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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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析华的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中间回了佟府一趟,由萧延亦陪同,佟析华把姐妹几个都喊过去,一人送了一套头面,又各送了一套乞巧针,满面欢颜的道:“先不要打开,等到了七夕再拆开,到时候你们投了针,记得把结果告诉我,让我也听听你们都得了什么。”

去年乞巧节析秋没有投针,她觉得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个寓意,针落在水里开了什么花,就意味结什么果,以后女儿家的人生也会和这花一样,其实不过是个乐子,谁的人生还能因为一根针便决定了?!

只是佟析华如此盛情,她怎么能拒绝,便和佟析砚,佟析玉一起谢了。

大太太就笑看着佟析华:“女儿节年年都有,你不能因为几个妹妹的事,累着自己,也不能为了这事总去麻烦姑爷!”

佟析华就掩袖而笑,并不在意。

析秋对这样的节日不以为意,到了七巧节的那天,满府的丫头婆子,都坐在屋檐下洗头发晒头发,等到中午,佟析砚就拉着析秋去投针,等到屋檐下才知道析秋昨晚根本就没有准备,她笑着道:“我看着你们投还不是一样。”

佟析砚瞪了她一眼,就带着丫鬟们在大太太的院子里投针,不过她的针刚扔进去就沉了下去,她满脸不高兴的去看佟析玉碗里的,就看到佟析玉的针落在水里,先是摇晃了几下就浮在水面,随后也沉了下去,析秋是瞧不出像什么花来,她身边的大丫头翠玉却是高兴的道:“八小姐的是兰花。”

析秋挑了挑眉,又去看代荷几个人的针,不是浮着再沉就是直接沉了,得出的结论像什么花却各不相同。

她虽对这些没有感觉,但是却被这样热闹的过节气氛感染,等到大太太让房妈妈端了果子等物什出来赏了丫头们,她也和佟析砚凑在里面得了一匣子果子,回了院子,晚上司榴让人带了一筐橘子进来,司杏几天就架了桌子,在院子里吃水果聊天,直到半夜才各自散去。

过了乞巧节,七月半又是鬼节,便就是中秋节,大老爷自永州捎回来许多的月饼,苏式月饼有的里面包着豆沙,有的里面还裹着肉,大太太本也是江南人,自是欢喜的很,析秋得了一盘子月饼,让司杏拿去分了又给司榴送了一些过去,等司杏回来后,她笑着道:“不过才三个月,肚子都已经能看见了。”

析秋掩袖笑了起来:“我瞧着那不是怀孕显得,该是她长胖了才对!”

过了中秋,重阳,眨眼功夫就是秋闱,今年的秋闱定在九月十一,十二,十三,三天,大太太和姨太太不来往,还听说姨太太在羊肠胡同里置了宅子,让徐天青搬过去,徐天青却执意留在府里,所以到了秋闱前几天,佟府立刻笼上一层紧张的气氛,二老爷下了馆就会徐天青房里坐坐,还为他请了几位据说当年考的很好的同僚为徐天青授课,大太太又让外厨房给徐天青加餐,徐天青整日关在房里看书。

析秋让司杏去外院,告诉徐天青,这天气白天虽还是很热,可到夜里却还有些凉,让他备一条薄薄的棉裤,若是夜里凉着也能穿上,徐天青知道是析秋说的,立刻就应了,亲自去翻箱笼找了一条棉裤带上。

到了秋闱这一日,大太太带着几个儿女,送徐天青到二门,佟慎之则将徐天青一路送到考场,而姨太太宁愿在门外的胡同口等徐天青,也没有进府,大太太知道后气的不行,直说姨太太没有良心。

房妈妈就安慰大太太:“姨太太生气,不过是因为您拒了洪公子的亲事,让徐大人差点因此丢了官职,如今徐大人因为二老爷的走动,大姑爷从中周旋,也任了山东布政司,她的气其实早该消了,现在这样不过是在和大太太堵着一口气,自家姐妹太太还不了解姨太太的个性么,她和您一样,都是像极了老夫人,若是能有一方进一步,哪里就有什么嫌隙恼恨的。”

大太太冷哼一声:“难道还要我这做姐姐的去求她?做人要凭良心,洪府的婚事难不成是我不应?徐大人任职若不是因为大姑爷周旋,他能这么顺利?还有天青,他在府里住了这么久,我拿他和慎之一样看,那一点亏待过他们,现在倒好,有点气就和我闹成这样!”她眯着眼睛暗怒道:“便是没有这个姐妹,我也不会松了这口。”

房妈妈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知秋院里,司杏在房里来回不停的走动,析秋坐在炕上绣花,见她这样就揉着额头看她:“你转了一上午了,难道你这么转着,表哥就会考的格外的好?”

“小姐。”司杏停下来坐在析秋的脚边:“昨晚夜里我躺在床上都觉得凉,您表少爷若是染了风寒怎么办?还听说里面一日三餐都吃的是馒头,表少爷会不会饿着?”

析秋无奈的看着她:“你睡了被子,他也有被子,又怎么会冷。”只是睡觉的地方太狭窄了些,析秋笑道:“至于一日三餐,朝廷都是有定例的,那都是学子,又不是囚犯,还全是馒头,你怎么不说是馊水呢。”

司杏泄了气靠在床沿上,还是紧张的心砰砰的跳,析秋看着她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

第二天,徐天青终于从考场回来了,依旧是和佟慎之回的外院,他回来时析秋没有看见,司杏心有余悸的道:“才三天而已,表少爷就瘦了一圈,脸上胡子都长出来了,大少爷准备了饭菜他也没吃,关了门倒头就睡……”

“别说了。”春雁眼角瞥见宋妈妈进了院子,她若是看到司杏这副样子,不知又会去大太太跟前说什么难听的话:“小姐还没吃晚饭呢。”

司杏一惊,赶忙擦了眼泪,面露歉意道:“是……是奴婢失态了。”说着帮春雁去摆碗筷。

析秋看着司杏眉头却皱了皱,真不知对与她来说,这样的非分之想,是福是祸!

