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朱沅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突然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早已嫁作人妇,却与我父亲淫奔罢?!”
众人哗然,越想越有可能:这贾氏这般年纪样貌,说没成婚,实属不可能。她先说是吴同镇人氏,那末郭镇便是她夫家所在了。
连柳氏也信以为真,恨恨的看着朱临丛:“老爷,你——!”
贾氏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众人那里信她,纷纷交头结耳。
隔壁住的是大理寺五官萧见行,他一早原本约了人饮酒,坐着轿子出门,不意被堵在胡同里,已是看了好一阵热闹了,都是同朝为官,他不由走近来作了个揖:“朱大人。”
朱临丛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有口难言,见了他也只得胡乱作揖道:“萧大人。”
萧见行神情严肃:“朱大人,你我同朝为官,总不忍见朱大人行差踏错,少不得多管闲事一回。朱大人,听我一句:这养外室事小,诱拐良家妇人淫奔事大啊!”
朱临丛情急之下便道:“并非淫奔!”
萧见行捋了捋三寸短须:“她这般年纪样貌,若说未曾嫁为人妇,实属异事,由不得人不信啊。此事于朱大人官誉有损,传到上峰耳中,可了不得,朱大人还需三思。最好趁早将她送回去,再与她家人达成谅解方是。”
朱临丛一急之下,原先埋在心里的一些顾忌已是顾不得了,慌忙脱口道:“确实并非淫奔,乃是她前夫将她卖予我的!”
众人闻言,不由啊了一声。
朱沅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不信:“父亲可别欺瞒,为了遮掩此事,信口雌黄,日后揭露出来,又多担了一层干系。”
朱临丛原是怕人笑他捡了破鞋,又恐贾氏日后不好做人,此时一经说破,倒也无所顾忌了,瞪着眼道:“沅姐儿,你倒这般疑你父亲,处处拆台!也罢,今日就让你看个明白,白路!去书房西面书架第五层上,翻了贾氏的卖身契来!”
白路应了一声,调头就走。
贾氏隐隐觉着有些不好,却没有理由阻止,只是咬着下唇,一副可怜单薄的样子站在那儿。
顷刻白路拿了身契过来,待要递给朱临丛,朱沅已是先横伸了一只手去接。白路下意识的就交给了她。
朱沅将这薄薄的一张纸轻轻扬开,细细的看了看,唇边勾起一抹笑:“这么说,贾氏,你原先的相公是刘利兴?”
贾氏白着脸,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朱沅便将身契送到萧见行面前:“萧伯伯,您帮着看一眼,这上头可是有人做保?”
萧见行眯着眼就着她的手一看,点了点头:“村长和里长都已做保。”
众人见萧见行确认了,便知已是无疑了,不由嘘了一声,隐隐的觉着不是淫奔便少了些乐子一般。
朱沅笑道:“即是如此,我也无意阻拦,娘,就纳了这贾氏进门罢。”
柳氏青着脸,不言不语。
朱临丛脸色一松:“夫人且让她进门,莫做这无谓的争执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去接朱沅手上的身契。
朱沅却是将手一让,把身契递到柳氏面前:“这妾室的身契,当然要捏在主母手中,娘,你且收好。”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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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身契被交到柳氏手中,朱临丛和贾氏不由都僵住了。
原先两人在一起也曾议过这进门事宜,贾氏是千求万求,不能将这身契交由柳氏,免得被她提脚卖了。
朱临丛也是满口答应的,直说这身契必不让柳氏看见。
不想今日话赶话,不由得将身契现了出来。
朱临丛盯着身契,满脸为难: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下伸手去抢罢?
朱沅诧异的问了一声:“家中奴仆的身契,都归母亲管着。贾氏要进门做妾,那也是半仆半主,难不成父亲还要亲自拿着她的身契不成?”
说着面向众人:“谁家的妾室是这个规矩啊?”
众人纷纷道:“自是该主母拿着。”
“纳妾事小,不能乱了规矩!”
朱临丛苦笑着道:“自是该夫人拿着。”
柳氏看出他和贾氏面色难看,不由得舒了口气,心中痛快了些。
朱沅便笑着对贾氏道:“虽然贾姨娘颇有些心眼,一大早的便堵了门教人看热闹,迫得我朱家不得不纳了你。后头又对出身来历满口谎言。但这些都不要紧,往后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这身契便就跟张废纸一般,谁也不能凭着它对你做什么。”
贾氏一吓,不由哆嗦了起来。
旁边便有人嗤的一笑。
朱家这场热闹,旁人就是看得想笑,也不好意思笑。偏这声笑如此突兀,众人偱声望去,只见隔壁的墙头上坐着个少年。
他十五、六岁的年纪,整个人瘦瘦高高的,头发不驯的乱翘着,嘴角还叼着树叶,看上去无赖极了,偏一双眼睛十明亮,隐含嘲讽之色。
萧见行一见,不由得吹胡子瞪眼:“萧源!有路不走要爬墙!这般没规矩,是想吃板子了么?!”
萧源漫不经心道:“是啊,我没娘教规矩。”
萧见行气了个仰倒:“你这逆子!”
当下站在下头训斥起来,萧源却总是轻描淡写的两句,便撩拨得萧见行跳脚。
朱家人一看众人不再盯着自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家人便慢慢儿撤了进去,连贾氏也知不宜久留,悄没声息的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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