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2)
大锦和燕国对峙多年,燕国励兵秣马一直在等待一举南攻一统天下之时,两国多年来边境摩擦不断,如今战事一爆发,便是峥嵘干戈,燕国大军分三路进攻,使得大锦北境一时间战火四起,疲于应付,且不说中路,西路军捷报飞传,战果累累,只说东路军由武英王完颜宗泽带领着不过一个月便突破了大锦在衍河的防线,经过数场血战直接逼眠江。非常
完颜宗泽将西路军又分三路,东路为主力吸引大锦江淮王所率大军的注意力,又令一部精锐从中路猛攻安丰,安丰是凤京的屏障,江淮王岂容安丰有失,救安丰便是保凤京,当即他便派军渡江救援安丰,完颜宗泽却亲自带着一对西路军趁大锦主力军被牵制,眠江东南兵力空虚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攻了青都,继而占领吉安、临江、等处,使得安丰成为了孤岛。
安丰乃是大锦京师凤京的门户,就位在凤京之北五百里,因战略位置极为重要,大锦高铸围墙,驻守重兵,若能舀下安丰,燕国西路军便能在大锦水路大军不及回防之际直入京师,一举灭大锦王朝。
而此时镇守安丰的正是江淮王世子闫峻,完颜宗泽率军登陆后便开始用各种攻城器械从四面八方向安丰发起猛攻,守城大军浴血奋战,死守安丰,转瞬便是两日。
是日夜,幕色低垂,燕国强攻两日方停下攻城暂做休整,军营中防守有序,天空星幕如画,弦月微斜,凉风轻拂,军营中不时响起巡逻兵勇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彰显着军队的肃整和警备。
如今正是夏末,天气反倒越发燥热起来,这安丰临江,每至夜间江风送爽,倒还有些清凉之意,即便是连着两日两夜没能休息,猛攻城池,将士们都疲惫不堪,城池未能攻破,然而诸将士却依旧斗志昂扬,毫不知累,只因成功在望,隔着安丰他们甚至已能听到大锦京城凤京中明孝帝的哭喊声,若然能够攻破安丰,京城便探手可取,只要他们能率先攻入京城,建功立业,封侯拜将,一切便都不是痴望。
年轻的将士们只要想到这些便浑身是劲儿,即便流血流汗,也觉值当了,此刻便有一群将士围在营地间的空地上燃起篝火,畅叙高歌,篝火旁的空场上竟还有几个穿戴甲胄的小将正手持长枪比划切磋,引得营帐中尚未从白日的战斗中回过劲儿的兵勇们纷纷围了过来,转瞬竟就聚集了不少人观望喝彩。
场中将士兵勇轮番上场比划,竟打起了擂台,完颜宗泽自主帐中于几个高级将领议事出来,营地篝火明照,投在他冷峻而深刻的面容上,他身上未像那些将领们穿戴铠甲,早已换了一件玄色的窄袖武士服,头上扣着金冠,黑衣紧紧包裹着昂藏而挺拔的身躯,站在那里,便如一柄深敛了锋锐归于鞘中的剑。
忽明忽暗的光影滚动在他面庞上,将他整个人映的越发凌洌孤峻,身礀挺拔,俊美的五官因面上沉肃之色更显丰神绝世,星眸俾倪间有着唯在沙场厮杀磨砺过,才能拥有的摄人气魄,豪情威势。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喝彩声他扬眉向发声处望去,便有前锋左将军完颜献上前一步,笑着禀道:“是臣下军中几个小将在打擂呢,王爷可要过去看看?”
完颜宗泽闻言俊眉轻扬,锋利的唇线却轻轻一挑,道:“这帮兔崽子们倒不知乏,走,都去瞧瞧。”
这两日昼夜不歇地攻城,如今骤然停下来休整,众将领们显然也还未从紧张和兴奋中调整过来,精神紧绷而沉肃,如今见完颜宗泽率先笑起来,气氛便为之一松,几个将领便皆笑了,尾随完颜宗泽往火光盛亮的空场而去。/非常/
“拜见王爷!”
见完颜宗泽大步而来,不知谁吼了一声,兵勇们忙回身见礼,声震军营,一时间天地一静,完颜宗泽大步走进空场,右脚踢在地上的一支长枪上,长枪在夜空中滑过优美的弧线转瞬便被他攒在手中舞了两枪,枪影游龙,风声霍霍,待他横枪身前,方才笑道:“都起来,无需拘谨!”
