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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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主帅营帐内,一众将领都在此议事。

“雪拥关既然被设下了陷阱,咱们现下已经知道了, 依我看,不如直接派兵围剿,将他们连根拔起。”一个身着黑甲的粗犷汉子拧了拧眉头, 说话间, 目带询问地看向其他人。

倒是有不少人同意他的提议, 若是设伏, 除了雪拥关, 其他的地方很可能也有。与其畏畏缩缩, 不如趁现在出其不意, 说不定还能有奇效。现下,众人又将目光看向了顾重华和周显恩,毕竟拿主意的还得是他们。

周显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一旁的顾重华不置可否, 目光一转,透过人堆看向了角落里的苏青鹤,忽地笑了笑:“少卿大人, 以为如何?”

突然被点到的苏青鹤抬起头, 迎着众人的目光往前了几步。她弯下腰, 恭敬地行了个礼,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口:“回太子殿下, 臣以为曲大人所言确有道理。”她的声音顿了顿, 又道, “然, 这雪拥关既要打,也要不打。”

身着黑甲的苏将军挑了挑眉,颇有些疑惑地道:“要打,又不打,所以到底打不打?”

顾重华倒是来了兴致,笑道:“少卿大人有何高见,尽可直言。”

苏青鹤面上也带了些凝重:“殿下,这雪拥关如今兆京群狼环饲,信王殿下尚未露面,若是咱们在雪拥关与雍王的伏兵交战,恐让他人坐收渔利。况且,雪拥关只是第一步,一旦开始,就是将咱们全部暴露了。以臣之见,应当兵分两路,一路绕行,先回兆京,一路佯攻雪拥关。但此战只是为了虚张声势,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擒获骠骑将军郭镇义,救出被困在宫中的皇室和朝臣,恕臣愚钝,如今还未想出解皇城之围的法子。”

她说完,营帐里沉默了一会儿。她说的也没错,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将皇宫攻打下来,还要弄清楚兆京到底埋伏了多少兵力。

“传令下去,按少卿大人所言,先兵分两路,大军修整半日,一路先行出发,过几日再佯攻雪拥关。”顾重华抬了抬手,营帐里的将领们和苏青鹤就退了出去。

眼见人都走完了,他才看向一旁的周显恩,压低了眉头:“雍王很可能已经死在了信王手中,现在郭镇义却还把持着皇城,而且所行所为,步步为营。恐怕,他背后的人并不是雍王。这场谋逆从一开始,便是有人设下的局,可我总觉得也不像是信王一手操控的。”

周显恩也转过身,难得的面上带了几分凝重:“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幕后的那个人揪出来,是不是顾怀瑾,一试便知了。他既然做了这个局,那我们也给他做一个。”

他抬起眼,和顾重华交换了一个眼神,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两人没再说什么,也便一起出去了。

……

马车缓缓驶在小道上,大盛的军队被分成了两路,周显恩和顾重华领着大部分的兵力从梅岭绕行了。谢宁坐在马车里,小鱼干缩在她怀中,而她对面则端坐着苏青鹤。

因着只有一辆马车,再加上苏青鹤腰上的伤口才刚刚缠好,若是再上马颠簸,恐怕又会裂开。这才让她和谢宁坐在马车上。苏青鹤本还极力婉拒,言她是外男,不便与谢宁同座,不知为何,周显恩和顾重华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微妙,随后顾重华便直接下令让她入了马车。

谢宁同这位大理寺少卿坐在一辆马车里,倒是没有觉得尴尬。可苏青鹤似乎有些不自在,时不时会看向谢宁那边,若是细看,会发现她的身子一直僵硬着,只不过面上还是一派镇定。

说起来,谢宁倒是觉得这位苏大人长得颇有秀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美得像拢了一江的烟雨。身量倒是同一般男子相仿,只是太过清瘦。细腰堪折,不过盈盈一握。长的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睫垂下,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看起来年若十九,想来是不足弱冠,满头青丝只用着一根蓝色发带束起。

不过,若是论起长得美的男子,顾重华当是罕见,所以她当下也没有觉得苏青鹤这般美弱的长相有什么不对。

谢宁本也准备靠在软垫上阖眼休息,怀里的小鱼干忽地从她手里钻出去,一跳一跳地蹦到了苏青鹤的身上。

苏青鹤本还斜靠着小憩,听到猫叫声,像是吓了一跳,第一次失态地往后一仰头,整个人紧紧地贴在马车上,连肩头都在微微颤抖。

她缓缓睁大了眼,咽了咽喉头,不一会儿,鬓角就冒出了冷汗。她死死地盯着爬到她身上的小鱼干,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眼里又快要盈满泪光了,她带了一丝哭腔地道:“夫……夫人,您帮帮我,把它拿走。”

谢宁有些惊讶,可看她吓得脸色都白了,也再不迟疑便要去将小鱼干提起来,可她还没有来得及伸手,小鱼干已经伸出舌头舔了舔苏青鹤的手臂。

只听得“啊”的一声,马车外的周显恩和顾重华同时回过头,驱马靠近了些,周显恩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稳稳地落在马车前端,一撩开帘子,整个人愣了愣。莫说是他,连一旁立在马上的顾重华都愣住了。

只见得马车内,苏青鹤扑在谢宁的怀里,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死死地抓着她的袖子。不知是遇着了什么事,一向稳重的脸上犹带了泪痕,双眼通红挂着泪。

谢宁也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微张了嘴,还有些惊讶。

周显恩阴沉了脸,就要去将苏青鹤给提起来,一旁的顾重华见着马车里“喵喵”叫着的小鱼干,颇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

他忘了,苏青鸾最怕的就是猫了。

他赶忙在周显恩动手之前,先一步将小鱼干给提了出来,又轻咳了一声。

苏青鹤就感觉后领一紧,就被周显恩给勾到了一旁,她浑身发软的坐在地上,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马车内外的三个人。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立马睁大了眼,急忙对着谢宁解释:“夫人,您别误会,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其实。”

她说到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个轻薄别家夫人的登徒浪子,她是怎么也说不清了,而且谢宁的清誉还可能被她给毁了。

她当即拂袖跪下:“青鹤并非有意,请夫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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