!”云韵怒喝道,“谁知道你那毒药是不是随便从药方中现成买来的。”

绿芜面色一狠,“每个药店卖鹤顶红的时候都会详细的登记,二小姐若是不信大可去京城中所有的药铺中去查上一查,更何况这药年代已经相当久远了,随便找个仵作一验便知道奴婢是不是在说谎。奴婢也不会随便拿个药瓶来诬赖大夫人。”绿芜指着瓶子上的那个红色的痕迹,恶狠狠的瞧着大夫人,冷声道,“大夫人,你该不会忘了这是你手上豆蔻的颜色吧。大夫人的豆蔻是府里的花匠无意中以各色的花汁制成,不但颜色持久不落,而且涂上那豆蔻还会有淡淡的花香残留在指甲上,这样制造豆蔻的方法只有那花匠一个人知晓,后来大夫人知晓这件事之后便高价请来了花匠让他专门打理府中的花儿,并且让他只为你一人制出这豆蔻。所以全京城的人只有大夫人一个人使用这豆蔻,此事一问花匠便知。”

大夫人和云韵的脸色终于彻底的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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