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西瓜味道相当不错,又用井水镇过,宋添财一个海碗不知不觉都吃完了。这个时候,听到陈桂枝这样说道,宋添财想起来了。早些时候,茶摊子上有来往的客商带了西瓜种子,宋添财知道就花钱买了些。
宋家的地都种了粮食,陈桂枝就让宋大山去后山上开了两亩多田的荒地种了西瓜和向日葵。这个时节,也是到了该吃西瓜的时候了。宋添财想着陈桂枝带着宋小宝是不会去后山的,于是开口道:“娘,这西瓜是谁送来的?”
陈桂枝笑着说道:“就你精怪,还不是你家大伯娘。你上次不是做了什么竹筒饭给大锁小锁吃的。大锁小锁回家就给学上了,桃子听了嘴巴馋了,你大伯就去后山砍些竹子。瞧着有个西瓜开了,一看都熟了,这才摘了两个,给我们家送一个,自己家留了一个。”
宋大山开口道:“这西瓜个可真大,皮薄馅甜,当初卖种子的人还真没说大话。本来,依着我估算,这西瓜还得十天左右才能熟呢。你看村子里的瓜哪家熟了?
要是知道熟的早,也不至于坏了一个瓜。”
农事宋添财还真不懂,但他知道他家西瓜熟的早就是商机,先上市的瓜价钱肯定要比后来的后。不过,这天要是不下雨,他们还得下地干活,倒是没得给宋家众人增加负担。看来,他是商人做久了,眼里看到什么都要盘算着怎么赚钱,怕真是掉到钱眼里去了。
吃了西瓜,宋添财把半个空西瓜挖出两个洞,然后,对着宋小宝招招手。宋小宝还不知道他无良老爹打得什么坏主意,还天真无邪的就小跑了过去。睁大眼睛看着宋添财帮着他脱了小衣裳,留着个小兜兜和小内内。然后,把两只小肥腿套进去,穿了个西瓜皮裤子,还把另半个西瓜皮倒扣到宋小宝的头上。
宋添财帮着宋小宝拎着底下的西瓜裤,西瓜太郎宋小宝新鲜出炉。陈桂枝看着儿子这么淘气,再看宋小宝穿西瓜裤戴西瓜帽的小可乐样,捂着嘴巴直笑,宋大山也跟着傻乐。
赵言修瞧着耍宝的两父子,又想捂眼睛了,他只能说,他大哥又犯二了。
宋小宝很喜欢自己的新造型,跑到陈桂枝面前兴奋的问道:“奶奶,奶奶,我变成了个瓜瓜了,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我大孙子最好看了。”陈桂枝笑着摸了摸宋小宝头上的西瓜帽,怕他戴着重,一抬才发现,宋添财已经把里面的瓜皮刮下一层倒是不会压着宋小宝。
宋添财在后面故意说道:“我要吃西瓜,把小宝这个大西瓜吃了。”宋小宝乐的直跑,跟他爹玩起了捉迷藏。可惜,宋添财手一松,西瓜裤就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了。
宋小宝立马伤心了,扁了扁嘴,差点要掉了金豆豆悼念他还没玩够就碎了的新衣裳。宋添财马上化身好爹爹,又是扮猪八戒,又是陪着玩,才让宋小宝忘记了西瓜衣裳的事情。累了半死,宋添财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又挖了坑给自己跳了。
☆、第90章 借钱
给宋小宝和宋添财这对父子一闹呵,宋家的气氛瞬间就好了几倍,连心里憋着事情的宋大山也开怀笑了一场。赵言修瞧着宋添财耍宝,笑了好几次,总算把回来前的那点小尴尬小别扭给忘记了。
晚上的时候,宋添财闹着要吃烧烤。早先宋添财就有这打算,去镇上打了两个铁架子和铁网回来。冬天天气冷,烧烤出来的东西还没吃几口就冷了,味道也就一般般,还不如吃火锅。宋添财弄了一会就没了性子,回头把东西堆墙角再也没用过。
但在夏天却没这方面的顾虑,宋大山被陈桂枝指使着搬铁架子烧木炭,宋添财和赵言修就把家里的五花肉切片放料腌制上。宋添财很遗憾夏天没人杀羊,吃不到羊肉串了。不过,家里还卤了猪蹄,刷了蜂蜜烤了吃也照样不错。
菜地里现摘下来的茄子,豇豆,韭菜,洗干净,切成片切成段,调了料备好。等烤的时候,宋小宝有现成的不吃,非得自己去烤。陈桂枝有怕他烫着,追着后面不让去,祖孙两个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愿意让。
宋小宝人小,有杀手锏,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陈桂枝,学着平时宋添财耍宝的样子对着陈桂枝拱手哈腰道:“奶奶,就让我烤一个,一个,好不好。”小肥手伸出一个小指头晃悠。
陈桂枝坚决不允许,宋小宝跳到宋添财背上,和他老爹撒娇去了。这个家里,一般能让陈桂枝改主意的除了他爹就是他师傅了。不过,赵言修这些天,天天抓着宋小宝蹲马步,平时再好说话不过的一个人,在教宋小宝功夫的时候却是最实实在在不过的严师一枚,一点不含糊。所以,在宋小宝心里,能跟他愉快玩耍的亲爹就是最佳人选了。
可惜,宋小宝注定要失望了,一旦陈桂枝固执上了,宋添财也只有退步的分。毕竟,中年妇女唠叨起来,真能把人的耳朵给磨穿了,宋添财表示,他真不想以身试法。
