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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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二夫人接了,目色冰寒,她一口饮下清酒,像在饮用西凉茉的血。

紫眉,是她心腹,聪明机警,宫人说她不小心摔下了回廊,跌在山石上摔断了脖子。

若说不是西凉茉的手笔,她打死也不信,这个丫头,到底怎么逃生天的。

只是不知道,那个秘密……

西凉仙有些忧心地看了母亲一眼,紫眉没了就没了,但是若被那人怀疑她们,恐怕就要折了夫人又陪兵。

此时,忽听有宦官尖利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大长公主嫁到。”

銮驾所至,所有人便急忙起身,俯身下拜,西凉茉也跟着拜了下去。

“平身。”悠扬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

众人三拜后起身,西凉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上首那天下身份最尊贵的三人。

一身明黄的皇帝看着不算老,清矍高挑的中年男子,虽然不若自己那便宜渣爹一样是个俊酷美大叔,却也是一身书卷气,斯文清俊,只可惜眼下面有着深深乌青,让他看起来显得疲乏黯淡,一双细长的眼睛看着却还算是颇有精神的。

外表虽然并不似昏庸的模样,但大概五石散什么的炼丹玩意儿吃多了,才会如此宠幸百里青那样妖孽的人物,西凉茉暗暗下了评语。

皇后是一个中年美妇,一身正红精绣九尾团凤的宫装,头顶一只丹阳朝凤珠冠,样式繁复华美,庄雅的气度是有,但衬着她有点苍白木然的神色,那珠冠就显得累赘沉重了。

听闻皇帝除了很久都不曾到她宫里去了,即使按照祖宗规矩,初一十五去一趟,也并不过夜。

而大长公主一言不发地坐在皇后另外一侧,她戴着金丝垂珠面纱,只露出一双含着冰凝雪似的美眸,头挽了高高的飞天髻,只插了一只八尾翡翠凤凰簪,一身素白绣绿牡丹锦袍愈发显得她高贵冰冷,让人不敢直视。

唤了众人起身后,皇帝便在皇后身边坐下,远远地看着也算般配,只是左手侧明媚鲜妍的贵妃却明显更得皇帝的心意,时不时地凑过脸说说笑笑,皇帝也淡淡应着,偶尔一笑。

皇后只是柔柔笑着,但目光偶尔扫过贵妃,都有冰冷锋芒一现。

看来,皇后与贵妃之间的斗争,果然如传说中的激烈到了明面上呢。

西凉茉唇角轻扯,淡然地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笑来。

再下来无非就是些皇后安排了各种游戏与比赛,命各家公子、小姐们各显神通的诗、词、歌、赋、舞等那些老几样通罢了。

韩二夫人母女并没有如她想象中出计刁难,比如让她吟诗作对献舞献艺什么的。

西凉茉转念一想,韩二夫人料定她什么都不会,让她出来献丑,不是显得她这个嫡母教导无方么。

选秀在前,韩氏那样的聪明人是不会去做这种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的。

女子比试,如火如荼,各家小姐都使出了全力,博得席上贵族公子们的阵阵称许与瞩目,更有想要将女儿送入三年一大选的夫人们心中紧张,私下各自拆台,或试图帮着女儿吸引皇帝的目光。

今年的比拼,异常的激烈。

西凉仙姐妹,早早准备,韩氏花了重金请来名师,自然是要力博头筹的。

西凉丹换了浅紫淡粉渐染双色珠绣宫装,艳美眉目勾染了极为艳丽的色泽,娉婷而出,仿佛盛放的昂贵绝色茶花——二乔,艳丽不可方物。

一手名师自小调教的琴艺伴着清歌一曲,让人仿佛看见三国烽火中那对姿容绝世的二乔姐妹花,双姝之美如今却集于她一人之身,让全场男子的目光几乎都牢牢地锁在她身上。

连皇帝都含笑点头,赞她姝色无双。

皇后微微皱了下眉,却也还是点头同赞,她一出场,就力压了前面所有的小姐。

西凉丹心中喜悦,傲然神色自然地流露出来,她容貌艳丽,这样的傲色于她而言,只是衬托得她更为美艳。

她优雅行礼,忍不住偷偷看向那坐在不远处的德小王爷,想要从他眸子里看到其他男子眼中的赞色痴迷,谁知却正巧碰见司流风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在了西凉茉身上。

她心中几乎涌起狂怒,之前种种羞辱,害得她受尽了那些不如自己的小姐们私下的嘲笑。她好不容易才要借此翻身,引得司流风注意,西凉茉那贱人却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勾引,真是气煞她也!

其实西凉丹这倒是抬举西凉茉了,司流风也曾被她琴声和丽色所吸引,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去看一看那人淡如兰的西凉茉,只觉得西凉世家果然是世代攒璎之家,能养出这各有姝色的女儿。

西凉丹忽然出声:“陛下,臣女不过雕虫小技,倒是大姐姐有惊艳技艺,准备了许久,献给陛下呢。”

她娇娇憨憨的朗声出言,竟一下子无人追究她擅自御前出言。

上首皇帝目光平淡疲乏,似对这种邀宠把戏见怪不怪:“哦,那朕倒要是看看了,哪位是靖国公家的大小姐?”

韩氏和西凉仙都忍不住扶额,韩氏脸色发青,几乎要气死,这个四丫头,简直是太不知进退了,西凉茉那样的人,会什么?且不说皇帝会不会怪罪,就是她出了大丑,她们的名声都要受牵连!

韩氏刚想出声阻止,却见西凉茉款步而出,从容垂首跪在御前,柔声道:“臣女自幼愚钝,养在闺中,只识得一些调脂弄粉的粗浅技艺,若圣上不嫌污了眼,臣女倒是愿意献丑博圣上一笑。”

她姿态恭谦而优美,语意带趣,虽看不清眉目,却连皇后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不知道茉小姐要献上什么,献上妆点脂粉么,呵呵!”凭空忽来一道似好奇却满怀嘲弄之意的声音,正是不怀好意的刘婉儿。

此言一出,众人都私下窃窃私语地笑了起来,在皇帝和一干大男人面前调弄脂粉,这也算技艺么?

西凉茉不去理会那些私语,只让白蕊请宫人们将一叠叠的脂粉盒子和十几个盘子全都摆开了来,西凉茉上前将所有的脂粉全部倒出在那是十几个碟子里面,用水晕开了来。

随即又有两个宫人取了一张柔软的半透明一人多高的白纱来拉开。

那脂粉一见水,便香气四溢,极为好闻,如兰似麝,却又不浓郁熏人,让众家小姐夫人们全都眼睛一亮,也不顾得议论嘲笑了,只盯着那些脂粉盘子。

然后西凉茉便从白蕊手里接过一溜各色不一的仿佛毛笔又不是毛笔的十几只笔,细如竹签,或粗似写大字之笔。

这是要作画吗?众人大疑惑,这个可算不得什么惊艳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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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第三十七章画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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