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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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刚刚转身,就听到身后重物倒地的轰然声响,他吓得杯子都落在地上,咖啡洒了满地。

“贺先生,贺先生……你醒一醒!来人啊,贺先生晕倒了,快点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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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维庭躺在病床,入眼满是洁净的白。

医院一住就是十天半月,不够院方的出院标准休想离开医院半步。隆廷旗下的私立医院看管自家vip患者严格如监狱刑囚,医术和手段都堪称一流,业内口碑极好,不枉贺氏投一半资金入股。

他的合伙人穿白大褂站在床尾,刷刷翻动病历,语气倨傲,头也不抬,“今天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胸闷气短和疲劳感?”

“老样子,不好也不坏。你以为贵院给病人开的是仙丹,吃了可以返老还童?我已经配合做完全身检查,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容昭合上病历,啧啧感叹,“你这也算配合?我不是告诉过你,像你这样的情况,三个月就该循例到医院做一次体检,半年全身检。你倒好,三催四请都不来,晕倒了才往这里送,现在还吵着出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里的医护人员医术不精,连自己合伙人的病都治不好,砸了我的招牌。”

贺维庭坐起来,眉头紧蹙不肯松开,“我已经没事了,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走。”

“有事没事我说了算。你晕倒一下不痛不痒,反正我总能让你醒过来,现代医学昌明,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你好歹也照顾下老人家情绪,你姑妈背着你不知抹过多少次眼泪了。”

贺维庭掀开毯子下床,“你不用拿我姑妈来压我,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去楼下花园散散心也好,出院就不要想了。”容昭脾气急,很少苦口婆心劝诫病人,但对贺维庭总有几分惺惺相惜,“哎,你这样不行的。要么找个家庭医生,别像对待员工似的那么苛刻,总有人能够胜任的。”

讳疾忌医是人类通病,贺家大少尤其明显,身体不好不肯上医院,连家庭医生和护理师也没有一个。

据说也不是没有,但他总能寻到挑刺的理由,谁都做不长久。

贺维庭不理他,“我的事用不着别人操心。”

“是,不用操心,最好永远像现在这样,病了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你就等着做一辈子孤家寡人吧!”容昭摔上门气哼哼走了。

孤家寡人吗?倒也贴切,连尽职尽责的秘书都被他赶走了,也许咽不下委屈过两天就要交信辞职。

他没做错什么,是他苏醒后让她把那三个来自非洲的没有拆封的包裹给他拿过来,结果他嗫嚅道:“我放在杂物间里,没想到被清洁阿姨给收走了。”

他不要的东西,弃之如敝履,又怎能指望别人会另眼珍惜?

“……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没有拆。”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就是这样的结局了吧,今生今世可能再也无法触及彼此,连只言片语和最后的礼物都无缘得见。

☆、32

“赖谁也不能赖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其实段轻鸿都快笑出声了,容昭跟他年纪相当,却仗着辈分时不时总端个长辈架子来压他;想当初他还没跟苏苡修成正果的时候也被他整蛊过,这次总算扳回一局。

他低头忍住笑,挽起苏苡道:“跳舞还早,咱们先看看贺总这里准备了些什么好酒。”

至于容昭跟贺维庭,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剩下四个人倒是应该尴尬的,但江姜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心头滋味就算百般复杂,也不忘协调表面的平和气氛。

“哎,对了,说到酒,刚才我好像看到有雅文邑来的白兰地,口感很适合女生喝,乔医生不如我们一起去尝尝?今天说好不谈公事,不过他们男人应该有他们自己的话题,咱们也别辜负了这些美酒佳肴,都是贺总的一片心意。他自己不能喝酒,咱们尽兴的时候把他那份也捎上。”

她表现得尽可能像一位女主人,话里话外连贺维庭不能喝酒都提示到了,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乔叶也明白她是在缓和气氛,只抬头以眼神询问了一下容昭,他没问题,她自然不会推拒。

至于贺维庭……她始终躲避着他的目光,也许他并没有看她,是她自作多情想太多了,才会有种想要逃离的不自在。

“喝多了容易失态,小心乐极生悲。”贺维庭这句话是针对乔叶和容昭说的,冰雪一样冷。

嘉苑大客厅前后都是花园,有大落地窗将景致一览无遗,还有宽敞开放的露台。像今天这样好的天气,朋友三三两两倚在栏边小聚再惬意不过。

乔叶端了酒靠在角落,江姜就站她旁边,倒一点不拘谨,两肘向后撑着栏杆,“你别介意,他那个人说话就是那样。”

乔叶知道她说的是贺维庭,自嘲地摇了摇头,“我知道。”

还有谁会比深爱过的两个人更了解对方?

江姜瞥了一眼大厅里的容昭,她并不讳言自己知道贺维庭的那段过去,因此也就不掩饰好奇,“你跟容医生是认真的么?我看你们俩……好像很亲密。”

“你指的是今天作他的舞伴么?”乔叶眼里有通透的水光,“你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其实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江姜笑得有丝苦涩,“从你穿着这身礼服出现……不,从他为你挑礼服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始终忘不了你,你在千里迢迢之外是这样,回到他身边就更不必说了。”

乔叶听得有些糊涂,“你说的是容昭?”

她跟他以前除了同门之谊,并没有太多渊源,而且他为她挑礼服,江姜为什么会在旁边?

“当然不是。”江姜仔细打量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明白了,“你不会不知道你身上这套礼服是贺维庭为你挑的吧?”

乔叶耳边嗡的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是容昭送来给我的,跟今天酒会的请柬一起放在盒子里……”

话没说完,她似乎也想明白了,转手递到她手里的东西其实早已不是原先那份了,而有这个近水楼台可以着手做这种事的人,除了贺维庭,不作他想。

回想刚才容昭夸她今日漂亮出众的复杂神态,乔叶只觉得又窘迫又难堪,而容昭当时的感受一定跟她眼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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