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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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戟将手搭在褚绍陵手上,低声道:“殿下身边,才是臣最安全的地方。”

卫戟抬头定定的看着褚绍陵,小声道:“臣斗胆……若有一日殿下遇到不测,臣就算得以保全也不会苟活,定会追随到九泉之下接着伺候殿下的,殿下将臣护的再好,也防不住臣自己寻死。”

“你敢?!”褚绍陵冷声斥道,“越说越没忌讳了,平日里的规矩呢?!”

卫戟心里一暖,低声道:“臣知罪,臣知道殿下都是为了臣好。”

褚绍陵叹口气,俯身揽住卫戟将人拢进怀里,低声道:“罢了,说不过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带着你,可满意了?”

卫戟放下心来,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卫戟不是善于言辞的人,能说服褚绍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卫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轻轻的将手揽在褚绍陵腰上,低声道:“殿下一言九鼎……臣记下了。”

褚绍陵失笑,其实卫戟说的他心里都明白,只是他心中一只有这么个结,如今褚绍陵也想通了,与其每次都躲着避着卫戟再被他昏头转向的撞进来,还不如提早将人捆在身边的好。

褚绍陵控制欲极强,将卫戟留下来他心里其实也是不安稳的,褚绍陵轻抚卫戟的后背低声道:“刚才我话说重了,不是有意冲你的,别往心里去……”

卫戟摇摇头:“臣知道……臣都忘了,臣刚才也失言了,殿下不要在意。”

褚绍陵揽着卫戟的头揉了揉:“你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再敢说那些晦气话我直接将你裤子扒了打一顿,看你长不长记性……刚还说要辞官回来当侍卫,回来我将这话学给张立峰听去,看你师父怎么说你。”

卫戟有些难为情,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道:“臣就是殿下的侍卫,臣就是……喜欢当侍卫。”

褚绍陵撑不住笑出来:“跟我撒娇呢?越长越回去了……”褚绍陵宠溺的亲了亲卫戟的额头,揽着人重新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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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直在床上腻到了午时,外面来找褚绍陵的人一直没断,王慕寒实在应付不了了,只得进里边阁子隔着屏风劝:“王爷,若是醒了就起来用些膳食吧。”

褚绍陵捏了捏卫戟的耳垂,懒懒道:“想吃什么?让他们做去。”

卫戟想了想道:“陈皮兔肉……还有清蒸火腿。”

褚绍陵在卫戟耳垂上捻了下:“我问你想吃什么,你点我爱吃的做什么?”

卫戟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焖鸭掌。”

“再来个精熘鱼片儿吧,汤就要白玉丸子汤。”褚绍陵坐起身子,“都记下了吧?

王慕寒在外面连忙答应着:“都记下了,奴才叫人进来伺候?”

“不必,让人准备沐浴,洗过了再吃饭。”

王慕寒答应着下去了。

褚绍陵跟卫戟一起沐浴,不免又亲昵了一会儿,王慕寒直催了两次两人才从净室出来,就在里间吃的饭,王慕寒趁着这个空连忙将来求见的人一一说了,褚绍陵摇摇头:“都打发出去吧,不见。”

王慕寒愣了下,低声道:“里面有刑部侍郎派来的……”

“不见。”褚绍陵打断道,“这几日这些人只怕还会不少,全拦下就是,送的东西也全数退回。”

王慕寒只得答应下,又低声道:“今天一早梓君侯府上送了几盘他们府上园子里结的时令果子来,说是让王爷尝鲜,还有……送来的人带话说,今天晚间老侯爷会过来,到时候靖国公若是赶得回来也会来。”

褚绍陵点点头:“知道了。”

王慕寒去门房交代褚绍陵的话,卫戟扒了几口饭问道:“殿下……为何不见那些人,殿下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呢。”

“还能有什么事?”褚绍陵冷笑,“不是平日里跟褚绍陌有牵扯急着来撇清的就是见如今皇子们接连倒台赶着来巴结的,往常并无来往,这时候想到我了,我为什么要见?”

卫戟抿了下唇,低声道:“殿下没空见,也可让王公公还有管事公公们接待一下的,殿下这样……容易招人话柄。”

“我名声本就不好,还怕多一个孤高自许,目无下尘么。”褚绍陵轻笑,“想要在人前维持一个面面俱到的形象很难,而且稍有不慎就会沾染是非,坏了声名,但要做出一副谁都不屑于搭理的样子来却很容易,哪日稍稍对谁亲和一点那人倒要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而且……这样更能让人忌惮。”

褚绍陵给卫戟盛了一小碗丸子汤放在他跟前,轻嘲:“两厢比较下来,还是做坏人轻松的多。”

卫戟犹豫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褚绍陵说的不对,却又反驳不得,且他心底隐隐的也觉得褚绍陵说的并没有什么错。

若是在以前卫戟必然会有大篇大篇的话要说,但现在卫戟不会了,越接近褚绍陵就能越明白他,褚绍陵的处世之道很偏激,不明白他的人要说这人心思毒辣,但卫戟都清楚,褚绍陵的心是被那万千不如意的日子生生蹉跎硬了的。

以前卫戟也觉得万事都该心存善念,都该怀有包容,但褚绍陵若也是这样,怕早就被那些人啃的渣滓都不剩了,若是岁月安好,谁愿意给自己添这诸多杀戮?谁不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锦衣玉食的日子?

卫戟将一块焖的烂烂的鸭掌夹给褚绍陵,低头接着吃饭。

褚绍陵见卫戟不说话忍不住逗他,笑道:“怎么了?这时候不该拿你那一套仁义礼智信来劝我了么?”

卫戟摇摇头:“圣人的话是皇帝用来教化别人的,所以听圣人教导做事的人……是做不得皇帝的。”

这话正和了褚绍陵的心思,褚绍陵笑了下:“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种话了?”

卫戟用小瓷勺舀起一个丸子吃了,茫然道:“这是殿下自己写在《论语》上的,臣看书时无意瞅着的……殿下自己忘了么?”

褚绍陵失笑:“哪辈子的事了,我哪里记得,多少年没翻过《论语》,倒是被你看见了。”

卫戟笑笑:“臣当日觉得殿下说的偏激,现在却觉得……还是有道理的,那句话有些犯忌讳,臣看书时给殿下抹了。”

褚绍陵在卫戟头上揉了一把,两人心照不宣接着吃饭。

晚间时梓君侯果然来了,褚绍陵将老侯爷引到内书房来,笑道:“外祖父有什么事打发别人来说一声就罢了,何必劳动。”

“不可,信里说不清的,如今老臣也不怕惹人议论了,有些事还是得跟王爷当面谈。”梓君侯端着茶盏久久没有动,低声道,“老臣昨日跟靖国公商议了下,都认为……可以筹备立褚一事了。”

褚绍陵顿了下道:“外祖父怎么想到这里了?”

梓君侯摇摇头:“王爷不可大意,皇上圣体微恙,这时候臣等本就应该奏请立储之事的,如今二皇子被软禁在汤泉行宫里思过,三皇子已经押进了宗人府,四皇子在封地上调养身子回不来,下面两个皇子不足惧……这是为王爷请封的好时候。”

褚绍陵喝了口茶,低声道:“说实话,我也想过了,只是皇帝那边……他还想着褚绍阮呢。”

梓君侯长叹了口气:“老臣怕的就是这个,皇上的身子自去年大病之后就一直不大好,现在更是染上了这种病,老臣怕皇上早就拟下了遗诏,若不能提前将殿下的事定下来,待有一日龙御归天……殿下就是继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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