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2 / 2)
白玉堂微微皱眉,从气息之中,可以感觉到,树林之中有狼群。
正在他盯着那树丛出神的时候,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白玉堂皱眉——这脚步声不是人的,太轻了……
他回过头……微微一愣。
就见不知何时,从树干后边走出来了一只硕大的白狼,一双蓝绿色的眸子,正盯着他看。
那只白狼起码有一般狼的两倍那么大,雪白的毛发因为寒冷而越发浓密,健壮的身躯显得十分挺拔,身后一条雪白的粗尾低垂。
大漠之中与一只狼狭路相逢,白玉堂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那只狼却似乎并不太当回事,踱着步慢悠悠从白玉堂身前走过,坐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看着远方挂于地平线上的一轮满月。
寒风吹过,白狼的毛发随风轻轻飘动,狼的表情并不凶恶,淡淡地望着前方。
此时,有几片乌云将满月遮住,风中又增添了几分寒意。
白玉堂正看着那只白狼出神的时候,就听到树干后传来人说话的声音,“要下雪了。”
白玉堂走过树干,低头望去……就见树干后,一个人靠坐在篝火边,一身黑衣,手里拿着个小酒坛,一把黑色的破刀插在前方——是邹良。
篝火边还有一个架子,一些烤肉,地上斑斑驳驳的血迹……
白玉堂想了想,转脸看那只还坐在不远处的白狼,问,“它就是塞勒?”
听到“塞勒”两个字,那白狼又看了白玉堂一眼。
邹良喝了一口酒,道,“它貌似挺喜欢你,通常别人走过来,它都会回林子里去。”
白玉堂走到树干边坐下,问,“为什么叫塞勒?”
邹良道,“月亮神的意思……大漠的狼群世代相传都是白色的狼王,都叫塞勒。”
白玉堂又看了看塞勒,问,“养大你的就是它?”
邹良摇摇头,“是上一代的上一代,已经死了,它是我兄弟的儿子。”
白玉堂有些好奇,“狼能活几年?”
邹良继续喝酒,“嗯,长一点的二十几年,短一点的就十几年。”
白玉堂点了点头。
这时,塞勒走过来了几步,坐在了白玉堂身边,仰起脸看天。
在白狼仰起脸的同时,雪花飘了下来……
白玉堂看着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消失在篝火里。
“鬼海在哪个方向?”白玉堂忽然问。
邹良伸手指着西北方向,“那边,很远很远。”
“火凤堂呢?”白玉堂接着问。
邹良指了指自己脸对着的方向,“那边,也很远。”
白玉堂低头……就见邹良左边肩膀的位置,衣服上锈了一片肩甲,这片甲似乎没什么意义,但位置应该正好是霖夜火烙印在他肩膀上凤凰的位置。
白玉堂不说话,回过头,塞勒已经趴在他脚边休息了。
白玉堂微微挑眉,这狼脾气还挺好。
邹良继续喝酒,问,“知道它为什么喜欢你么?”
白玉堂看邹良。
邹良道,“因为你没像摸狗一样去摸它。”
白玉堂失笑,“我喜欢猫,不喜欢狗。”
邹良意义不明地笑了笑,点头,“它也不喜欢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邹良的提醒,白玉堂突然来了几分兴致,伸手,在塞勒的背脊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看似柔软的白色狼毛,手感却比想象之中硬的多。
塞勒也不知道感觉到了没有,没动也没看白玉堂,只是打了个哈欠,趴着打盹。
突然,塞勒抬起头,盯着前方。
“怎么了?”白玉堂问。
邹良喝了一口酒,道,“野驴群经过。”
话音刚落,林中一阵骚动……等白玉堂明白过来,塞勒已经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四周围狼嚎声四起,前方的野驴群受到惊吓四散奔逃,林中无数的狼扑了出去,围捕驴群。
白玉堂惊讶,原来四面八方埋伏了那么多狼。
荒野之上,寒风之中瞬间血腥气弥漫,风雪裹狭着凶兽的气息,很快……驴群能跑的都逃走了,剩下的被狼群分食,雪白的地面上,斑斑驳驳的血迹分外清晰。
这个时候,遮住那轮满月的云雾散去,塞勒缓缓走上高坡,走到满月之中,留下一个优美的剪影,仰起脸,发出带着苍凉之感的狼嚎声。
狼群拖着猎物满载而归,大雪继续落下,很快,地上的血迹被覆盖了,大漠又是一片空旷。
白玉堂就看到塞勒从高坡上下来,在刚才的狩猎场上踱步,随后传来了一阵尖锐惊恐的驴叫声。
白玉堂微微皱眉,难道还有没死的野驴?
没一会儿,就见塞勒回来了,到了他们身边一甩头,一只年幼的小野驴被扔到了邹良的脚边。
邹良将小野驴提起来放到了手边的空地上,看了看,后腿有一点点伤,其他都还好。
塞勒扔完了小驴,就转身回林子里去了,很快,林中的狼声消失,看来已经满载猎物回巢穴休息去了。
白玉堂又看了看脚边瑟瑟发抖的小毛驴,不解地问邹良,“什么意思?”
“这么小留在大漠就死定了,扔过来让我养的。”邹良伸手戳了戳那只小野驴,“狼是和人最像的动物。“
白玉堂微微不解。
“明明是拿弱者当食物,却偶尔还会同情一下弱者。”邹良站了起来,提着那只小野驴回黑风城了。
白玉堂独自坐在树干边,望着远处遥远得融入黑暗之中的鬼海……五爷忽然意识到,这片大漠,其实是另一个人间,和之前他们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这里有属于这里的生存法则。生存不易,就连狼群,都对存活在这片荒芜土地上的生灵,带有一丝敬畏。
夜晚的宁静倒是让五爷有了些睡意,他正准备抓紧时间回去睡一会儿,不远处的一些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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