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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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向她走去,问,“怎么了?”

听见弗里茨的声音,林微微回头望去,语无伦次地道,“我妈,我妈在里面,我叫她也没反应,她会不会……”

弗里茨安抚地拍了下她的肩膀,让她镇定。转动了下门锁,果然被锁住了,他对微微道,“你让开点。”

幸好这是厕所,只是一个简略的小锁,弗里茨用力撞了几下,门就开了。两人冲进去一看,果然出事了!

蔡英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妈,妈妈!”林微微一看这情况当场就急哭了。毕竟不是医护人员,生平又是第一次遇上这情况,她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

见她要挪动蔡英,弗里茨忙制止,道,“别乱来,要送她去医院。”

经他这么一提醒,林微微立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摸到电话拨了个112给急救中心。

弗里茨是老兵,战场上,这种事情看多了,也处理多了,自然比林微微镇定沉着。虽然不会救人,但是急救措施还是会一点,他伸手探了下蔡英的鼻息,又摸了下她的脉搏,虽然微弱,却还都在。

他轻拍了下蔡英的脸,问,“哈罗,能听见我说话吗?”

蔡英陷入深度昏迷中,完全没有知觉。弗里茨将她头扬起,以免舌头堵塞呼吸道而导致窒息。

看见弗里茨的动作,林微微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在驾校学的第一急救措施,急切地问,“要不要人工呼吸,按摩心脏?”

弗里茨摇了摇头,道,“不用,她还有呼吸和心跳。医生什么时候来?”

“马上。”林微微握着母亲的手,胡乱擦了一把脸,六神无主地问,“现在怎么办?”

“等。”

“怎么会这样?之前还好好的啊。”她哭丧着脸,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弗里茨不知道说什么可以安慰她,便伸手搂过她的肩膀,亲了亲她的头发。

救护车来得很快,前后不超过10分钟,可林微微仍然觉得度秒如年。看见急救医生出现在眼前,就像是黑暗中看见了一丝光芒,她拉着医生走进厕所,道,“我妈,我妈她昏迷,她……”

见她词不达意,弗里茨接过话茬,沉稳地开口,“她半夜晕倒,脉搏心跳都有,但微弱。从我们发现她一直到你们抵达,大概20分钟左右。”

医护人员一共来了三个,他们取出设备,给蔡英做了个心电图,又注射了一剂强心针。这情况比较危急,光是靠心电图推断不出什么病症,怕是脑梗,谁也不敢耽搁,直接送去医院。

救护车里只能有一个家属陪同,林微微跟着医生去,弗里茨自己开车,两人约好在医院碰头。

蔡英呼吸微弱,一上车医生就给她戴上了氧气罩,挂上点滴,看这状况不容乐观。林微微一脸焦急,恨不得坐上火箭炮,眨眼就到医院。握着母亲的手,眼里望见她苍白的面容,一股无力感抨击了她。26年来,从未像现在这一刻,如此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医生翻了下蔡英的心电图、血糖测试等,问,“你母亲平时是否患有心脏病,大动脉硬化等疾病?”

林微微摇头,“没有,我妈身体一向硬朗,她今天刚从美国回来。白天都还一切正常,就是说有点累,需要倒时差,然后晚上就突然晕倒了……”

“她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飞机上吃过,回家后没有。”

医生一边记录,一边又问了些基本问题,林微微一一回答。见母亲这样,她如坐针毡,忐忑地问,“我妈到底怎么了?她会不会……”这个死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心电图上心律有些失常,具体病因现在无法诊断,必须送去急救室进一步检查。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抢救。”

到达医院后,蔡英立即被送入抢救室,闲杂人等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着。不知道具体状况,她心急如焚,在位置上坐了不到五秒钟,又站起来来回踱步。

妈妈,你一定要挺住。

过了一会儿,弗里茨来了,一把拉住坐立不安的她,问道, “怎么样?”

“还在手术中,没有消息。”林微微道。

“不会有事的。”弗里茨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给她希望。

林微微动嘴想说些什么,这时手术室门开了,有医生走了出来。顾不得弗里茨,她忙迎了上去,心里既紧张又害怕,那一刻竟然不敢开口。

“怎么样?”弗里茨替她问道。

医生皱了皱眉,摇头道,“情况不妙,我们给她做了脑ct扫描,脑mri检查,确诊是脑栓塞。”

“这是什么疾病?能治愈吗?”

“脑栓塞是由血凝块、斑块、脂肪细胞等组成的栓子,进入脑循环,造成脑血管阻塞,所以引起病者深度昏迷。必须立即开刀排除颅内血块,阻止脑组织软化坏死。”

“那还等什么?”

“这个手术风险很大,我们需要家属的签字。”医生递过来一张单子。

一听风险很大,林微微顿时紧张了,忙问,“有多少成功率?”

“百分之二十五。”

林微微脚一软,要不是弗里茨眼快揽住,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她不死心地追问,“那如果不动手术,有没有保守治疗?”

“没有,血块在大脑,可能引起局部脑组织缺血缺氧,随时会脑梗死。动手术有25%的机会,不动手术死亡率100%,而且是随时猝死。”

“这根本没有选择。”林微微叫了起来。

“所以,我不是来征询你的意见,而是让你签字。”医生的话一字一句残忍得就像一把刀,切断希望,让她浑身冰凉。见她神色糟糕,他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便略带安慰地继而又道,“虽然不能保证手术一定成功,但我们必须积极面对。所幸你母亲被发现得早,病况在进一步恶化前,得到控制。所以乐观的说,堵塞的血管被打通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别无他选,只能坚强面对,林微微颤抖着手,接过单子,签下自己的名字。在医生离开前,她忍不住又上前一把拉住他,恳求道,“请您一定一定要尽力,我就这么一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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