徐天青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日午时,姨太太终于熬不住了,却死咬着牙关,竟是从二房的门进去,先是拜访了二太太,然后由二太太陪同去看望徐天青,徐天青沐浴完正在吃饭,佟慎之坐在对面,佟敏之和佟全之中午下了学也直接奔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去问徐天青:“表哥,听说有位考生答不出题,竟用腰带勒了脖子自杀了?”

徐天青擦了嘴,睡了一觉后起色终于恢复了,他笑道:“嗯!说是被发现时已经咽气了,我倒是没有见着,听说通知了家里人,这两日把尸首抬回去。”

佟敏之听的胆战心惊,佟全之却是一副鄙夷的样子:“这点苦都受不了,纵是考上了以后做了官,肯定也是没骨气的墙头草。死了也好!”

徐天青笑看着他:“你这话我倒是不反对,若是连这点心理压力都承受不了,将来也难堪大用。”他说着又去看佟慎之:“大哥,你可是有事找我?”

佟慎之就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对佟全之和佟敏之道:“时辰也不早了,快回去准备准备,下午还要去学堂。”

佟敏之和佟全之顿时耷拉了脑袋,佟全之叹道:“这才下学呢!大哥就是不想让我们两个听罢了。”佟敏之则拉着他往外走:“先生说的字我还没写完,你陪我去写吧。”将满脸不愤的佟全之拉出去。

等两人一走,徐天青看着佟慎之,表情郑重的问道:“什么事?”

佟慎之道:“福建战事有了转折,侯爷又是半个月没有战报回来,听从那边回来的百姓说,战事已经从海里到陆上了……”他顿了顿又道:“能有这样大手笔的,已不是十几年前八王爷余党能做到的……”

徐天青一怔,这意味着可能会再有一次“八王谋逆”?

佟慎之道:“蒋大人可给你来过信?”徐天青皱着眉头道:“没有,上一封信还是七月寄来的,已是一个月前了……怎么?难道出了什么事?”

“还不清楚,你今天再给蒋大人去一封信。”听回来的人说,侯爷身边有位军师受了重伤,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蒋士林。

徐天青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蒋士林虽已经不在朝为官,但在学子中极有号召力,若他在福建遇难,一旦消息传回京城,这些还在等待放榜未回乡的学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即时本就暗潮汹涌,局势不稳的朝政,又将会面临一场巨大的冲击。

“我现在就写!”徐天青说着就去书房,佟慎之负手站在一边道:“等今晚我去一趟兵部,看看能不能借兵部的邮站,也能快些。”

等佟慎之拿了信离开,二太太便陪着姨太太到了,徐天青看见自己的母亲,纵然心里再不满,可不能说什么,将姨太太让进房里,二太太借说府里还有事,略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姨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瘦了一圈,心疼道:“让你回家里住,你偏住在这里,如今倒好,竟是瘦成这样了。”

徐天青眉头略蹙了蹙,回道:“这里有大哥,二叔在,我有不懂时也能请教他们,也比在家里方便些。”他说着一顿去看自己的母亲:“洪府的事,我觉得姨母没有错,洪公子那样的身体,她若是将三表妹嫁过去,不就是害了人家……娘,你也不能为了父亲的前程,拿别人的一生去换啊。”

姨太太暗怒,沉了脸道:“这话什么人告诉你的。”说着就站了起来喝道:“墨菊!”

徐天青满脸的无奈:“娘,我已经长大了,凡事难道不会自己去看,去想?你却还像从前一样,但凡有事便喝斥丫头婆子。”

“说的什么胡话,主子做错了事,便就是下人们没有服侍好,在身边乱嚼舌头,这几个丫头我瞧着年纪也大了,改明儿都打发出去,跟着你时间长了,还不知心里存了什么心思。”

徐天青摇了摇头:“娘,您是长辈,您和姨母之间的事,我本不该妄言,但您和姨母一母同胞,感情向来很好,如今为了一点事情就这样避而不见,若是外祖母泉下有知,该多失望……姨母为人虽好强,但对您对我们全家,一向是照顾有加,便说父亲这次述职,洪大人恼了你连带父亲也一并不加理睬,可最后山东布政使之位,还不是父亲所得,这其中是谁的功劳,难道您看不明白吗?”

他说的语重心长,又走到姨太太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道:“便是这些您都不看,也要想想往后,您就生我一子,无帮无助,可佟府却有三位公子,您也瞧见大哥的为人和才学,将来绝非池中之物,我若将来与他们同朝为官,却因为彼此母亲的矛盾,而互不相认,这到底是儿子的损失,还是他们的损失,您可想过?”

这些道理姨太太都明白,只是心里一口气难以咽下,洪府的婚事反复便反复了,洪大人恼了老爷她也认了,可大姐倒好,一句歉意的话都没有,仿佛这件事她就是跳梁小丑,最后没有得一分好,还落得里外不是人,连老爷都怨她做事有欠周到。

她凭什么受了这样的气,还要主动去找她说和,自小到大哪一样好处不是她得,便是做了新衣服,也是她先挑了才轮到她,她咽不下这口气!

徐天青见姨太太这样,他目光一转,就贴到姨太太耳边,耳语了几句。

姨太太目光一亮,露出兴奋的表情来:“你说的是真的?”徐天青就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母亲随意在府里找个婆子问问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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