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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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只听花厅内一声叹息,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道:“花将军,莫吵!就学了那几句,成天翻来覆去作甚?扰了奴家的思路了,这首词又填不好了。”

苏锦心中一动,他听得出这正是夏思菱的声音,不过以前在应天府之时可没听过夏思菱叹气,说话的语调也不是如此的哀婉,相别数月,夏思菱变了。

苏锦刚要迈步进厅,只听里边叮叮咚咚一串流水淙淙般的音符传出来,紧接着‘拂、托、抹、挑、勾、剔、打;轻、重、缓、急、快、慢、松’各种手法使将出来,清音袅袅时如烟尘,急骤时似夏雨,曲虽不知何曲,但琴音中似乎能听的出夏思菱的心绪,或哀婉踌躇,或焦急烦躁,或期待、或忧伤、诸般感情融入其中,让苏锦听得如痴如醉。

顷刻间,琴音舒缓清亮起来,就听屋内人启唇唱道:

一翦秋水青山远,

半曲清歌影若飘。

水袖击破霜前月,

罗裙扫碎暗香恼。

曼珠彼岸引三生,

菩提非树惹凡尘。

似叶如风难吹雪,

梦中花落知多少。

琴音舒缓,歌声悠扬,一种淡淡的情绪围绕在苏锦的身前左右,让苏锦迈不动步,说不得话,只痴痴站着不动,如一只呆头鹅一般。

第五八一章恨不相逢未嫁时

琴声停歇良久,苏锦才回过神来,刚一迈步,一不小心碰了鹦鹉架,撞得鹦鹉秋千架左右摇晃,架上鹦鹉扑棱棱扇着翅膀鸹噪不已。\\

苏锦伸手将秋千架扶正停稳,花厅門口黄影一闪,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花厅門口,正惊讶的张着小嘴,看着苏锦。

此女正是夏思菱,一别数月,花容月貌依旧,只是稍显清减了,眉宇中带着些郁郁寡欢;但看到苏锦的刹那,夏思菱的双目顿时亮了起来。

“苏兄,你来了。”就像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两个人,见面之时的问候也平淡之极。

“夏小弟,我来了。”苏锦微笑上前,看着一袭黄衫粉裙的夏思菱。

“我便知道你会来。”夏思菱睁大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泪水,转眼又笑了起来。

苏锦微笑道:“怎地又哭又笑的,我这回可是被你抓了个现行,差点没被你家护院扭去送官。”

夏思菱嗔道:“谁叫你有門不进却翻.墙头,不抓你才怪,你这手是那帮狗东西打伤的么?怎地流血了?”

夏思菱伸手将苏锦受伤流血的手抓住,忙不迭的细看,苏锦赶紧道:“已经结疤了,没事没事,是你家墙头上的瓷片划伤的。”

夏思菱确认一下伤口,发现并无大碍,立刻换了口气道:“活该!”

苏锦哈哈大笑,这夏小姐还是那个脾气,嘴上不饶人。

苏锦笑道:“不请我进去么?我在外边可站了老半天了,听你弹琴唱曲儿着实的心神俱醉,嗯……梦中花落知多少!好一个梦中花落知多少,这是你填的词么?”

夏思菱羞怯的道:“胡亂写的,当不得真,特别是在你面前,更是笑话了,你可不许说出去。”

苏锦笑道:“瞎说,这词相当有意境,只不过似乎不是固有的词牌格式,你自己创的?”

夏思菱低声道:“奴家哪有创词牌的本事,不过信手涂鸦罢了,也不管音律合辙,只是自娱自乐。”

苏锦高挑大指道:“当日可不知道你竟然有这等本事,又会弹琴又会填词,早知道定然央求你让我大饱耳福了。”

夏思菱轻声道:“你从来没问奴家这些,奴家会的什么,你又怎能知道。”

苏锦听这话中有埋怨之意,忙岔开话题道:“这词有名字么?”

夏思菱脸上一红,点点头又摇摇头,苏锦奇道:“有便有,没有便没有,怎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夏思菱不答,转身往里走,口中道:“苏兄进来说话,奴家替你斟茶。”

苏锦迈步进了花厅,四方一扫目,顿时惊讶于厅中摆设的华贵豪奢,大到桌椅案几,小到摆设玩物,看上去都非同寻常;不过倒也不奇怪,夏竦之女的住处,自然是食不厌精物不厌贵的,否则如何对得住他西北领军大帅的气派。

夏思菱挽起袖角替苏锦斟上一杯茶,苏锦双手接过,道了一声谢,看着对面陪坐的夏思菱道:“夏小弟,那汴水大街的铺面是你家的吧。”

夏思菱微笑道:“正是,苏兄看着可还满意?邱管家和你手下的掌柜已经订了契约了吧。”

苏锦点头道:“订了,我有点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寻找铺面呢?”

夏思菱轻声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命人跟着你们几天了,你们的一举一动自然全部在我的眼里。”

苏锦一愣道:“这是为何?你为什么要帮我?而且还特意收了租户的房子,白白损失五千贯的赔偿。”

夏思菱道:“我愿意,不高兴租给他了,就便宜点租给你了。”

苏锦笑道:“本来我还当占了大便宜,但现在这个便宜我不能占了。”

夏思菱惊讶道:“苏兄这是为何?”

苏锦道:“本来我以为是陌生人的铺子,占了便宜也是心安理得,可是这回发现居然是夏小弟的铺子,这个便宜我绝对不能占,这铺子的契约还是作废了吧。”

夏思菱急道:“是奴家自愿便宜租给你,可不是你要占便宜,这有什么不能心安理得的,再说我家也不缺那点租钱,权当你我是朋友,帮你一把不成么?”

苏锦正色道:“夏小弟,心意我领了,但我苏锦可从不愿欠人什么,从来都是别人欠我的,我若是欠了别人什么,晚上会睡不着觉;所以你我是朋友,朋友之间还是不涉钱物为好,不然会很尴尬。”

夏思菱道:“苏兄你想多了,奴家这么做也是想感ji你当日在应天府之时对我的看顾,那段日子没有你的照顾,我怕是熬不过来的,所以这是帮帮你罢了,何必想的那么复杂。”

苏锦微笑道:“你感谢我,大可约我见见面,聊聊天,喝喝茶什么的,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再说上回,令兄找人寻衅,你不也已经事前通风于我了么?这便已经是感谢了。”<,眼泪瞬间便下来了,一串串的珍珠从面颊上滚落,将衣襟也打湿了数处。

苏锦一下子慌了手脚,忙起身伸手道:“小弟,小弟,何必如此?你的心意我领了便是,莫哭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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