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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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兵戟相交依然不绝,一方越战越勇,一方虎口已经淌下粘稠鲜血。

极夜魔尊,纵横悬虚大陆半百之载,终究是要败了。

忽然——

白衣剑尊停下了。

惊蛰的停下不仅让宗戟睁大了金眸,奕绝也是一惊,继而狂喜。

怎么会是这个时候呢?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呢?!

宗戟不知不觉间已经一手成爪,抠挖到寒冰石内,留下深深的五指印。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惊蛰还差最后那一线,便可以参悟大道。

可是难就难在,参悟的时候修炼者会进入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不能为外物所动。

时机太过突然,让人猝不及防,没有任何的反应余地。

惊蛰停下的没有预兆,但是在这种生死决斗的时候如此无异是自寻死路。

极夜魔尊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噗———”

奕绝脚尖一点,手中的魔剑直直朝着惊蛰而去,带着惊人的剑势,直直没入白衣剑尊的左肩心口处,长剑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如同钟磬,悠远绵长。

血花绽开,一滴如同泉涌般皆数滚落在白衣之上,触目惊心。

魔尊脸上已经露出一个阴狠的笑意,正想继续在剑上用力。

只需要轻轻再往下一刺,甭管是仙是神,都得一命呜呼。

生杀予夺,一剑之间。

怎么会?!怎么会?!

这和剧情不一样!!!

宗戟手心里满是汗,站在上方,在穿书以来内心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坐立不安。

这一段的剧情是置死地方能后生,虽然是苦战,但惊蛰绝对不会受到这种程度的致命伤!

再说了,在原先的剧情中,惊蛰根本就没有这么快开始参悟无情剑道!

剧情里惊蛰是在此次对战,一剑送极夜魔尊归西,然后在奕墨冲出来,痛扁吊打这位曾经的师兄后才摸到无情剑道门槛的。

奕墨只有九阶,惊蛰打他就像打弟弟一样,一边吊打一边参悟都问题不大。

可是现在对面站着的,是极夜魔尊。

不说人品如何,但是的确站在剑道巅峰上的剑魔,要是奕绝不强,也不可能在悬虚大陆上蹦哒这么久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呢?”

宗戟大脑一片空白,一向风云不色变的他也微微颤抖。

那可是自己笔下亲手诞生的人啊。

那可是宗戟花了无数个夜晚,翻遍古籍,从心底之下精雕细琢刻画的人物啊。

每一个作者之下的主角都或多或少有着他们梦想希望成为的样子,就像是另外一个自己。

可是现在这个人要死了。

要死了,再也不会挥挥笔写下一行字就能复活的那种死亡。

直到这一刻,宗戟才如此鲜明的意识到:

惊蛰是一个切切实实存在的人,他也活着,同宗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一样的会喜怒哀乐,一样的需要勇气。

就连背负的东西的仇恨,经受的风雪,也全部都是存在的。

惊蛰早就已经跳脱了白纸黑字的范畴,而是从纸张中走了出来,化作一个有血有肉的存在。

就像那天宗戟靠在摘星楼巅上喝酒,白衣剑尊踏着清风明月,伴着漫天星辰,手中的剑锁住天光,高高的发冠掬起月光,望向宗戟的眼神仿佛久远的跨越亿万空间,如同一池天山冰水慢悠悠的晃荡开。

那一刹那,恐怕宗戟自己也没想到,他笔下的惊蛰居然是这般皎如明月,翩若惊鸿的存在。

不可思议,但是又合乎常理,仿佛惊蛰本身就该如此存在。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宗戟根本来不及思考,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思考的余地,身体就已经先一步踢开机关,从万魔宗大殿的墙壁上一跃而下,手心黑白骨棋连射,带着万钧之势扫了过去。

宗戟忘了他脚底是可以消弭灵气的阵法,忘了他的所有身份,忘记了一切。

黑衣男子衣角金边滚滚,猎猎作响,就这么冲入战场,闯入白衣剑尊虚无的黑眸中,然后就这么生根发芽,占据了全部的视野。

骨棋破空而去,直直刺向极夜魔尊的剑。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我笔下的男主,他怎么可能死?!

《一剑成仙》里的谁都可以死,唯独惊蛰必须要好好的给我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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