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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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延听得无语,这说法真让人汗颜了。一路唠着拌着,回到新府,已经快中午了。东方爷胃里空,吐出的除了酒还是酒,薛浅芜想让他吃些饭,可是徒劳无功,他根本难咽下。

服侍他歇睡了,秦延让薛浅芜先吃饭。菜都端上桌了,薛浅芜被闹腾得没半点儿食欲,也没怎动筷子。

约到日暮时分,宰相府有人来请东方爷了,说是皇上派来了人,已在府中等候多时。

薛浅芜晃醒了东方碧仁,此时他的酒意已消,只是头有点儿胀痛,洗了洗脸,就清醒了。经薛浅芜提点,猛然想起晚膳的事。愁又袭来,蹙拧着眉,徘徊着走来走去。

薛浅芜不敢乱说了,宽慰他道:“不过是吃顿饭,难不成还能把你压在那儿,跟娇公主圆房不成?”

东方碧仁被她逗得苦笑,笑了一阵,忽然停下来恳切道:“你和我一起去吧?”

“什么?”薛浅芜吸口冷气道。这是他们两家人的餐宴,她去凑个什么热闹?

东方碧仁坚定地道:“我不想隐瞒你,想让一切都明朗化!这样咱们才能知己知彼,经得住可能的误会……”

薛浅芜想了想,忖思着道:“就算还像上次,扮成你的随从……但那皇后和皇太后、包括你的母亲,都已见过我了,万一不慎,露馅了怎么办?”

东方碧仁点点头道:“说得也是!只带你一个人,未免太惹眼了……不如我找一个身高与你差不多的暗卫,你们一左一右,这样别人就能少些怀疑!反正我身边的随从常换,连母亲都难以认得全!”

安排妥当,薛浅芜的心里,仍是忐忑。这次前去,与上次不一样。上次人杂,在诸多俊男靓女中,她一个小随从,自然引不起注意。何况上次,皇后和皇太后都还未见过她。

今晚座中的每个人,都见过她。包括皇上赵渊,也与“她”有渊源。

就算把她饰得多么像位公公,也仅是像而已。尚未亲临其境,薛浅芜似乎已看到,在一双双老练犀利的眼光下,她被穿透成马蜂窝的千疮百孔之惨样儿。

为了掩饰瘦削的体型,东方爷特意给她找了件宽敞衣服,虽是宫装,却近乎于袍子,穿在身上八面来风,颇为凉快。

东方爷亲手为她易了容,之后让她揽镜自照。薛浅芜终于踏实了三分,这副丑陋尊容,比上次的还要可怖,就算前废后薛浅芜的将军爹在世,估计也认不出。

这才放下了心,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与东方爷一起,先去了宰相府,与老夫妇会合。时近夜幕垂笼,府门外的光线并不很亮,东方槊和梅老夫人,皆没注意儿子身后那俩随从。

第一贰五章圣上忽指婚,拟双喜临门

薛浅芜和东方碧仁默不作声,随着东方槊夫妇,一路入宫。皇上赵渊等人已经等候多时。

君臣之礼不可废,何况亲家还没结呢。东方槊深知其理,不顾高太后、皇后李氏的客套说辞,仍是逐个俯首拜过。

赵渊哈哈大笑,开篇里自有含义道:“咱们多年的交情,槊兄总是这样客气!以后更当和睦如一家了,这些繁文缛节,外人不在,就省去了吧。”

东方槊却恭敬神态照旧,如置身在朝堂,慷慨陈词,摆正一番公私理论。虽然有些破坏晚膳轻松融洽氛围,但从明哲保身的官场学问来看,这样做是不会出差错的。无论今天还是日后,皆不会被抓了把柄去。

严谨恪守,功高不盖主,位尊恒谦卑,配上东方槊那浑然天成的大气魄,颇有宰相之风,这也是多年来他稳居相位的主要原因。

却说几位最尊荣的妇人,也聚在了一起,拉着手儿,姐姐妹妹叫得好是亲热。不需多时,鸡毛蒜皮、儿女长短、养生美容,絮絮碎碎说了一堆。

素蔻公主望着东方碧仁,心如怀春,面若敷脂,益增娇美。可能考虑到今晚非比寻常的意义,终是敛起了汹涌的爱慕相思,以小女儿的娇羞态,蹭到梅老夫人跟前,乖巧讨喜的小猫样,口口声声叫着“伯母”。并在李皇后的使眼色中,亲手为梅老夫人奉了盏茶水。

梅老夫人喜不自禁,一个劲儿地夸素蔻公主懂事儿,小祖宗心肝宝贝肉儿,能用上的昵称好词都用上了,似乎还不尽意。恨不得立时就娶进了宰相府,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尊贵、美貌、孝顺的好儿媳。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男的女的自动分成了两拨儿,年老的年轻的各凑在一块儿。他们侃侃相谈之时,赵太子迁、东方碧仁这两青年才俊,倒被孤立了去。幸甚他们交情深厚,也就乐得坐在角落,说些闲话。

究竟是男子,又都怀着苦闷心事,聊了一阵子,话题也就尽了。剩下憋闷着的,都是在公众前说不出口的。赵迁端着酒杯,对东方碧仁道:“咱兄弟俩,对饮一场如何?”

