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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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茉冷淡地道:“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并不要求父亲你站到九千岁这里来,我只是来告诉你,从大漠回来之日起,鬼军与我,并蓝家所有的势力都会站在九千岁的身后,这也是当初兰瑟斯的要求——向皇帝陛下复仇,您不必太高看自己,当年您舍弃了蓝家与母亲,今日我们也不会指望您会再做出别的选择,我的要求只是父亲您继续站在您的中立之上,不要成为我们的阻力。”

“如果我说不呢,百里青扶持十六皇子原本就是为了继续挟天子以令诸侯,对于一个这样的乱臣贼子,难道不是人人得而诛之?”靖国公冷冷地看着西凉茉道。

西凉茉点点头,悠悠回道:“您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您自然可以选择‘清君侧’,女儿也可以选择‘助纣为虐’,但是您应该明白,太子殿下虽然具有人君的才华,但他年轻、激进、充满了理想主义却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弊端,他和他的父亲同样多疑,善猜忌。

太子就像一把刀子,于这个腐朽的天朝帝国而言,一把刀子可以去腐生肌,也可以直接断送人的性命,您看了这么多年,应该更明白天朝帝国需要什么,如宣文帝陛下这般疯狂的拓展疆域,最后民不聊生,还是慢慢地休养生息。”

靖国公一愣,看着西凉茉,眼神复杂,不无讥讽地道:“你倒仿佛看得很明白。”

西凉茉微微勾起唇角,眸光幽深:“父亲原本该比我看得更明白,金婕妤出身卑贱无外戚,皇后娘娘出身高贵,陆相爷更是野心勃勃,一个是野心昭然的外戚为祸觊觎玉玺,另一个是无后的宦官纵横朝野,却能维持最基本的平衡,再过个十几年新帝已经长成,顺利接手帝国,君权一统,孰轻孰重,您自有定夺,哪一个于天下、于咱们国公府更好。”

随后,她又继淡漠地补充道:“并且,若是如今的太子继位,那么蓝家鬼军也必定将与他不死不休,天下无宁。”

说罢,她起身,看着靖国公愕然之后渐渐变得阴沉的脸,福了福:“女儿言尽于此,宫里还有事,且盼父亲早已想明白,也给女儿一个明确的答复。”

说罢,她便转身优雅地款步离开,只留下靖国公看着她离开的窈窕身影,眼神一片复杂,他忽然开口问身边站着的宁安:“你怎么看?”

宁安犹豫了片刻,静静地道:“国公爷,郡主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咱们怕一直都是小看了郡主。”

靖国公一愣,随后陷入沉思,轻声道:“是么,也许这一点倒是与她母亲还有几分相似,巾帼不让须眉之才。”

宁安想了想,还是问:“国公爷,您看四小姐如今伤势不轻,虽然已经有人给她服用下很好的金创药,但是如今看着喉咙、身上怕都是毁了,而且四肢筋脉皆断。”

这辈子也就不能说话,不能写字,甚至不能坐起来……

靖国公眼中闪过一丝浓郁的抑郁之色,仿佛极为忍耐地叹了一声:“行了,让她以后好生待在咱们府中吧,派人好好照顾就了。”

别的,他也不再埋怨死去的韩氏教导出来一个愚蠢的女儿,国公府养一个废了的女儿还是养得起的。

“董姨娘?”

“不必理会她。”靖国公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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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斋书房一阵香风掠过。

下了手中的奏折,看着刚走进来的西凉茉,似笑非笑地道:“回来了,看着今日丫头你精神倒是好多了,有兴致到你父亲那里去做说客。”

西凉茉想起昨夜旖旎风光,轻咳一声:“合纵连横,袭近联远,夫君是没有看过战国策么?”

昨日这大狐狸到底心疼她劳累,也只求欢了一次,便放她睡了。

“成果如何,岳父大人可肯帮本座这昨日差点砍了他头的女婿?”他似笑非笑地弯起唇角,勾住她的纤细腰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西凉茉揽住他的肩头,眼里有狡黠冰冷的笑意掠过:“虽然用武未必是我强项,但是这等谋算人心之事,总也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等消息就是了。”

上兵伐谋,不管是出于对天下情势还是自身的权宜,又或者对蓝翎夫人和蓝家的愧疚,他最终都会妥协,没有了靖国公的兵权辅佐,太子和陆相就是一对秋日里的蚂蚱。

“小狐狸。”百里青慵懒地勾了下唇角:“明儿咱们就回宫吧,皇帝陛下很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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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宦妻第四十二章宣文帝之死

章节名:宦妻第四十二章宣文帝之死

“皇帝想要见我?”西凉茉眼里闪过一丝异光,挑眉看着百里青:“大奸臣,你又想做甚?”

百里青眼角挑起一丝诡谲的魅色,但笑不语。

——老子是奸臣,奸臣很骚包的分界线——

城阙煌煌,宫禁幽幽。

谁知其中其中寂寞深深,黄金为舟,苦海无边。

幽暗华美的宫室里幔帐垂地,有袅袅烟雾在空气里幽幽升起,仿佛张牙舞爪的妖魅在空中跳着诡谲的舞蹈,带着一种妖异而腐败的气息。

即使这宫室里终年不散的丹砂与麝香味也不能掩盖那种腐败的味道。

仿佛是发了霉的腌肉、雨后长了蘑菇的烂木头、还有很多很多的花即将腐败做花泥的味道掺和在了一起,甚至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让人闻了很不舒服。

小路子皱皱眉头,拿起一只藏在袖子里的小橘子凑近鼻尖嗅了嗅,新鲜的水果的气味,特别是属于橘子的鲜辣的味道稍微驱散了一点那种沉闷腐败的香气,让小路子觉得胸臆间舒服了许多,这种味道让他想起了那个递给他橘子的小宫女。

小路子有点心猿意马起来,师傅说了即使是阉人,也可以拥有幻想在一起的对象,若是位子足够高,甚至可以得到最高贵漂亮的女子,就像千岁爷那样。

他懒洋洋地靠在一只丹炉边上把玩着手里的橘子,瞥了眼身边放着的一只酒壶,一只烧鸡并一碟花生米,忍不住眯起眼,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到底是孝敬了师傅,才能得到这一样的好差使,这几个月真真儿是他入宫以来最惬意的了。

“哐当!”房间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地,吓了小路子一跳,但他从坐着的香炉那里向那一顶明黄的床帐望过去,只见床帐摇晃,却并不见人影动作,只是地上滚着一只夜明珠。

小路子眼睛一亮,却并没有起身去拣,只是贪婪地望着那一只夜明珠。

“水……给朕……水……。”

那明黄的床帐里传出细微喑哑的声音,仿佛木锯子割拉着木头,又像他少年时村子里见过铁匠家的破风箱拉动时候发出的难听声音。

小路子抬起细眯眼看了看放在不远处雕花欠贝花梨木的条案桌子上的漏刻壶,然后又垂下眼皮,几步爬过去把那只成色很不错,仿佛从什么东西上面扣下来的夜明珠抓在手里,瞅了瞅上面还有血迹,便在自己灰色的三等太监常服上擦了擦,满意地收在了衣襟里。

然后,他又退回了那个大香炉下面,慢条斯理地道:“如今送水的时辰还没到,上次给您喝了点水,回去就被罚在太阳下跪了小半天青石子路,今日这颗珠子就算是因为上次的事,您赏赐给奴才的,只是水……。”

小路子嘿嘿一笑,拿了那只铜酒壶往嘴里灌了点子酒,满足地眯起眼:“还要请陛下再等半个时辰,自然会有人给您送无根水过来。”

说罢,他还打了个酒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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