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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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黄昏,阳春的暖风从苍翠的枝叶间吹漏出来,打在脸上,如喝得半醉般舒服惬意。薛浅芜了无滋味地坐在柳树旁的石头上,直到月影渐渐西移,仍是毫无倦意。她想,东方爷明天会来吗?

她不怕任何人反对,她亦可以忍受名不正言不顺,只要他把她作为惟一的妻,只要他来接她,践行亲口许下的诺,娶她为妻。别的都不是大问题。相识相知相亲相合,这么久了,只因为他,她再也恢复不了昔日无所畏惧的洒脱。

如谷撑不住困意,已经睡去。整个院子都浸进了浓浓的睡意中。

薛浅芜像幽魂一般,来回地逛悠着,轻轻踱来踱去。忽然闻到一种细微的甜香味。

心里一喜,忖道,哪儿竟有这样好闻的花,以前从没有注意到。想是以前睡得太早,这花却稀奇地开在众人酣睡之时,静静地不邀宠不喧嚣,自有一种淡定的摄人心魂之美吧。

念头这样闪过,薛浅芜想寻寻看,于是就向草木深处走去。走了一段,觉得口有些渴,然后掉头回屋,准备倒些水喝。却看到正堂屋的桌子上,有一杯茶,浅尝一口,不热不凉,温度正好。薛浅芜并没太在意,估计是如谷未睡时为自己倒的呢。这丫鬟啊,还真是贴心极了,等出了宫之后,一定央东方爷在太子面前讨个人情,把如谷也带出宫去。

唇角露出笑意,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幽甜芬芳,似乎与刚才嗅到的花香有些相像。这死丫头,什么时候种了如此好花、得了如此好茶,胆敢掖着藏着,半分都不向主子透露,真是该打嘴的。

心中因感动而装满温存。喝完,细品一品,觉得头脑之中忽而澄明忽而眩晕,飘飘玄虚,仿若凌风舞袖。想到这种奇异的花,薛浅芜脚步绵绵的,往刚才的深草丛处走去。

一路穿梭,也没发现什么花儿。身子却是越来越乏,两条腿灌铅也似的沉重。头脑里一片混沌,眼前昏暗的视线也变得更加不甚分明了。薛浅芜残留的意识里,有些吃惊,好端端的怎就病了?女人还真是熬不起夜啊。

想找个地儿坐一坐,兴许就会好些。稍一弯身,整个躺了下来。索性一动不动,闭了眼睡。

哪知睡得并不安宁。薛浅芜觉得胸腔、小腹里越来越热,热至滚烫,就像火焚欲灼那般,有一种隐秘而急切的渴望。思想在残褪尽那一刻,薛浅芜回味起,每次见东方爷,二人床上酣然亲热的时候,便是这种感受。只是与东方爷,是慢慢地升温起来的,而现在这状况,显然是因药物的力量猛然腾涌起的。

想到这一层时,薛浅芜已不受控制了。她热得大口喘起来,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不消多久,已是衣衫如缕,难以蔽体,可还是觉得热,她止不住地呻吟了起来。

那热浪将要把她整个焚毁吞没之时,一个白色的影子,在月光笼罩下优美柔和,从墙头上急切而敏捷地一跃,忧心地唤一声“丐儿”,便朝她奔过来。

薛浅芜的眼睛亮了,嘿嘿一笑,这不是东方爷吗?他还真是能算,就知道她正需要他,这么巧就来了。

她张开双臂扑向白色身影那瞬间,眼的余光恍然看到一个丫鬟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侧着身子似乎在对门外说着什么,然后门外有条影子鬼鬼祟祟一晃,丫鬟旋即重新进了院内,躲在门后。门却是虚掩着,从外面隐隐能看到薛浅芜所在位置的境况。

但薛浅芜的注意力,几乎全被“东方爷”的到来给牵引去了。虽有半分察觉,却浑顾不得了。

此时的她,简直就是没穿什么衣服,像根柔韧活力、满腔热情的藤,缠绕在了所爱人的身上。她的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紧紧绕着,腿环在他腰间,魅惑地低叫道:“我想你得很了!你要不来,我就死了……”

星眸迷离说完这句,却感觉到白衣男子身僵如柱,站着半分也不敢动。薛浅芜快崩溃掉了,急得在他脸上、唇上胡乱仓促吻着,支支吾吾地媚吟着:“你这是怎么了?……我快受不住了……”

男子的喉咙奇干无比,艰涩困难地吐出两个字:“错了……”

“什么错了?”薛浅芜的双眼,因被媚药迷乱而荡漾着水汪汪的春意,她把胸贴得更紧了,与男子共同剧烈起伏着,汹涌澎湃。

说“错了”二字的,正是赵迁。他看到她的一反常态后,就知道肯定是出了某种差错。他想到立即带她去冲冷水或者喝杯醒神茶,反正总有法子,就算难以彻底驱尽药效,也能缓解她的这种症状。

但是身躯被定着了一样,他挪不动分毫。

以前总是对他刻意冷淡甚至疏远的妙人儿,忽然如此热情大胆,不顾一切奉献给他,纵知道是假象,他不过是她所爱男子的替身,但又怎能狠心狠意放弃?尤其,当他的感觉被她曼妙的身子、绝美的红唇点燃起来了火焰?