好在很快五花肉就烤好了,闻着肉香味,宋小宝这个小馋猫立马狗腿的投奔他奶奶,强烈要求投喂。陈桂枝怕众人光吃烤肉腻味,还烙了博饼,拌了黄瓜丝,卷了烤肉吃。
烤猪蹄很劲道,除了长了小米牙还不能啃大骨头的宋小宝,其他人吃得都很嗨。只有宋小宝抱着一小口猪蹄啃了半天也只留下个牙印,都快伤心的哭了。最后,还是赵言修帮着用刀把猪蹄片成薄片,喂了宋小宝吃。瞬间,赵言修在宋小宝心里的地位直线上升,宋小宝表示,再也不要和那个只会嘲笑他啃不动肉的坏爹一块玩耍了。
这顿饭吃下来,最有想法的却是一直没出声的宋大山。别看他不说话,可他眼睛都扫着宋添财和赵言修呢。以前没注意,刚刚看了一下,宋添财烤肉,赵言修在一旁搭手,很自然的就给宋添财嘴里喂东西,那亲近的模样,宋大山觉得他和陈桂枝年轻都没坐得这么近过。
越看越可疑,宋大山心里几乎都快确定心头的想法了,准备晚上一定要好好和陈桂枝说说。儿子就是娶了个男媳妇,只要过的好,他们也不会太拦着。让陈桂枝给宋添财说说,让宋添财别担心他们两个老的接受不了,在家也躲躲藏藏的,这不是委屈人赵言修没名没分的吗,太不应该了。
吃了烧烤,陈桂枝担心这东西不抵饿,又回屋把宋添财带回来的枣子蒸熟,去皮去核,和在面里,加了蜜和糖,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在锅里蒸。
准备把这枣泥糕给宋添财他们做宵夜,剩下的就明天早上就着白粥吃。还没等枣泥糕蒸熟,宋家的大门就被“咚咚咚”的拍得门板都在震动了。
天已经黑了,宋家都准备洗洗睡了,这个时候,有人来这么敲门,宋家人心里有些担心。宋大山想去开门,被宋添财拦着了,他走上前,赵言修在后面跟着。到了门前,大声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来宋家可有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呜呜的哽咽生,冯四凤的声音传了出来:“大姐,大姐夫,开开门,救救我当家的吧。”
听见是冯四凤的声音,宋添财倒是想直接把人关在门外当做没听见。可宋大山听着冯四凤的哭诉,倒是眼疾手快的把门开了。一开门就瞧见了神情憔悴,风尘仆仆的冯四凤带着自己的大儿子陈智富站着,两人眼睛都是红的。
一瞧见宋大山,冯四凤自己哭着,瞧着呆头呆脑的大儿子陈智富,立马下手拧了他一下。陈智富好像醒了过来似的,对着宋大山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哭喊道:“大姑父,救救我爹吧,我爹被人打了,在镇上的医馆,大夫说要是没有五十年的参给他吊气,怕是保不住命了。大姑父,求你救救我爹。”
宋大山一听这话,赶紧扶起陈智富,开口道:“智富,你别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说清楚的,我这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啊。”
说这话的时候,宋大山朝着宋添财看去,好似对着眼前的场景有些不知所措。陈桂枝在厨房闻声走了出来,冯四凤瞧见陈桂枝,立马提着裙子小跑过去,面带急色的对着陈桂枝道:“大姐,你救救永乐吧,他被人打了,现在在医馆,大夫说没有五十年的参,他就没命了。可我家的情况在哪儿,哪有什么五十年的参呢?大姐,你家有银子,永乐是你的亲弟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陈桂枝一听,吓了一跳,两个弟弟再不争气,毕竟是她的一母同胞,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一刀两断。现在一听陈永乐危在旦夕,陈桂枝哪还能坐得住,心急火燎的,对着冯四凤道:“四凤,你别急,这就带我去看看。”说着拉上冯四凤,就要宋大山驾牛车去镇上看个究竟。
宋添财却在这个时候出声道:“娘,你拿什么去救人,你有五十年分的参吗?这是陈家人的事情,咱们搭把手也不是不可以,但却不能什么都包揽在身上。你和爹辛辛苦苦了大半生,也不过是攒了十几亩地。人参什么价,就是把家里十几亩地卖一半,也不够买的。难不成娘你想把宋家的家业卖了去救小舅舅,再说,这事到底如何我们也不清不楚的,就要我们拿银子。这银子难不成是大风刮来的,你这心也忒急了不是。”
冯四凤听着宋添财的话眼睛都快瞪出来的,愤恨的看着宋添财道:“旁人都道你仁义,我看你就是个黑心肝。能给不相干的人送米送面,亲舅舅都快死了却都袖手旁观,真是再没有比你更黑心肝的了。你家有钱哪个不知道,不过是一根参,就和我们哭起穷来,你那茶摊子一天都挣好几百个大钱,银子多了海了去了,不过是一个参,却在这推三推四的,真是应了那句话,有钱的都是心狠不仁的。我今个算是瞧见真人了,大富,跟娘走,谁让你爹没修了个好姐姐,人家不乐意救命,咱们求人的还能怎么办。”
