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薛浅芜向他挤挤眼睛,还是等那小祖宗返京了再说吧。
临走之前,薛浅芜想起一事,勾回头来,谆谆交待:“相亲典礼什么时候开幕?别忘了让贾语博那厮到场。”
“三月初一,你可有空暇吗?”东方碧仁问道。
“只要不去赚钱,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薛浅芜笑着跑了。
“俗不可耐!”素蔻公主从牙缝里蹦出一句,止住了泪水涟涟。
赵迁盯着薛浅芜远去的背影,默默无语。这是一个古怪淳质的女子,走到哪里都会燃烧。
三人静静走了一阵儿,素蔻公主忽然说道:“那天从一个地方路过,看到那里的姑娘们都在拿着你的画像,当时我就好生奇怪,偏偏没个问处!”
“她们拿我的画像作甚?”东方碧仁一脸纳罕,大是疑惑。
走到一处拐角,猛地蹿出一个人来,正是薛浅芜,她嘿嘿道:“东方公子,我不识字……把你的名字给我写写,将来遇到难处,有了你的真迹,也好找你救急。”
东方碧仁看她一眼,接过纸笔,笔墨淋漓写下四字,递给了她,嗔了她一眼道:“快把抢来的笔,还给人家。”
“这你都猜到了?”薛浅芜挠着头,甜甜一笑,又道:“你就不怕我在骗你画押?”
接着风驰一般离去。素蔻公主说道:“瞧她的样子,定是有阴谋的!”
“甘愿受骗。”东方碧仁低不可闻地轻叹一句,算是给薛浅芜的一个延迟答案。
薛浅芜一路长笑,回到祠堂,把纸往桌子上一摆,亢奋叫道:“老学鸠,快快前来将功折罪!你的见多识广,找个最好的字迹模仿师,把东方大人的芳名,用特等纸临摹八十张!”
第十五章裸体不惊人,才子死不休
薛浅芜依然故我,顺手牵羊的恶习根深蒂固。小的东西不值一提,她认为卖家不差那俩钱儿;贵的东西她买不起,抢去用用再还过来。另外她若看谁不顺,带着贼眉鼠眼的奸商样儿,一准会让他栽跟头。
不知从哪天起,烟岚城的小贩们行动一致起来。只要薛浅芜一出现,他们就去东方碧仁的驿馆前面喊冤。东方碧仁也不打草惊蛇,对赵太子说有公事,然后悄悄从偏门出来,不远不近跟踪着薛浅芜。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幕。一路蛮横、所向披靡的姑娘,赔笑脸又赔银子的东方青天大老爷。
人们对于这桩异事,进行了各种八卦推测,最后达成共识:先前在怡园判案的时候,东方大人按剑不发,护着匪女神丐,是想以“丐匪”治“商匪”;现在市场风气好了,他是想通过行动来感化丐匪。
东方大人高明,简直就是苍天派来的救世主啊。
美好闲适的光阴,就在薛浅芜捅娄子、东方爷为她“擦屁股”中度过。三月一日的相亲典礼,如期而至。
怡园的迎春花已经开始飘落,温泉畔的一树粉杏,开得正是热闹。然而冷气仍自悠悠散散,天边瑰红的朝霞,驱散不了料峭春寒。
从一大早,怡园内外的男女老少,就不曾稍减过。比肩接踵,连袂蔽日,人山人海,不过如此。最后还是动员了侍卫,在院子的中央竖立起了一道及膝高的屏障,作为分界线。
薛浅芜大声道:“所有来客,请自觉的退居线外!有心觅得如花美眷的男士,排队到左侧的通道口,逐个报名登记!方能进入场内!”
张罗了很久,一切就序。薛浅芜下来巡视的时候,发现内场的角落里,有位身形较小、宽帽高领遮去大半张脸的人。
“你叫什么?”薛浅芜伸手去揭,发现那人经过了拙劣的易容。但是他带给薛浅芜的熟悉感觉,却是明摆着的。
“哈哈,别再装了,要不我用水泼上去,给你洗洗?”薛浅芜操起桌上的茶,对准了他的脸庞。
那人低声说道:“还请匪女神丐通融!柳老鹁去了,我是靠怡园吃饭的,如今怡园又被官府收了,闲着实在百无聊赖啊……”
薛浅芜在脑海里搜索了会儿,悄声戏道:“原来是你,梅妍朵老姐姐!难不成你此番来,是要吃回嫩草,从这些年轻人中择出一位乘龙快婿?那应该台上去啊,走走!我准你选!”
