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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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反常态的举动让维森菲尔德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看了看妻子和朋友,好奇地问道:“蒂洛,海因里希,你们认识?”

“不认识!”两个人不仅异口同声,还同时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这……”维森菲尔德彻底迷惑了。傻子都能看出来,蒂洛和夏彦亲王不仅认识,而且关系相当不怎么样。

海因里希·亚历山大·路德维希·彼得·祖·夏彦·威廷根施坦因。想起这个名字蒂洛就头疼。在她的记忆中,凡是和这位亲王有关的,没有一件好事情。

蒂洛第一次见到夏彦亲王是在她14岁那年,那一年的9月份,蒂洛参加了一年一度的马术比赛,并一举夺得了冠军。她的马上英姿给在场的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她脖子上挂着奖牌,手里捧着奖杯得意地走到父母和哥哥面前时,得到了他们以及其他人的交口赞誉。每个女孩,在十几岁的时候都会带着点小小的虚荣心和攀比心,谁也不愿意被别人比下去,蒂洛也不例外。当她被引荐给从瑞士回国的威廷根施坦因亲王和妻子福瑞森女男爵一家时,同样获得了溢美之词。只除了15岁的夏彦亲王。

少年时期的夏彦亲王比现在看起来更纤细些,他的脸色微微泛白,看起来不那么健康,但是眼神却透露着坚定与高傲。当众人凑趣地让他评价一下蒂洛的骑术时,他毫不客气地提出了好几个不足之处,各个都说中了蒂洛的弱点。这让蒂洛非常下不来台。其实,就算是全世界最好的马术选手,也会有弱点存在。更何况是非专业出身的蒂洛。但一向完美主义,严于律己到近乎苛责的小夏彦亲王才不会管这些,他犀利的言辞深深刺伤了少女时期的蒂洛的尊严。她马上把他归入到了拒绝往来的黑名单里。

后来,蒂洛和夏彦亲王又在当年的圣诞舞会上见面了。根据舞会的安排,所有未成年的贵族子女们要带一份自己亲手制作的小礼物,把它们包裹起来挂在圣诞树上,并写下自己的祝福。每个人再随意从树上挑选一件别人制作的东西,当做自己的圣诞礼物。蒂洛拆开自己挑选的礼物时,发现竟然是夏彦亲王制作的汽车模型。她怀着邪恶的小心理,走到夏彦亲王面前,对汽车模型大肆批判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说,你根本没有做手工的天分,这是我收到的最糟糕的圣诞礼物。其实内心里,蒂洛觉得夏彦亲王做的汽车模型非常精致逼真,但她嘴上才不会承认哩。谁让他当初让她颜面无光的,她一定要报复回来。

正如蒂洛所预料,夏彦亲王气得脸色都变了。他恨恨地瞪了蒂洛一样,转身离开了。蒂洛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要知道,夏彦亲王从小迷恋一切与机械有关的东西,他11岁的时候还画过梦想中的小汽车。这个汽车模型,正是照着那幅画制作的。夏彦亲王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一心想得到赞扬,结果却被蒂洛泼了冷水。这下子,两个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再见到夏彦亲王,是两年后的一次舞会。彼时蒂洛已经长成了二八年华亭亭玉立的少女,夏彦亲王也已经是一个潇洒俊逸的青年了。不过这对小说里典型的神仙眷侣组合却相看两厌。当福瑞森女男爵和玛利亚女公爵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要结为亲家的时候,夏彦亲王和蒂洛毫不客气地当场表达了对对方的厌恶之情。令福瑞森女男爵和玛利亚女公爵目瞪口呆。舞会结束后,夏彦亲王和蒂洛皆遭到了来自长辈的训斥,抨击他们丝毫没有一个绅士和淑女应有的谦逊和度量。两人虽然都虚心接受了教训,但心底里对对方的厌恶更加浓烈了。在这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对方。直到今日,维森菲尔德把夏彦亲王引进家门。

“夏彦亲王,多年不见,不知道您的手工技术是否有所提高。我对那个糟糕的圣诞礼物着实记忆犹新。”蒂洛面对夏彦亲王,不知道气性和肚子哪个更大些。

“蒂洛小姐,恐怕您现在也没办法骑马了吧?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名不副实的马术冠军。”成年后的夏彦亲王,温文尔雅,文质彬彬,飞行联队中的战友无一不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征服。可面对蒂洛,他的度量和绅士风度都不见了。