陈桂枝和宋大山脸色忽的一变,刚刚宋添财那番话,其实这两人一听都觉得过了。人命关天,他们家又不缺这几个银子,自然是救人要紧。可他们两手上都是宋添财给的银子,自己的私房却是没多少。买根参还真买不起。
儿子这么说了,他的银子自然不好动,陈桂枝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弟弟去死。只想着和宋添财好好说说软话,毕竟,宋添财是她儿子,她心里明白这是宋添财不高兴陈家待她这个娘的态度和做法,才这样说的。
只有她开口求情,她儿子出出气也不会拦着了。可冯四凤这么一说,依着宋添财的脾气怕是不会罢休了。
果然,宋添财冷笑道:“真是好笑,我生重病奄奄一息,我爹娘上你们门去借银子,不知你这有情有义的舅母借了我爹娘多少银子。我把话放着,当初你就是借一个大钱给我爹娘,你今天来借,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不会少了你银子。怎么,只准你们不借银子给我见,对我见死不救,就不兴我们也这么做。你今天上门之前就该想想自己做过的好事,我做人最是公道不过,你们当初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还你们。”
这话一出,院子中的人脸色各异,冯四凤直接僵住了脸,说不出话来。陈桂枝和宋大山这才记起这么一出,当初宋添财重病在身的时候,陈家兄弟两家可是没拿出一个大钱出来。风水轮流转,现在陈家遭殃了,上了宋家门开口借银子。难不成只他们陈家人命是命,宋添财的命就不是命吗?
陈桂枝听了宋添财的话,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儿子当初病得那样重,娘家兄弟没个帮忙的。刚刚冯四凤找上门来,她光顾着担心,却忘记儿子曾经受过的苦了,这娘做的太差了,可要伤着儿子的心了。难不成只准她兄弟不帮她救儿子,不准她儿子不去救她兄弟,这都是命,一报还一报,可她刚刚差点就要埋怨儿子意气用事了。
想到这儿,陈桂枝立马开口道:“添财啊,你说的对,你舅舅舅母当初没借过银子给咱们家应急,今天你借不借娘都不会说你什么的。这都是他们的命,要怪也要怪当初他们做事太绝,你今天像怎么做就怎么做,娘绝对没二话说。”
宋大山也没了声音,儿子就是他的逆鳞,当初,他们为了宋添财求上陈家的门却没借到一个大子。宋大山就是再好心,要说心里一点意见也没有那时骗人的。现在宋添财拿这事说话了,宋大山也挑不出儿子说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冯四凤这回却是没了来时的底气,脸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过来。马上捂着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嘴里凄凄惨惨的说道:“大姐,大姐夫,都是我不好,眼皮子浅。瞧着家里人多地少,老老小小,用银子一贯都是扣扣索索的。当初不是我不想借钱给你们,实在是家里的银子本就不多,婆婆年岁又大了,这要有个万一,我们手里总得留些银子不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要是永乐有个万一,我们家的顶梁柱就没了,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四口啊。大姐,大姐夫,我给你们跪下了,都是我的错,求你们救救永乐吧。要是你们心中有气,打我骂我一顿,我都受着,我活该。只要你们救了永乐,我给你们当牛做马也行。”
说完,就“啪啪啪”的打自己耳光,边打还边道:“是我嘴巴坏,我眼皮子浅,我该打。”
这么一弄,陈桂枝和宋大山就这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冯四凤在人前可都是梗着脖子看人的,现在却低声下气的哀求着他们。再看看哭的眼睛都肿了的陈智富,宋家二老为难了,求救的看向宋添财,脸上就差写着给让宋添财给拿主意了。
宋添财站了一会,瞧着有人往宋家伸头伸脑,冷哼了一声,对着冯四凤道:“行了,别杵在外面了。都进屋去,你把该说的说清楚,能不能帮,该不该帮,我心里自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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