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寒月最近有没有好好学习。”心中思绪万千,脸上却依然一片清冷,即使在面对夏侯寒月的时候,也只有眼底透露出一丝为父的慈爱。
“有呢,寒月最近一直都很认真的学习。”如小鸡啄米般点着脑袋,夏侯寒月笑的天真,却不忘向闻人语瞥去一眼,眼中警告之意可是非常明显的,即使是夏侯寒月故意避开的夏侯沁,也看得一清二楚。
闻人语没好气的翻着白眼,这小傻瓜,还真以为他的一举一动他父皇都不知道么?那一直跟着他的两名影卫可不是摆着好看的,虽说他确实有打小报告的意思没错,可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这根本就不用他去说什么,夏侯沁对他们这对师生的相处情况了如指掌。
“是吗?”嘴里问着,夏侯沁却直接无视了夏侯寒月与闻人语之间的眼神交流,这几天的夏侯寒月,确实很认真没错,本来,他还以为得到他的认可之后,以夏侯寒月的性子定会天天跑他这来,不想,这几天夏侯寒月却一直都努力的读书和习武,竟没有来凌虚殿找他的意思,这点,让夏侯沁惊讶了半响呢。
“嗯嗯,真的,父皇,寒月以后一定会更加的努力的,寒月也要像父皇这么厉害。”点头不忘拍马屁,夏侯寒月凑近夏侯沁,心中满足的叹息一声,他好喜欢呆在父皇的身边,那总会让他觉得很充实很满足,而不是如平时那般,即使与再多的人呆在一起,心中总会空荡荡的,让他很难受,所以,他总是无法静下心来,拼命的让自己动起来,这样,至少会舒服许多,至少,玩乐会让他暂时忘却心中的空虚。
“寒月,你要知道,你年纪不小了,你母后给你安排了那么多武师教导你习武,你却总是无视,你天赋不错,根骨也不错,现在习练还来得及,可不要错过了,以后后悔。”夏侯沁其实并非是一个懂得教导他人的人,可是,出于对夏侯寒月未来的关心,他还是希望夏侯寒月能够听话好好习武读书的。
“父皇,寒月知道了,寒月以后不会再贪玩好动了。”十四年了,夏侯寒月从不曾接触过任何阴谋诡计,不是没有,而是夏侯寒月被保护得太好,那些阴谋总会在还没有接近夏侯寒月的时候便被抹灭,其实,夏侯寒月不笨,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无所谓,只是不想去在意,更甚至,他在想,是不是他越危险,那总是冷淡的看着他,眼中似乎没有丝毫感情的父皇,会否多关心他一些,多担心他一些?可是,多年来的事实告诉他,弱小的他并无法引起父皇的任何注意力,这一点认知,还让他低迷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想起那清冷异常的黑眸,夏侯寒月没由来的感觉心中一痛,为何,他会不愿意父皇如此看着他?明明,父皇看任何人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可为何他总觉得不对,为何他总觉得,父皇不应该这样看着他的,而应该是……应该是怎么样呢?
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夏侯寒月心中有些迷茫,明明,此时的父皇看着他的眼里多了一丝宠爱,多了一丝感情,可为何,他还是觉得不对?
就在夏侯寒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夏侯沁已经和闻人语交谈起来。
此时的夏侯沁并没有面对他人时显示出的帝皇威严,神色虽然清冷依然,却感觉似乎轻松了许多,就宛如收起面具,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时那般轻松自在。
冷冷淡淡,却让人想要靠近,想要亲近,闻人语心中复杂,如今的夏侯沁,真的与以前的完全不一样了呢,难道,真的像那个老头子说的,以前的那个夏侯沁并非是傻子,只是丢失了几缕魂魄,如今,丢失的那几缕魂魄已然归来吗?
“闻人先生,这些年委屈你了。”
第十一章寒沁之思(2240字)
没想到夏侯沁竟然会如此对他说,心中不自觉感到一暖,表面却依然做出一副无所谓的神色说道:“微臣倒不觉有何委屈,在这皇宫之中,微臣吃好住好,微臣想做之事,宫里头也从不曾阻止过,如此,倒是微臣有福呢。”毕竟,能够让皇宫如此供养着的人又有几个?