“哼!”两个人再次不约而同地表达了对对方的厌恶。

“你们这是……”维森菲尔德觉得自己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他怎么也没想到,挚友和妻子竟如此水火不容。

话音未落,蒂洛的脸色变了。她紧皱眉头,捂着肚子开始叫痛。维森菲尔德赶忙把蒂洛搀扶到沙发上坐下,夏彦亲王察觉到事态不妙,迅速找来了医生。这个众人期盼已久的小娃娃,终于肯出来看看这个世界了。

小家伙没有折腾他的母亲和医生很久,不消两个小时便呱呱坠地了。安娜女伯爵非常欣喜地得知自己得了个孙子,连声说维森菲尔德家族总算有了继承人。维森菲尔德更是喜形于色,抱着儿子不肯撒手。让蒂洛嘲笑了好一阵。

夏彦亲王也好奇地看了看新生儿,他对这个胖嘟嘟粉嫩嫩的小家伙很是喜欢。他没有逗留太久便离开了,临走时让维森菲尔德告诉蒂洛,既然大家都已经到了做父母的年纪了,年少时的积怨就一笔勾销了。并且特别表示,蒂洛的骑术真的不错。蒂洛听到维森菲尔德的转述之后笑了好久,她对维森菲尔德说,一定要告诉夏彦亲王,他做的汽车模型她很喜欢,而且一直留着。这对别扭了十几年的人,因为一个小生命的到来而冰释前嫌。维森菲尔德不由得感慨生命之神奇。

小家伙的名字很快定了下来,叫恩斯特·祖·利普·维森菲尔德。蒂洛慈爱地端详着熟睡中的儿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和宁静。

chapter 163巷战

小恩斯特的降生为两个家庭带来了无限的欢乐。每个人都对他倾注了所有的爱和期望,耐心地陪伴着他长大。这样简单的快乐,也许在很多人看来微不足道。但在那个残酷的年代,却显得弥足珍贵。

就在小恩斯特刚刚满月不久,东线的战局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9月12日,希特勒亲自飞抵乌克兰的文尼察,召见保卢斯上将和魏克斯上将,命令他们于明日对斯大林格勒发起新的进攻。9月13日,德军开始攻城。保卢斯的第六军团担当主力,从城北实施猛烈突击。苏军中将崔可夫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发出了无比悲壮的誓言:敌人只能踏着我们的尸体前进,而苏军是杀不完的。保卢斯为了在寒冬到来之前攻陷斯大林格勒,愈发猛烈地进攻。战争进入了白热化。

两天之后,德军从城北突入了市区,与苏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斯大林格勒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城。在满是瓦砾和废墟的城中,苏军中的每一位士兵都抱着必死的态度,绝望地抗击着敌人。在巷战最艰苦的时候,一名新到作战的苏军士兵平均存活时间不到24小时,一名苏军军官不多于3天。这样破釜沉舟的作战方式,令德军在向斯大林格勒城内推进的同时,亦付出了巨大的死伤代价。

苏军的近身作战让习惯了机动作战的德军非常不适应,他们被迫投入了艰苦而快速的战斗。苏联士兵在城内真正做到了寸土必争,分分不让。在每一个废墟、街道、工厂、住宅、楼梯间、地下室……苏军与德军逐屋进行战斗,他们以血肉之躯,守卫着这座破烂的城市。

苏军的第十三近卫步兵师被授予收复马马耶夫岗及一号火车站的任务,这个师的士兵在头24小时内便阵亡了30%。火车站在6小时内14度易手。而在下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第十三近卫步兵师便消失了。他们恪守了崔可夫中将代表每一位苏联士兵所发出的誓言,消灭了和他们差不多人数的德军。最终,德国人踏着苏联人和战友的尸体,攻占了这两个地点。