梅妍朵媚笑道:“都给你猜着了!不过……我要找男人,还用上台当展览品么?好小妹啊,你不要声张,姐在这里就行,近距离才能瞧得仔细嘛!”
薛浅芜伸出一根拇指:“服了!相识一场,你请便吧!”
“欢迎特邀嘉宾和姑娘们入场!”薛浅芜听到礼官的唱声,快步回到了台上。只见脂光粉艳,罗裙扑扇,风情万种,鱼贯而入。赵太子迁、东方碧仁、素蔻公主、高府衙、贾语博等,跟随在后,神情各异。
座无虚席,薛浅芜注意到,贾语博的身旁,是位相当拉风的女子。柿饼圆脸,三瓣性感兔唇。最要紧的不是这些,而是她的装束。鼠皮银帽,狐皮大衫,貂皮紧裤,牛皮深靴。薛浅芜看看明晃晃的太阳,天有那么冷吗?这一身皮凑起来,怎么看都像只准备冬眠的黑熊!这贾语博,不知是善于发掘美呢,还是不计一切为攀爬的缘故,眼光真够靓啊……
薛浅芜不经意地走到东方碧仁背后,悄问:“高氏芳名?”
东方碧仁自知她问的谁,从座位上站起,把她拉到侧旁道:“高芦捷……”
“高露洁?名字比人还个性,居然是筒牙膏!不过也没见她牙齿很白啊,倒像煮熟的小苞米!”薛浅芜嘀咕道。
“小脑袋又歪哪儿去了?”东方碧仁点点她的额头,更正道:“芦苇的芦,出师未捷的捷!”
素蔻公主看到他们默契相投的私语,眼里又起了雾。薛浅芜努努嘴:“快过去吧!今天绝对不能下雨!”
东方碧仁苦笑,拍拍她的手道:“你倒大方……”端然坐了回去。
百鸟朝凤的奏乐声中,薛浅芜以司仪的角色致辞:“各位男宾,各位观众,话休繁絮,直奔主题!在这大喜的日子,怡园的二十几位姑娘,在东方老爷的教诲下,诚心从良,做位忠贤淑德的娘子!话说‘树上鸟儿成双对,无男对面手难牵’,所以特招罗了一批胸襟似海、前途无量的优秀男儿,来配这些才貌俱佳的丽人!”
笑倒一片,反响相当给力。头一回弄这码子事,薛浅芜的汗顺着脊柱沟直流。
清清嗓子,薛浅芜又道:“下面宣布相亲规则:姑娘们通过抽签的方法,决定登台表演的次序。女方有权先行选择心仪的男子,男方若不中意这位姑娘,请付十两银子作为伤心补偿费;男方恰好中意这位姑娘,将得到主办方免费提供的精美结婚大礼包一份!另外相亲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时间跨度较长,担心一些男士会因内急影响判断,殆误终身,所以典礼分为上下两场进行,中间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好有爱的司仪!”“太有范儿了!”“人情味儿十足!”……
欢声笑语,济济一堂,薛浅芜做出手势:“有请第一位姑娘,李秀秀出场!”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曲《长恨歌》奏得余音绕梁,缠绵悱恻。在叫好与催促声中,李秀秀不胜娇羞地下台,把那鸳鸯手绢,塞进了一位斯文青年的手里。
青年在众人的瞩目中,低低道了一句:“我愿意!”
“欢呼!撒花!祝福新人百年好合,携手双修!”薛浅芜满脸幸福洋溢地喊着,那神情就像自己结婚一般。
东方碧仁凝望着她,嘴角不由自主上扬。
数不清的花瓣飘飞似梦,相亲盛况如火如荼地进行。突然寨里的一个丐兄跑来,递给薛浅芜一张字条。薛浅芜边说着过渡的连接词,边打开看:“怡园的大门口,来了许多手拿画卷的妙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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