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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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章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雪落锦弦空枝香,浅草遥看色如苍。烟岚已成身后景,却把繁华唱芜荒。

薛浅芜随东方碧仁往京城去,一路思绪颇重,于是由感而发,把自己的姓名融于诗中,歪着脑袋三步两跳,不着调地唱了起来。

东方碧仁听了一会儿,笑趣她道:“原来你也会作正诗嘛,虽然不是那么工于平仄!但诗里的情景,倒似亲身置临一般,抒怀也很到位,竟有三分黍离之悲!”

“你是说真的吗?连诗经的味道都有么?”薛浅芜眼放光芒,亮盈盈道:“那我以后在你面前,不作那些腻歪的诗了!只作正楷典范,不过你要多赞美我!”

“无论歪诗,还是正诗,凡事丐儿所出,都是极好有内涵的!独树一帜,哲理横溢,深入人心,很有品头!”东方碧仁如实赞道。

薛浅芜觉得神仙哥哥真是她的心肝,所说的所做的,样样都合她意。嫁个如此温润体贴的郎君,还不乐得天天流口水啊?

“你从我刚才的那首诗作,能联想到什么?”

东方碧仁在她的期待中,神态安详恬静,沉醉着道:“雪如碎絮,从天际间悠悠洒落,无声无息,打在岁月的琴弦上。几树遒劲空枝,孤傲屹立,似乎因这白色冷清的花朵,而散发着暗香。最后一缕雪魂散尽,春天慢慢拉开帷幕,草渐渐地长起来了,虽然浅得仅能没过马蹄,但是从远处看,仍旧呈现一片苍青之色。我和夫君乘风归去,曾经栖息过的烟岚城,从此将变为身后的梦境,也许到了京城之后,我仍是那个我,空对俗世繁华,轻轻浅唱着内心深处的寂寥与坚守……”

薛浅芜伸出大拇指道:“照你这样一解,我发现我的诗还真不赖!我明写的你说出来了,我隐藏的你也说出来了,最关键的是,我没想到的你都说出来了……”

“有时就是这样,有太多的穿凿附会。你看一门学说,能形成多少个派别!”东方碧仁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评判着世人。

薛浅芜赞同道:“是啊是啊,没想到你竟如此有先见!更加超乎想象的是,千百年后,那些先人们的名著,不知被意淫成什么样了!”

“那你的诗,我算不算是意淫了?”东方碧仁笑道。

薛浅芜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你这哪里是意淫啊?简直就是意象,把我的诗唯美化了!”

“你个小马屁精,别再吹捧我了!我只觉得你那首诗,时间和空间的跨度很大,略略做了链接而已……”东方碧仁长叹道:“若非诗的底子好,怎有潜力可挖?”

薛浅芜眨巴一下眼睛,表示喜欢他的说。

回味起他刚才的解词,心头忽然盘旋起了几分惆怅,默了片刻,轻轻地道:“昔我往矣,雨雪霏霏;今我来矣,杨柳依依。”

东方碧仁看她说得认真慎重,笑着问道:“你的这句引用,确定没说颠倒?”

薛浅芜该怎么答呢?于她而言,确是没颠倒的。她从京城出来之时,正值大雪初晴。今日归去,翠绿尽染上了柳梢头。

看她又陷入了低迷,东方碧仁不再继续雨雪杨柳的话题,忽然问道:“你喜欢什么花?”

薛浅芜张口答道:“野花!”

想想觉得不对,容易引人误会,又补充了一句:“野地里的花……优胜劣汰,恣意生长,无拘无束。”

东方碧仁又问:“喜欢哪种颜色的花?”

“五颜六色!就像烟火,每种颜色都有它不同的美丽,盛开一处才显绚烂!”薛浅芜顿了顿,仰着脸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博爱?”

东方碧仁站了好久,方才答道:“博爱多是男子的专长。女子皆若你一样,世间也便不会有那么多怨了。”

“那你也博爱吗?”薛浅芜好奇道。

“你觉得呢?”东方碧仁反问。

薛浅芜搔搔头,不很肯定地道:“你的博爱,似乎没体现在感情上。”

“知我者,丐儿也……”东方碧仁直言不讳地道:“我的深情唯此一场,皆给了你,你若去了,我便是个无心的人了。”

薛浅芜傻傻笑着,把话兜了回来:“其实要说吧,非得选择一种最喜欢的颜色,那就是月白了!白得温和而不刺眼,白得馥华若比仙,白得哀而不伤,白得很舒服,白得纯美,白得俊!”

东方碧仁失笑道:“原来排比还可以这样用,依次递减!”

看看自己的衣服,东方碧仁复又蹙起了眉:“将来某天,你再遇见一个白衣男呢?”

薛浅芜听出他的忧情,忽而大乐,信誓旦旦作保证道:“并非所有的男子,都适合穿月白色!一味的模仿你,画虎不成反类犬!我说的月白色,不单是指衣服,而指人的秉性!比如说你,打眼一看,我就感觉,这个男人应该是月白色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有颜色的,所以好色乃是人之本性,你信不信?这是一种很抽象的感官,不懂是正常,懂则是超正常!”

“你又来起玄虚的了,不过我是信的……”东方碧仁点点头道:“并且我也略懂。”

薛浅芜如遇知音,更加夸不跌口起来:“月白色的东方爷,你来想想!还有比秉性为月白色的男子,更适合穿月白色衣服的吗?”

东方碧仁笑得如沐春风,一脸畅然:“别再绕了,小心咬了舌头!”

“是你先问的啊!”薛浅芜道:“我倒要问问你,怎么突然问起颜色了?”

“没什么……”东方碧仁受她影响,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想要多了解你些嘛!”

薛浅芜端详着他的表情,哼了一声:“定是有动机的,有阴谋的!”

东方碧仁知道她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乖乖主儿,想啊想啊,灵机一动说道:“你没注意,咱们先前的谈话,已包含了风、花、雪,只差一个‘月’了!想我是个浪漫的人,所以便用颜色,引你说出‘月’来!”

薛浅芜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会儿,半信半疑地道:“这真是你的最初目的?如此复杂而又单纯?”

东方碧仁凝脸答道:“一开始时,只是随意说的。然到最后,发现咱们不经意间,快把风花雪月说了个遍!”

“你怎确定,仅用颜色做饵,就能让我说出‘月’字?”薛浅芜瞪大眼问。

“这很简单……”东方碧仁悠然笑道:“如果颜色不能引你说出,我可以再换其他的嘛!”

薛浅芜总觉有异,偏又无懈可击,只得放他一马:“好吧!如果我在日后,发现你有什么意图,定要收拾得你撕拉撕拉的……”

东方碧仁苦笑道:“我娶了个悍妻?”

薛浅芜握紧小不点的拳头,神气地道:“能得悍妻若此,夫复何求!”

东方碧仁点头称是:“天下谁也想不到,东方大人竟是个惧内的!不过偏偏有这样的一类男人,被所爱的女子管得越严,越是觉得幸福!”

“看来还有一类男人,被妻管得越严,越是苦逼得想逃避!”薛浅芜很有默契,如此续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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