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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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竦眼珠转动,半晌叹息一声道:“你狠,没想到我夏竦纵横半生居然栽在你这小子手里。”

苏锦道:“你是栽在自己手里罢了,我可没有刻意的来对付你,即便当日你派人行刺我,三番五次的想要了我的性命,我也没有对你落井下石,你看,在你生死关头,我还大度的前来告知与你,让你想办法逃脱罪责,我对你实在太好了。”

夏竦咬牙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说!”

苏锦正色道:“我是不想菱儿失去唯一的亲人,这才告知你详情。”

夏竦冷笑道:“你会如此好心?老夫见得多了,休拿此话来糊弄老夫,你是想趁机控制老夫罢了。”

苏锦老老实实的承认道:“这也是原因之一,因为我不希望你老是在背后捅刀子,但大部分是为了菱儿,若不是菱儿是我的夫人,我会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证据呈报皇上,然后很高兴的看着你被砍头示众。”

夏竦瞪视苏锦半晌,忽然叹了口气道:“老夫佩服你的直白,老夫做的事绝不会抵赖,那封信确实是我命婢女伪造,我也事前命人买了石介的书信信笺印章等物临摹造假,甚至他和富弼之间来往书信的称呼和俚语也算伪造的天衣无缝,却没料到还是被你查了出来;早在皇上命你来查此案之时我便觉得要糟糕,但总以为没什么破绽,却不料还是棋差一招,我该早就杀了那金哥儿一了百了的。”

苏锦冷笑道:“你当然想,你只是怕打草惊蛇罢了,石大人入狱,朝廷上下都在关注此事,这时候杀了金哥儿那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此事别有隐情;你想杀,但是你不能杀,常言说的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便是再小心再精妙,也难免露出破绽,当你做了此事的时候,便注定会有今日。”

夏竦道:“棋差一招,这回说这些有何用?你上午送来手抄的口供和证据给我,要我自行处置是什么意思?”

苏锦道:“很简单,我告诉你真相已经被我所知,你若想活命便需自己想办法开脱。”

夏竦道:“你难道不想救富弼和石介?此案又如何能结?”

苏锦笑道:“当然要救,我回京便是为了洗刷两位大人的清白的。”

夏竦道:“你既要放过我,又要洗刷他们的冤屈,这如何能够?”

苏锦道:“那是你的事,我只给你一天时间,第一,你需要给我证据证明两位大人的清白,第二,你还要证明你自己的清白,明日晚间我得不到有力的证据便会入宫见皇上,因为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夏竦道:“这我如何能办到?”

苏锦冷笑道:“还有你夏大人办不到的事么?我可不信,办不到你便赶紧准备后事,言尽于此,你自信决断。”

夏竦鼓目瞪视,半晌道:“老夫试试吧。”

苏锦道:“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是证据不周密,连我都混弄不过去,那也别费力气了。”

夏竦长叹一声,哑声道:“罢了,去亭上喝杯茶,然后你便赶紧离去吧,教人知道你我密会,怕是难以分辩。”

苏锦笑道:“那是自然,你还要写下婚书呢,这可是我来的目的之一呢。”

夏竦瞠目欲骂,见苏锦一副蛮不在乎的蔑视摸样,终于垂首道:“罢了!我写!”

第八六二章替罪羔羊

两人回到亭上,夏思菱已经将茶煮好,对夏思菱而言,爹爹和夫君能够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喝上一杯茶,心平气和的说说话儿,缓解一下相互之间的敌意,那是最开心的一件事。

夏思菱亲手帮两人斟好茶,苏锦微笑道谢,端起茶来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茶香浓郁,虽然是去年的陈茶,但夏竦显然保存的极好,味道也没有相差多少。

夏竦却不喝茶,狠狠的瞪了苏锦一眼举手连拍数下,一名仆役从远处的竹林外闪出身形来走近施礼道:“老爷有何吩咐?”

夏竦道:“去阁子里的书案下拿几张金粉绢纸来,带笔墨来伺候。”

仆役答应而去,不一会捧着文房笔墨来到亭中,夏竦挥退仆役,提起笔来蘸墨刷刷,写下婚书一份交予苏锦道:“老夫虽不愿将菱儿嫁给你,但女大不中留,如今多说也无益;老夫只希望你能善待我儿,莫要他受了委屈,婚书你且拿去,将来局势平静须得大加操办,绝不可这般不明不白。”

苏锦拿过婚书来看了看,脸上满是笑意;其实这婚书本不该由夏竦来写,一般而言婚书都是第三者书写,上面书写着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媒妁为谁,何时成婚,主婚者为谁以及祖父母的名字甚至曾祖父、曾祖母的名字等等,一般出具婚书便证明双方家人表示认可了两人的婚姻关系,而像苏锦和夏思菱这般属于私自非法同居,此刻却又逼着夏竦写下婚书的情形,就好像是夏竦写下了卖女文书一般,带有胁迫和侮辱的意味。

夏竦如何不知其中的屈辱,但他无可奈何,如今的情势他无从选择,且忍让一时,再做计较。

苏锦将婚书上的墨迹吹干,拿给夏思菱过目道:“菱儿,现如今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了,再不用自觉低人一等了,夏大人已经亲笔写下婚书,拿去收好,今后不必再躲在府中不敢出门了。”

夏思菱接过婚书盈盈下拜,流泪道:“多谢爹爹成全。”

夏竦长叹一声摇头不语,苏锦起身道:“夏大人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活,在下便携菱儿告辞了,今天是几号?可真是个好日子。”

夏竦冷冷道:“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老夫会记住今日,今日叫做虎落平阳之日。”

苏锦哈哈大笑,挽着夏思菱的手迈步而出,出园登车而去,马车上夏思菱问苏锦道:“何为虎落平阳之日?”

苏锦微笑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你爹爹是在骂我呢。”

夏思菱叹道:“爹爹还是对你有成见,不过菱儿很是高兴,菱儿终于不必背上私通苟合之名了,有了爹爹的婚书,我也算是有了父母之命了。”

苏锦搂住她笑道:“咱们要加紧努努力,下次来见你爹爹,咱们带个小尾巴来。”

夏思菱道:“什么小尾巴?”

苏锦笑而不答,夏思菱很快明白过来,红了脸道:“遵夫君之命。”

……

次日一上午平静如常,离苏锦限定的时间还有半日时间,苏锦很是好奇,夏竦会用何种手段为他自己开脱,苏锦自己也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发觉没有一件是能搪塞过去的,但不知夏竦有何妙计能为自己开脱。

午间饭后,苏锦正要去小睡一番,忽然前院来禀报,说开封府提刑司的唐提刑府外求见,苏锦一愣,这唐提刑自己倒是认识,前年端午,在汴水河边自己遇刺之时曾见过这位唐提刑一面,但事后并无多少联系,他来见自己作甚?

苏锦来到花厅中,开封府提刑唐狮正焦急的在厅内踱步,见了苏锦忙上前施礼。

苏锦笑道:“果真是唐提刑,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唐提刑拱手道:“见过苏大人,无事不敢前来叨扰,西城出了个人命案子,想要请苏大人前去定夺。”

苏锦笑道:“开封府的案子怎地要我前去?”

唐狮忙道:“事关苏大人正在着手调查的案子,我开封府岂敢不报,否则也绝不会来劳动大人。”

苏锦皱眉道:“哦?关乎我正在调查的富弼石介谋逆之事?”

唐狮轻声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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