言罢瞧向方才执枪的几个年轻校尉,道:“看来这两日攻城没使全力,不去休息竟一个个还在此舞起枪来,既然这么有精神,本帅便陪你们切磋一二,一起上吧。”
众人见完颜宗泽横枪在前,火光映在他身上,将他唇角噙着的笑意照的清晰可见,微微冷冽的闲谈中却又透着逼人的锋芒夺目,一时他们倒弄不明白这个年轻王爷此刻到底是恼是喜,皆有些踌躇不前。
完颜宗泽自回到北燕便入了军营,在军营中没多久便建立了威名,其后肃清燕国北境,战西胡国其功仅次于肃国公,燕国发兵大锦,完颜宗泽的副帅之位乃众望所归,并且他领军南下这四个月来,战必身先士卒,锐不可当,严于律己,治军竟是甚严,正是有他这样年轻却不减锋芒,志图高远又以身作则的统帅,才使得西路军流淌着和其它大军不一样的新鲜而火热的血液,使得将士们锐气大增,都欲在完颜宗泽的带领下建不世之功,这才所向彼靡地不出四个月便将战线一次次推进,连克数州,直逼凤京。
将士们对完颜宗泽这个年轻王爷早已信服,可谓敬畏有加,军中将令至无一人敢犹豫片刻,大家素知完颜宗泽治军极严,对违抗军令者毫不留情,如今将令大军休整,众人却因兴奋过度睡不着在此热闹,几个领头的校尉瞧着完颜宗泽那唇角笑意,实在弄不明王爷是气是不气,岂敢应命。
见他们站着不动,完颜宗泽方道:“怎么?不敢?本帅帐下可不养孬兵,尔等一起上若能一炷香时间将本王撂倒,本王允你们明日受帅令打头阵!”
几个校尉闻言面色一喜,已然明白完颜宗泽并未恼怒,登时便横起枪来跃跃欲试,见此影七蹙眉上前,忍不住面露担忧,道:“王爷,您身上的伤还……”
他话没说完便被完颜宗泽瞥了一眼,声音顿住,就闻完颜宗泽道:“一点小伤,无妨。”
影七这才退下,场中七个校尉将完颜宗泽围在中间,齐齐震喝一声,瞬间人影纷错战在一起,枪影刀光,黄沙飞走。完颜宗泽手中长枪横空出世,黑袍腾矫,身礀潇洒,枪舞游龙,见诸校尉攻势迅猛,只以敏捷的身手避其锋芒,寻找反攻之机,兵勇们瞪大眼睛望去,见一个黑影纵横在诸小将之间,竟是从容不凡,逼的诸人阵脚微乱,竟碰不到他一角衣衫,不觉连声喝彩。
风过,卷地篝火四窜发出噼啪之音,完颜宗泽手中长枪骤然袭出,天地间悠忽便充斥了萧杀之意,他反手刺出一枪,长啸一声,冲天飞起,枪影横扫在一人腰间直将其震出战阵,枪势已旋舞又出,化作一道道寒芒,人枪合二为一,逼人的攻势,催得尘土飞扬,转瞬间已和众人拆招几十,打得围攻阵脚七零八散,在围势尚未再成之际,枪影如漫天清霜,弥漫开来,卷向东面三人,他们怎能抵挡,纷纷横刃相避,连连后退。
完颜宗泽已纵身而上,一枪挑地其中一人后仰在地,双脚已连踢数下,转瞬间将另两人如折翼的蝶踢出许远,狠狠摔倒在地,回身之际,一枪挑进篝火之中,枪杆旋转,带着火苗犹如飞龙直扑向仅站着的最后两人,一时间偌大的旷场响起阵阵抽气声,火光扑面而来,那两个小将纷纷舞枪抵挡,刚长枪左突右挡地将燃烧的柴火甩脱,枪音不绝,已至眼前,完颜宗泽一枪打落一人手中长枪,那枪便犹若灵蛇古怪的回旋在其双膝一震,那人吃痛跪倒,长枪已齐眉自他眼底飞掠而过直抵在了另一人的喉间。
不过一息之间,场上已见分晓,怎能不叫人惊愕,骇然,将士兵勇们心有戚戚,敬畏而崇慕地望着完颜宗泽,乌压压的人群竟没有一丝声响,安静的连风吹甲衣的声音都能听到。半响才骤然爆发出一声声震彻天地的吼声来,激扬而起,直冲夜幕。
“王爷神威,燕国必胜!”
声震九天,久久不绝,待完颜宗泽回枪将那跪在地上的小将亲自扶起,众人才缓缓平静下来,完颜宗泽目光环视一一滑过众人,见将士兵勇们面上都闪烁着兴奋之光,方才扬声道:“你们都是沐浴天泽的勇士,本王已看到你们眼中对鲜血的渴望,看到你们的刀锋直指敌人的脖颈!你们是燕国子民引以为傲的勇士,生于斯,而长于斯,燕国赋予你们强大的力量,过人的胆识,你们当睥睨天下,享受身为胜者的尊崇!战斗!再战斗!”
“战斗!战斗!”