9月25日,德军进入了市中心。苏联人的殊死抵抗让德国人的推进只能用米来计算。由扬科夫·巴甫洛夫指挥的一个6人小分队占据了城中心的一座公寓楼,顽强地抵抗着德国人。而德军为了占领这座大楼,阵亡人数比占领巴黎时的阵亡人数还多。这座顽强的堡垒最终还是被德国人攻克,最后仅剩下了一堵墙。而这座墙一直留到了现在,上面刻着58。以表明,他们6个人坚守了58天。不论是战争中的哪一方,不论他们最终胜利或失败,请记住这些人,记住这些为了国家和理想而殒身不恤的鲜活的生命们。

斯大林格勒这座城市,对于希特勒和斯大林来说,已经变成了威望的象征。他们不计代价地运用着手中一切可用的牌面。双方的指挥官更是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保卢斯的眼睛无法控制的抽筋,崔可夫则患上了湿疹,双手完全被包扎起来。斯大林格勒,已经成为他们心头的一道魔咒。

郝斯特·派普从5月份开始,便跟随豪赛尔奔赴波兰组建党卫军装甲军团。这段时间他一直关注着斯大林格勒的战局,苏联人的顽强让德国人吃尽了苦头。10月份的波兰已经迎来了萧瑟的秋风,而斯大林格勒则迎来了初雪。这意味着,苏联的冬季已经到来。第六军团已经在斯大林格勒城内与苏联人鏖战了一个月,前进愈发艰难,郝斯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斯大林如此不惜亮出几乎所有底牌死守斯大林格勒,必是另有图谋。第六军团深陷泥潭,只怕有朝一日全线崩溃。再有三个月,他的妻子凯瑟琳就要诞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了。郝斯特希望是个女儿,这样就能和凯瑟琳一样聪慧沉静了。他很想亲眼看到孩子的降生,充分体会为人父的喜悦。

这天,郝斯特刚刚走进指挥部,就听到几名军官在议论着斯大林格勒的形势。他们各个神色严峻,显然对战势非常担忧。

“城市里全是破烂透顶的建筑物,还有几米高的废墟。我们的坦克在那里毫无用武之地!”

“俄国佬儿不知道从哪儿调来些狙击手,他们就隐藏在废墟里。我们的人吃了大亏!”

“我们的狙击手呢?”

“鬼知道!国防军那帮家伙简直软弱无能!”

“别说这些风凉话了,如果是你到了斯大林格勒去,能比他们强多少?”

“党卫军还能比国防军差?”

“说真的,我们还在这鬼地方待着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到前线去?”

“我们有很多武器还没有到位,而且很多新兵还需要训练。”

“战场就是最好的训练场!把他们拉到东线去,不出一天就出师!”

“恕我直言,先生们。现在把我们的士兵拉到斯大林格勒去,不出一天他们就会全部阵亡。”总指挥室的门开了,豪赛尔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名军官,气势不怒自威。

“长官!”刚刚议论地热火朝天的军官们立刻站得笔直,向着豪赛尔行了一个标准军礼。

“我必须警告你们。第一,禁止在私下议论有关斯大林格勒的任何事。第二,禁止再说出不利于军内团结的话。不论是党卫军还是国防军,他们都在为帝国流血牺牲!第三,如果想让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活得久一点,必须全力以赴地去训练他们!听懂了吗?”

“听懂了,长官!”

“那么现在,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是,长官!”那几个军官回答得异常响亮,灰溜溜地离开了指挥部。

豪赛尔看了看在走廊另一边的郝斯特,冲他笑了一下:“派普上尉,你进来吧。”

郝斯特走进总指挥室后,把相关的资料文件放在了豪赛尔的办公桌上,并对这几日装甲军团的武器到位情况作了简要的汇报。豪赛尔背对着郝斯特,两眼出神地望向窗外。操场上,一列新兵正在操练。这些新兵大都不超过20岁,是一群满怀热血的爱国青年。当郝斯特汇报完毕,豪赛尔静默了很久,久到郝斯特以为他走神了。他刚想提醒自己的长官时,豪赛尔却率先开口了。

“郝斯特,你十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报告长官,十八岁的时候我加入了青年团。”郝斯特答道。他和弟弟是前后脚加入的青年团,在那里他接受了滑翔机驾驶训练,并通过了考核。

“我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是一名陆军上尉了。”豪赛尔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我和这些孩子一样,急于证明自己,并对未来充满了美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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