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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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琛蹙眉,英挺的眉宇里,有浓到化不开的哀伤。他小心翼翼地圈起她,声线温柔,像是在呢喃:“黎夕,不怪你的,这些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执着的东西,而卢卿想要执着的,是叶景琰。”

“可是,只要她或者,她活着就好了。”满脸的泪痕,让她看起来憔悴非常。

他紧了紧怀抱,像是怕黎夕逃走一样。他鲜少用那种安慰的语气,同她说话:“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呢?卢卿有自己的选择,也许这样,反倒对她是解脱。”

哽咽声再一次响起,却让江聿琛感到心安。比起看见黎夕空荡荡的眼神,或许释放,能让她更加舒服些。

卢卿的选择,可能是想让叶景琰记住她一辈子。而江聿琛的选择,则是永远是静默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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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飞行,开往欧洲,卢卿与叶景琰的所在地。

黎夕将目光偏向窗外,几万英尺的高空,底下的一切,都成了蚂蚁状的小块。云层密密麻麻地飘忽而过,在飞机的穿透下,散往各处。

身侧,男人温暖的掌心,握住她的手。轻柔地摩挲着,像是在抚摩一块璞玉。而她的指尖,是冰凉的。她现在,还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姿态,面对下飞机的那一刻。

那双洋溢着暖意的手掌,像是在无声地倾诉着:“别怕。”

吞噬卢卿的欧洲土地,就像是嗜血的漩涡,挣扎无能。她有时候,真的是很佩服古人的造字水平。客死异乡,真是贴切。

**

葬礼,永远是属于黑白的颜色。虽是在国外举办的,但一切都秉持着国内的传统。肃穆的灵堂里,奏着哀乐。叶景琰站在一旁,孤独到,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黎夕不知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踏进这里的。卢卿的遗体,被摆灵堂的中央。入殓师卓越的化妆技巧,几乎能让所有人觉得,卢卿并不是永远的离开了,只是沉睡了。

卢卿临走前,跟她快意告别的样子还在眼前。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她却变成了冰凉的尸体,躺在这里。冷,铺天盖地的冷。

身畔的江聿琛,看出了黎夕的绝望。伸手小心谨慎地覆上她的指尖,给予她温度。他陪着她,一同行了礼。然后,照例地走到叶景琰的面前,示意节哀。

但黎夕,显然不会这么温顺。

她的唇角,抿地极紧,有无尽的怒意,泛滥成灾。左手的指尖蜷曲着,轻微中能够看出,它的主人正在隐忍着颤抖。

啪——

响亮而刺耳的一声,在灵堂里作响。彼时,宾客散去了不少,剩下的,大多也是卢卿的家人。

“叶景琰,我这一巴掌,是替卢卿打的。”她甚至,连呼吸都是急促的。她在克制,克制住自己的软弱。

江聿琛站在一旁,没有阻止,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对于卢卿与叶景琰的这场感情,不仅是黎夕,江聿琛也看的极为通透。一个人疯狂的爱着,一个人偏执的不爱,结局,必定是悲剧。只是,没想到,这个悲剧,会如此凄惨。叶景琰欠卢卿的,恐怕他还不了了。

黎夕扬着脸,极力地控制着夺眶而出的眼泪:“从我认识她起,她就像个傻子一样爱着你。她不笨,但对你,永远都不精明。你说你不想谈恋爱,她就一直等你。你说你要去服兵役,她也等你。甚至,你因为父母的反对,抛弃她的时候,她也在等你啊。”

喉咙口,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她哽咽了一会,继续说:“你知道吗?你离开之后,她是抱了怎么样大的决心才出国的。那么好的卢卿,为你学会了抽烟,为你学会了喝酒。你看过她醉酒的样子吗?她嘴里念叨的,还是你的名字呢,叶景琰。”

“叶景琰,你有心吗?你有心的话,会在明知道她爱你的情况下,跟别人结婚吗?叶景琰,她的抑郁症,全是你逼出来的。你是杀人凶手,是你,杀了卢卿!”最后,当黎夕喊出卢卿的名字的时候,连嗓音都是颤抖的。

深邃的侧脸上,印下了巴掌大的红痕。叶景琰没有任何动作,一直任凭着黎夕歇斯底里地骂他。就好像,骂过这一场,他的卢卿就会回来一样。

执迷的人类,总是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珍惜的。

“黎夕,谢谢你。”

许久之后,叶景琰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没人会懂他的意思,他在感谢黎夕。感谢她在卢卿脆弱的时候,曾经陪伴过她。他第一次觉得,他是个人渣,不折不扣的人渣。他还是个杀人凶手,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最后,江聿琛搀扶着黎夕,离开了这个骇人的地方。他一直用心爱着的女孩,在他的怀抱里,泣不成声。他从不认为,哭泣能够解决一切。但眼下,她还能哭出来,就能够让他觉得心安。

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脊背,试图缓解她的伤痛。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但眼下,能留给她怀抱,让她哭泣,这样就好。

据说,当一个人濒临绝境的时候,呼唤出的第一个名字。不一定是她最爱的人,却一定,是她最想依赖着的人。

怀抱里,氤氲而沉郁的女声,不停地呢喃着同一个名字:“江聿琛,江聿琛……”

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发心,在她耳边轻语:“黎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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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在就够了,

他会给你无可比拟的怀抱,

他会给你独一无二的爱情。

他是江聿琛,

偏执的江聿琛,疯狂的江聿琛。

却永远是,爱着黎夕的江聿琛。

chapter 33

希尔顿酒店,八十层的高楼,足以将整个城市俯瞰在眼底。远处,巴洛克式教堂,与哥特式建筑林立,为这座城市,添加了一份厚重的文化底蕴。

沉谧的夜晚,黎夕一人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目光游移地看向窗外。她不知是望向了那一处,竟是看的认真地出奇。

许久后,她才回过神来。她怔忪地抬了抬头,欧式风格的钟表,指针指向凌晨12点。可繁华的都市外,依旧是灯火辉煌一片。声色荼靡的城市,足够掩盖所有的哀伤,却也一并吞噬了她的挚友。

褐色的酒液,浓重地让人疲累。黎夕执起一杯,轻轻地抿了抿。微凉微涩的酒液,顺着喉咙下滑,却没有一点快/感。她恹恹的想,借酒消愁,难道不该是这样的吗?

趁着江聿琛不在,黎夕愈发疯狂地,一杯一杯地喝下去。在她眼里,这些酒,就像是开水,食之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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