旁边不起眼立着的薛浅芜一听,好是着急,今天上午,爷已经喝了那么多,哪堪再饮?忍不住拉了拉东方爷的衣襟,言在此意在彼地道:“爷遇到好事了,喝酒方助兴吗?”

东方碧仁脸色一滞,清醒地推辞道:“多谢迁兄美意,只是今有要事相商,不能醉去。改日定和迁兄痛饮烈酒,不醉不归。”

赵太子迁已注意到丑公公装扮的薛浅芜,多打量了几眼,微妙的怪异感又生。

轻啜了一口茶,赵迁说道:“东方弟身边的随从,怎么一个比一个有似曾相识之感?”

“是么?”东方碧仁微愣,旋即笑道:“那就是缘分了。咱弟兄俩,看人的眼光都是一致的。”

薛浅芜心里突突跳着,她并不是怕被赵迁认出,而是担心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正在此时,晚膳已经传了上来。赵渊、高太后招呼二人道:“仁儿、迁儿,坐那么远作甚?今晚难得凑得这么齐全,还不坐到一块儿来?”

两人不再多说,坐了过去。薛浅芜低头跟着东方爷,暗暗松了一口气儿。

坐毕,拘谨的倒是这些晚辈们。东方槊话本来就不多,赵渊、高太后为了打破僵局,一个劲儿地招呼着大家。李皇后得体地笑着,偶尔插几句话,总是恰到好处。她还特别擅长眼色暗示,一旦瞧准机会,就示意着素蔻公主给未来可能的公公婆婆夹菜。

面对公主的献殷勤,东方槊很是过意不去,梅老夫人则乐呵得合不拢嘴。薛浅芜从未想过,梅老夫人那张冰冷淡漠的板脸上,也能露出如是灿烂年轻的笑容来。

当素蔻公主又为东方槊夹了一块鱼头时,赵渊调侃她道:“蔻儿对伯父真好啊!从小到大,从未见你对父皇这么上心过!”

素蔻公主也算听得出话儿,赶紧又加了一块孝敬她父皇,同时面带羞赧地道:“父皇可说笑了!平时蔻儿伴在父皇身边,想尽孝心随时都可以,但是伯父伯母却不常来……想蔻儿幼年时,经常去府里和东方大哥一起玩耍,伯父伯母待我极好,感情早已深得难以割舍,长大之后,作为女儿家的不好抛头露面,相聚的时间也就少了些!偶然尽些心意,实在难以传达那份子情!”

“这话倒是合情入理。”赵渊笑着点头赞道。

高太后接过话,亦笑着道:“话却也不好说!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永驻宰相府了,见你伯父伯母的面,比见祖母父皇、母后姨娘的面还多呢!那时你也未必会对我们上心!”

话中之意,饶是傻子也听得出。

李皇后笑而不语,素蔻公主羞红了脸,瞟了一眼东方碧仁,期盼而又含混地道:“蔻儿巴不得能服侍在伯父伯母身边呢!虽然对于祖母父皇、母后姨娘,蔻儿是一样的感情,没有偏向之说……但终归是,舍不得的……”

这一通矛盾话下来,席中的人除了东方碧仁、薛浅芜外,俱都笑个不止。

薛浅芜那张被颜料遮涂遍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是灵动的,从这个人扫到那个人,试图发掘一些趣来,奈何无聊荒凉的感觉,忽然充满了心。

那些人的脸,图像一般,在她眼前层层叠叠晃啊晃的,让她惶恐得想逃离。东方碧仁似是有感应般,朝她看了一眼,又不便明说话,只以好主子的姿态,体恤着下属道:“怎不好好吃饭?”

众人的目光,聚集了过来。薛浅芜忙坐端正了,低垂着头,只拣距离自己最近的菜肴,往碗里扒拉着。

赵太子迁似是不受控制,竟然低声笑着说道:“习武之人,多吃一些!”

这句话说得轻,除了东方碧仁他们三人,旁人都没注意。薛浅芜错愕地抬起头,恰好撞进赵迁的眼眸里。目光交汇,两人都是一惊,这是怎个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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