滚烫掺杂着埋藏了许多日的渴慕,使他失去了理智。薛浅芜笨拙的吻已让他狂躁,他慢慢主动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如卷过的暴风骤雨,吻在薛浅芜的脸上、肩上。吻得那样狂野而无节制,仿佛有着发泄不尽的压抑/情/欲。

他是替身,又能如何。虽然可悲,却能得到她整个身心欢愉投入的这短暂瞬间。用替身之躯感受着,也是无比的畅快啊。

两人吻得水深火热,赵迁哪里还管什么,他把丐儿压在了草丛中,用生平最昂扬进取的激越之态,解着她的春药之猛烈毒。他的血液极度沸腾,久久不能熄灭丝毫,是啊,从来没有哪个夜晚,如今晚般销魂蚀骨,令他欲罢不能,致命快乐。

身下这个女子,她的每一声喘息,每一声呻吟,每一次迎合,都让他恨不得把这刹那记成永远。

院门之外,阴恻的鄙夷笑声细细响起来:“还真是个床上尤物!……我倒要看看你,这恬不知耻的,还能配得上他吗?”

不知过了多久,薛浅芜的药性渐渐地残退了。她绯红的脸颊、剧烈不规则的心跳逐渐趋于正常,眼中/情/欲也层层在消退。全然没有气力动弹,却感觉身体上的异样。

赵迁情致还兀自高涨着,不舍得脱离她。生怕微一放松,惊醒了梦,这个女子就再也不是他的了。

薛浅芜的眼里,先是迷惑,再是怔忪,而后过渡成为惊讶、愤怒、伤心、绝望,她脑袋寂茫茫空白着,又像有无数只蚊蝇嗡嗡嘤嘤地飞。终于,麻木地抬起手,“啪”地打在了赵迁的右脸上。

赵迁被她眼神震住,一个激灵,饶是再旺盛的欲念,也被她打退了。狼狈羞愧翻身下来,脑海里凌乱播放着刚才的一幕幕,食髓知味,心跳难平。

薛浅芜死死咬着唇,又朝他左脸扇了一巴掌。打得木呆呆而利落。心隐隐在尖锐的疼,又似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在打了五六巴掌之后,薛浅芜还要继续无止境重复着,赵迁眼睛红着,不知是因残欲未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他一把按住她的手:“别打了!事已至此,你想怎么样……就只管说吧!要不明天,明白地告诉东方弟……我要纳你为妃,位次仅在采娉之下……”

“啪!”的清脆,更响更亮落下。素来坚强的薛浅芜,带着微的哽咽哭音,狠狠吐出两字:“做梦!”

第一八〇章错错错,莫莫莫(下)

赵迁神色赧然中有受伤,几乎没勇气直视她,低声道:“你……冷静些……这几天你考虑一下,我给你时间。”

薛浅芜根本听不进去,悲愤问道:“东方爷什么时候来接我?”

赵迁面上表情复杂:“你很希望他最近来接你吗?”

听了这句,薛浅芜怔住了。是啊,东方爷就算来接她,她该如何面对?纵使自己着了别人的道儿,但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永远也磨灭不掉这印痕了。想到这里,薛浅芜心乱欲绝,对赵迁更加生怨气,哑着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样对待朋友妻子!”

赵迁久久沉默不语,在薛浅芜灼烈的眼光下,他呼吸困难地低道:“你那样主动,我自制不住。”

薛浅芜简直要炸裂开来:“你没察觉我的异常吗?你看不出我被下了迷情药吗?我再主动,却也是个病人,你竟然不想法为我解除,还要趁人之危吗?”

赵迁以手捂住额头:“不要再责怪我了。错已酿成,我知道,都怪我……可是那种情况……换成任何一个男人……何况我心里一直有隐秘的奢望,一时情难自制……”

薛浅芜恼恨道:“什么情难自制?我看你分明是‘欲’难自制!”

赵迁看她头发凌乱、身上一丝未挂、眼里强忍着悲愤的晶莹泪花,不禁想要向她靠近一些。然后拿起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了身。

薛浅芜心里虽然厌倦得很,恨不得把他的衣服撕成碎片,扔到化粪池里。可是如果此时不接受他的衣,处境就更难堪。所以她喉咙间含着堵,没把他的衣服甩开。

赵迁深深地看着她,双手欲揽过她的肩:“我扶你回去吧。”

薛浅芜狠狠地瞪他一眼,决绝地道一句“今晚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希望今晚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你!”然后拖着疲倦虚脱的身子,有些瘸拐的虚飘状,慢慢去了。

赵迁心疼,不远不近地跟着她,怕她一个冲动,性格刚烈以致做了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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