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2 / 2)
丐儿记挂着东方爷,乖顺了很多,赵迁喂她吃药时她不再反抗。甚至极尽力气承欢,婉颜取悦赵迁。
赵迁不是不知她的心思,只是被成就感冲昏了头。提防之心,慢慢抛到了爪哇国。
一次,丐儿对他嗔道:“你总是这样蛮横霸道地待我。但凡对我柔情几分、体贴几分,我也不会对你执拗这么久了。”
赵迁魂都酥了,忙道:“你说什么,我都依你。只要你在我身边能天天这么快乐。”
丐儿泪眼盈盈:“我来京城这么久,非常思念烟岚城,那是我最怀念的时光。如今你把我闷在地下室里面,快发霉了,心情怎能明媚起来?还有绣姑姐姐,我与她情谊非常,每每梦里都梦见她,醒来之后怅然若失……”
赵迁蹙着眉头,憋了半晌问道:“你是要见东方弟吧?”
丐儿含泪讶异道:“他不是去世了么?难不成在玄冰室呆一遭,还能活着出来?”
赵迁喉头发紧,盯着她道:“若万一他命大,侥幸未死呢?”
丐儿忖思,答道:“那也与死没什么区别了吧。既然每次相见,都不得善终,都让他更加的痛苦。他现在就算活着,也就一口气而已,我还是避而不见吧,无论对谁而言都是好的。”
“你终于看开了。”赵迁拥着她,伏在她鬓发侧畔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呢?你若早这样,也不会……”
“不会什么?”丐儿的心一揪。莫非东方爷真遭不测了?
“没什么。”赵迁道:“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结局吧。”
丐儿也不愿再多说,以免最真实的感情迸发出来。她摸一摸肚子,笑道:“让他见一见阳光吧。”
赵迁震住,忽然一把拉住丐儿的手,激动道:“你说什么?”
“看你,就会歪想!”丐儿俏皮笑道:“种子晒一晒阳光,在自然的空气里,才会更好地发芽啊!”
赵迁松一口气,哑然失笑:“原来是这个意思!为了丐儿能孕育出一棵好芽儿,说什么也得让你出去散散心!”
过了一日,赵迁下朝堂后匆匆来到地室,对丐儿道:“父皇准我去烟岚一带体察民情,过几天就起程。我可以把你易容成随从,带至身边。”
丐儿嘟着嘴不乐意道:“我还是那么见不得光吗?”
赵迁好心情地笑道:“倒也不是。主要是我心里总发慌,等你为本太子诞下孩儿,我便带你去见父皇,无论如何要许你一个很高的名位。”
丐儿摆摆手,娇羞道:“不嫌害臊。先把我途中所需要的东西打理好,一起出游、散尽了心中霾气再说吧。”
赵迁自然应允。过了数日,太子带了一众随从,整装待发。
出得宫门,丐儿一路抓住上厕所的机会,不放过每个向路人打探东方爷的消息。先后问了二十余位路人,听到东方爷已平安归府,正在调养,这才略略放下了心。
正式上路之前,丐儿先缠着赵太子,同去看了绣姑姐姐。
碍于太子时刻在身旁不远处监视着,姐妹俩只哭着述说了一番别离情,其他一概用眼神来传递。
秦延之死,是绣姑心头的谜,也是她揭不开的伤。她虽怀疑赵迁,却不知详情与始末。
她几次想对丐儿说:“我怀上了秦延的骨肉”,可又生生从喉头吞咽了下去。秦延死于非命是无疑的,若是自己怀孕的事儿暴露得太早,被人斩草除根怎么办?
丐儿亦是万般苦说不出,只能相对而视。她想带绣姑姐姐回烟岚城,在水浒仙寨安家立业,但自己是有计划之人,万一有个不测,绣姑姐姐被人挟持,她该怎生是好?所以,也就罢了,若有机会,下次再来接她。
依依惜别,互道珍重。
一路往西而行,不同于来京城时与东方爷专拣偏僻山野,这次回去走的是官家大道。一马平川,原野宽阔,连座森林、谷壑都不得见。就算逃了,没有遮蔽之处,又能躲到哪里?
正自犯愁,听得侍卫悄悄报道:“通往西漠的文昭关,离这儿还有八十里。”
丐儿心中大动。文昭关虽不是去烟岚城的必经之地,但素有“奇关”之称,是保卫孤竹王朝的一座天然屏障。关的那边,便是蒺藜野草、黄沙漠漠,军队常年驻扎守疆之地。
听说前面有一条大河,上发自京城,流经文昭关,绵延千余里,至大漠边界形成了一个湖。湖水供养着边关的将士。
不知河边境况如何,可有逃走的希望么。
在宫中地室时,丐儿万念俱灰。现下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宽广明媚,生机盎然,希望不禁燃烧起来。虽不旺盛,但火苗灼灼的,足以叫她腾升起勇气与信念。
所以,当活不下去时,就去看看自然美景,它能帮你开阔胸襟。
又走了一天一夜,但闻流水淙淙,丐儿喜道:“再看不到水,我就成一旱鳖了。”
不知不觉在路上已半月,时值夏末,水草苍苍,藤木灌木非常旺盛。丐儿寻了处幽静的地方,说是要洗澡,赵迁生怕随从的侍卫瞧见,辨出丐儿是女儿身,于是让他们远远地守着,自己带着丐儿去了。
丐儿扭扭捏捏的,说不习惯与男子在一起洗澡,赵迁就笑着道:“我想来个鸳鸯浴呢。既然你不同意,我也不能勉强。那我就效仿汉成帝观合德入浴,其乐何如?”
丐儿摇头认真道:“你需不让我知道,不然就无意趣了。”
赵迁含笑应允。丐儿闪到树丛后面,连衣跳进水中,游到一处水流分九股的险要地,惊叫:“有蛇!”
太子慌道:“哪儿?”急匆匆地赶来了。
丐儿顺着左边数第三条水流,身子一潜,直往下游了去。
太子“丐儿,蛇在哪里?丐儿!”的呼唤声渐渐听不到了,她憋了一口气,不顾一切往前潜游。石头撞在额头上,水草缠在手指间,少量泥沙涌进鼻孔里,她全然不觉了。此刻,生命里只一事,那就是永无止境的游。游过黑暗,游过漫长,游过坎坷,她就能迎来了光明,迎来了重生和自由。
渐渐地,水灌满了肚子,她已无力气了。浮浮沉沉,周围的景物天旋地转,好似已变了样。
迷糊中,两个人影将她打捞起来,一人惊喜地道:“居然是个娘儿们!”
纵是在昏蒙蒙的无意识状态,丐儿也感觉出,那一声喊得,好像半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另一人道:“咱们还是把她抬到军营里去,交给少将军处置吧。”
“你傻啊……这里离军营还有六十多里,你吃饱了撑着没事了?况且你瞧这娘们儿,抬不到地儿估计就没了气了,军营了还差她一个死人?这不是找晦气吗?不如……在她临死之前,供咱哥们俩儿消受一番多好啊!”
“这,你看她……都泡成青白色的了……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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