闻人语笑对夏侯沁,笑容中有着潇洒,也有着点点感动。
“就是就是,宫里头这么供着太傅爷爷,太傅爷爷还老欺负我。”似有撒娇之意,夏侯寒月状似不满的说着,可那深深勾起的嘴角,却表现出他此刻的愉悦。
“臭小子,本太傅何时欺负你了?哪一次不是你欺负本太傅来着?”如果闻人语有胡子的话,估计就应了那句“吹胡子瞪眼睛”之说了,只可惜,闻人语虽以年有五十多,相貌却与三十无异,胡子更是一根没长,因此,只能瞪圆了那双桃花眼,白皙的手一伸,便欲要捉过夏侯寒月。
闻人语动作快,夏侯寒月的动作也不慢,一转身,便溜到自己父皇的身后,对着闻人语扮着鬼脸,那调皮的可爱模样,让闻人语气得无语,而夏侯沁,也不禁忍不住轻笑一声。
“好了,寒月,不得对闻人先生无礼。”意思意思的说了一声,夏侯沁抱歉的朝闻人语说道:“多谢先生多年来对寒月的教导,想必,寒月定是让先生头痛许久了吧。”
“那倒没。”桃花眼微微一挑,闻人语笑着说道:“寒月这小鬼虽然顽皮,可这些年有他陪着,微臣倒是没再觉得寂寞了。”他并不喜皇宫之中,如果不是那个人千交代万交代,以他的性子,早已周游天下而去,又岂会在皇宫待上那么长时间,他虽然喜静,虽然喜爱看书,可是,三十多年来每天不变的做着同样的事情,他也会感觉无聊和寂寞,可是,夏侯寒月的出现,却真正让他身心完全放松下来,对夏侯寒月的喜爱,宛如亲人一般,这也是在他明白了如今的夏侯沁不需要他的保护之后,依然滞留皇宫的原因。
看着闻人语似真非真的神色,夏侯沁却能够感觉出他这些年的寂寞无奈,不禁心中叹息,轻声说道:“如果先生不愿呆在宫中,朕可以为先生安排出宫事仪,当然,如果可以,朕还是希望先生能够继续教导寒月。”他看得出自己的皇儿对闻人语犹如对自己的爷爷一般,那种感情,就是亲情吧,而同样的,闻人语对寒月,也是如此。
闻人语沉默了,出宫,他是想的,可是,看向听闻夏侯沁的话,也看着自己的夏侯寒月,感觉到他眼里的紧张,闻人语不禁微微一笑:“出宫之事倒是不急,当年皇上可是对微臣下了一道圣旨,要微臣将殿下培养成帝位继承者呢,如今,这个任务微臣可还没有完成哩。”说着,闻人语突然神色严正的对上夏侯沁那深邃看不出淸浅的双眸:“皇上,微臣有一事想请问皇上。”
“先生请说。”不惊讶闻人语突如其来的认真,夏侯沁似乎可以想象得到他接下来的问题会是什么,却没有多大在意。
“皇上可是真的希望殿下成为下任帝位继承人?”闻人语很直接的问道,也没有避开夏侯寒月,有些事情,是该让他自己心里有个数的。
“确实,这一生,朕只会有寒月这一个皇儿。”并非他对夏侯寒月的感情有多深,非要只他一个孩子不可,只是,在那人倒入他怀中,渐渐失去呼吸之时,他的心中,便存了那么一个身影,永远都无法抹灭的人,而他,也不曾想过要忘记,或许,他不是很明白那个人对他的感情,可是,并不代表他可以无视,他是在乎他的,他知道,只是他不明白,自己的在乎,来自于亲情,仰或是……
无论如何,他不会再有孩子,这也算是对如今的这具身体的补偿吧,这帝位,本就该由他的孩子来继承。
“父皇?”有些惊讶,有些惊喜,虽然多年来父皇都只有他一个皇子,可是,他却从不敢想象,他父皇这一生会只有他这个皇儿。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的心中便存了父皇的身影,他不知这是为何,只知道,父皇深深的吸~引着他,想要亲近父皇,想要霸占父皇,不明的独占欲,有一段时间让他害怕,感动恐惧,可是,不管有多惊恐,他终究管不住自己的心。
夏侯寒月不明白自己这样的感情算是什么,他想要找人问,想要有人为他解答,本是想要问他母后,却不知为何,虽知母后疼他疼到心坎里去,可总对母后有着一丝不明的介怀,最终,他对除了父皇母后之外,他最亲的人,也就是太傅爷爷询问。还记得太傅爷爷当时呆愣惊讶的表情,还记得太傅爷爷忧心忡忡的神色,更记得,当时太傅爷爷对他说过的话。
他说:“寒月,你还小,现在你还不需要去接触这些,孩子,等你长大了,你或许会明白,可到那个时候,你也或许会恐惧,会后悔,太傅爷爷并不愿阻止你对你父皇的感情,可是,孩子,你可知,那是一种会让人绝望的感情?”犹记得当时太傅爷爷那双无时无刻散发着魅惑之色的眼睛透发出深深的悲哀和绝望,那让他感觉,太傅爷爷似乎经历过那种让人绝望的感情。