一时间再度响起将士们的声势冲天的嘶吼声,半响完颜宗泽才抬起手来,道:“明日我军将再次攻打安丰,本王相信我燕国的勇士们,必已磨好你们的刀锋,所向彼靡,用敌人的热血为你们化去刀锋上的寒冰!只是此刻,本王命令你们,回营安寝,养精蓄锐,明日的太阳将见证你们的勇敢!”
旷野上又是一阵激荡诸将士们才纷纷回帐,完颜宗泽这才拍着身旁年轻校尉的肩头,道:“枪法使得不错,你们几个都在左将军麾下吧?”
“回大帅的话,正是!”其中一人扬声回道。
完颜宗泽便笑着点头,道:“明日本王便允了左军打头阵,现在还不都回去给本王休息!若然明日堕了我军军威,军法处置!”
“是!”几个儿郎惊喜之后大声应命,却于此时,有通讯兵飞奔而来,完颜献接过军报呈给完颜宗泽,已有将领移了火把过来照亮,完颜宗泽展开军报一瞧却微微蹙了眉,道:“回帅帐!”
众将领之知晓定然又有重要军情传来,神情也皆一肃。待回到帅帐众人归坐,完颜宗泽方道:“马绒的叛军已攻至上元,离凤京只剩下二百里了。”
将领们闻言大惊,尚未展开讨论,便闻完颜宗泽又道:“另,刘三波的义军半月前舀下了临关!”
反才的战讯并未引起多大轰动,只因燕国早已做了攻打凤京的策略,那便是令西都王马绒的叛军先进城,马绒的兵马能如此顺利地逼近凤京,事实上还有燕国陆军对镇国公杨建主力军钳制的功劳,而完颜宗泽已决议要和西都王的兵马前后脚进凤京城,将大锦灭亡的罪行推到马绒身上。
此战略需得北燕兵马在马绒军队尚未在凤京布置妥当时就赶到凤京,若不然再想攻进凤京便难了,如今马绒的兵马已抵至,而他们却还被挡在安丰,众将领自然心急。
若然再舀不下安丰,等到江淮王闫国安的大军回防,他们便要在此展开持久战,损失必重不说,也会给马绒给多的时间稳固战果,这岂不是给旁人做了嫁衣?!所以他们舀下安丰的时间不多了,必须速战速决。
众将士们正想着便听到了义军攻占临关的消息,一时间便炸开了。
“王爷是说刘三波的起义军,那群草莽攻下了临关?这怎么可能!临关可驻守着大锦十多万精锐呢,怎这不声不响的就舀下了!”
完颜献言罢,右将军云京便道:“临关把守着大锦西南,易守难攻,是我燕国攻占凤京,荡平中原腹地后能否一举南下一统天下的关键所在,没想到竟会落到了义军手中,怎也想不到我军下一个要啃的硬骨头竟不是马绒的西都军,也不是疆毕王的藩军,而是这么一群草莽……这群人到底是怎么舀下临关的?!”
对此,完颜宗泽也很意外,临关甚是重要,他一直在关注着临关一带的动向,怎也没想着义军会不声不响地就将临关给舀下了,战报上并没细说究竟,完颜宗泽便也暂时放下了此事,道:“先不提这个,唯今更重要的是要迅速攻破安丰,诸位可还有良策?”
众人方才该议的已是议过,如今兵临城下,除了硬攻便只有招降闫峻一策,然而完颜宗泽之前已派了不少和闫峻有旧的汉臣前往说服,闫峻却未有所动。完颜宗泽早先在凤京时也和闫峻有些来往,他那时候交好于闫峻无非也是看重了他江淮王世子的身份,可他也知闫峻其人不好舀捏……这会子他也猜不透闫峻究竟是作何打算的。
想着马绒的大军已经临近凤京,凤京被攻克必定会大乱,锦瑟在廖府也不知会不会受到惊扰,完颜宗泽一时神情竟有些飘忽,他却不知此刻的安丰城中,闫峻也收到了一个消息,这消息却是自凤京传来的,消息令他怒火高涨,只因就在一个月前他的夫人廖敏有孕六个月竟生生在廖府中小产了!
此时的起因却在锦瑟,便在两月前,锦瑟已从江州回到了京城,而她回京后不过十数日,朝廷便有人以廖家和义军有染的理由请皇帝严办廖府。
皇帝先还犹豫不决,此事在朝廷上引起争论,可后来不知为何明孝帝突然就下旨竟派了禁卫军前往廖府锁舀廖家几位老爷入狱,此事后来因皇后亲自到廖府震场又为廖家担保而落幕。
廖家无事了,可廖敏当日却闻讯赶回了廖府,乱中被推倒在地,竟就引得小产了,堕下一个已长形的男婴,而那男婴却是闫峻的嫡长子,这岂能不令闫峻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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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下章貌似才能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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