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2)
秋竹见他那酸样儿,倒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她一乐,平安脸更黑,秋竹却不怕,撂下帘想着,家去好好哄他两句就是了,却侧过脸去问玉娘:“那宜春公子信里说的什么?”
玉娘低头瞧了瞧那张信签,上头只写了四个字:如卿所愿,玉娘撩开车窗,向外望了望,朝阳从云层中照下来,铺在官道上,一片坦途,忽的想起武宜春的笑,跟秋竹道:“他终究是个君子。”
玉娘到了兖州府已接了信儿,官文比她们的脚程快的多,皇上发下圣旨赦了柴世延,发还家产,至于克扣银两一事,只把他的提刑官免了,这倒更和玉娘的意,玉娘本就不想柴世延钻营官场,官场虽可谋得富贵权势,却也险恶万分,此时得意,又怎知下一刻如何,倒不如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好。
只她回了柴府,一见柴世延那样儿,不免落下泪来,这前后才多少日子,竟成了这般模样儿,不知动了多少刑,身上不见一块好肉。
福安抹着泪说:“这还是在家养了两日,刚从大牢抬回家来……”话未说完,就给柴世延打断道:“胡说什么,哪有什么,不过都是些皮外伤罢了。”伸手抓住玉娘的手安慰她道:“你莫忧心,略养几日便无事了。”
玉娘见他这般,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却道:“只我平日劝你的话,只是不听,但能留的三分情,哪有今日之祸,那通判还不是念着他表侄女那档子事儿,才这般为难与你。”
柴世延叹道:“若说起这些,也该怨玉娘,若玉娘当日不跟爷别扭,如何有那些事,日后莫要跟爷使性子才好,夫妻在一处,当有商有量,有甚事,莫听他人言,只来问爷才是。”
玉娘听了也道:“你还说我,你还不是一般,你我本是结发夫妻,共患难才是,你先把为妻休回本家,又算的甚夫妻……”
夫妻两个拉着手有说不尽的话儿,这般艰难过去,夫妻当真才知相守不易。
柴世延再不思当官儿之事,养了两月养好了身子,重整家业,话说时光迅速,一转眼便到了年二十九,明儿就是除夕。
府内外贴了桃符,春联,分外热闹,比过年还欢喜的,是柴府的大娘子要生了,刚掌了灯,玉娘肚子便疼起来,柴世延慌的不行,忙使人去唤了产婆来,他立在院外头候着。
婆子怕他冷,让他去厢房里也不搭理,只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急的什么似的,倒是那些有经验的婆子瞧见爷这般,大着胆子上前道:“爷且去暖和屋子吃盏热茶,妇人生孩子,怎么也要熬几个时辰,寒冬腊月爷在这院子里立着,岂不要冻死。”好说歹说的也未劝的他进屋,只得捧了茶出来与他暖手。
柴世延如今哪里吃的下茶,恨不得进去瞧着玉娘才好,在外头等到将将要至子时,便见鹅毛大雪从天而降,一片片落下来仿佛乱云琼玉一般,密密匝匝,顷刻便落了一地,不止地上,那树上屋檐上都积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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