绝望吗?会吗?偷偷抬头打量着自己的父皇?如今他已是十四岁,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可是,他还是不能理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是,心底的渴望却越来越大,似乎,快要摧毁他的理智。
从小,他就知道,父皇喜欢看他笑,喜欢在他笑的时候抚~摸着他的眼睛,小时的他以为,那是因为父皇喜爱他,可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感觉越来越敏锐,他却总是发现,父皇在看着他笑的时候,那双眼里,却没有他的身影。
曾经为这一点发现而大发脾气过,曾因为这个原因,他想过不在父皇面前笑,可是,他发现,自己无法控制想要让父皇注视的愿望,即使,父皇是在透过他,注视着其他人。
清澈的眸底蓦然闪过一丝冷厉,如果……
第十二章华莎的后手(1993字)
送走了夏侯寒月和闻人语,夏侯沁并没有让自己清闲下来,出了寝宫,便直往御书房而去,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神色冷漠的看着手中的奏折,在奏折尾处写下自己的解决方法,十几年来,夏侯沁其实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只是偶尔空闲下来,还是会想起在现代的那段时光,迷茫中,夏侯沁甚至有时会疑惑,那个时空是否存在?那是否只是他的梦?
疑惑归疑惑,夏侯沁却从不曾放弃寻找那个人,虚也好,实也罢,他只想要找出那个人。
“嗯?”翻开礼部大臣的奏折,夏侯沁的眉头微微蹙起:“华莎国竟然派了使臣前来郝嘉,还言明为结盟而来?”心中疑惑,夏侯沁可是知道,这华莎国对郝嘉国一直不怀好意,怎么这会儿突然要与郝嘉结盟?其中,是否有何阴谋存在?
“明德,传苏爱卿进宫觐见。”向一旁正磨着墨的明德命令道,夏侯沁不再纠结于那本奏折,将礼部大臣苏飞云的奏折放置一旁,重新择起另外一本,再次批阅起来。
明德虽然并没有看到奏折的内容,但是从夏侯沁刚刚的喃喃自语中,还是明白了些许什么,听到夏侯沁的吩咐,赶紧躬身退下:“奴才遵命。”出了御书房,吩咐一名太监出宫传召苏飞云,待得苏飞云前来,明德才带着苏飞云进入御书房中。
“皇上,苏大人已带到。”说着,明德在夏侯沁的点头示意中,再次退出,顺手关好御书房的殿门。
“微臣参见皇上。”苏飞云虽为礼部之首,其实年纪却很轻,清俊的容貌,英挺的眉目,挺直的鼻梁,观来,也不过二十好几,显然并非老臣,而是最近几年才由夏侯沁提起来的大臣之一。
“起身吧,坐。”面对着苏飞云这个由自己亲手提拔的年轻人,夏侯沁并没有多少亲近,跟与闻人语和夏侯寒月相处时的平和比起来,还是显得清冷了许多。
“苏爱卿想必也知道朕召见你的原因吧。”
“禀皇上,若无意外,皇上召见臣,想必是为臣奏折的内容吧。”苏飞云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也是一个对夏侯沁心怀敬服的人。不似一般官员不敢直视夏侯沁,苏飞云眉眼含笑的看着他威严冷漠的帝皇,眼里,有着夏侯沁不明的情绪。
“确实。”夏侯沁对苏飞云封建来说可以算是无礼的直视没有半点不悦,相反的,他倒很欣赏苏飞云这个人,当初,也是因着这一点,他才重点将他培养起来。
“微臣接到这个消息之时也有些惊讶,听说,华莎的使节已经出发好些天了,想必再过不久,便要进入我国境内。”苏飞云说着自己接到的消息,每个国家出使他国,都会先行发出消息通知出使之国的礼部,再由礼部禀报给帝皇,因此,苏飞云是最先知道的这个消息的,只是,这个最先,也不过是指在郝嘉国而已,据说,华莎国可是已经先斩后奏了呢,使节队伍都快要进入郝嘉国边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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