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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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婉云坐下来,斜腿并坐,挺胸塌腰。形成一个“s”曲线,姿态优雅曼妙,让人观之怦然心动。

“多谢你了。”她静静说道。

萧月生双臂叠在一起,枕在头下,望着天空那轮皎皎明月,无声的笑了笑。

吴婉云也不出声,山谷一片幽静,昆虫的鸣叫丝毫听不到,夜色已深。它们也已经安歇。

半晌,吴婉云幽幽叹息,仰头望天,怔怔说道:“你说,我们真能抗得过泰山派么?”

萧月生歪头扫她一眼,她的睫毛修长,灵秀逼人,轻轻眨动开阖间,宛如能把人的魂勾走。

“能么?”她低下头。斜身望萧月生。

“嗯。”萧月生转开目光,淡然点头。

吴婉云摇头,淡淡道:“你这是自欺欺人!……泰山派咱们根本抵挡不住地!”

萧月生淡淡一笑:“我说能,便能!”

吴婉云怔怔盯着他,摇摇头,露出不信地神色,他虽然剑法精妙,但是没有内力,却是很难有什么作为。

萧月生法眼如炬。看到了她眼中地忧虑与不信。心中思忖半晌,却没有多说。只是淡淡一笑。

对他而言,保全烟霞派一脉,委实太过简单,只需设下一座阵法,将他们护在当中,泰山派再有能耐,也闯不进来。

只是,自己能护得他们一时,难不成要护他们一世?!

况且,托庇于自己羽翼之下,他们也难有什么成就,这倒是一个极好地机会,磨砺他们一番,尽管可能有人会没命,也可怪到各个的运数之上,生死由命嘛。

更况且,他的阵法一出,身份必然暴露,泰山派马上便能明白,烟霞派也会明白。

他如今难得平静,无人知晓自己,想静静思索身体的异状,委实不想被人知道了身份。

于是,他舍弃简单地法子,偏偏选一个最难的。

吴婉云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你传了文秀她俩剑法了吧?”

萧月生点头,挑眉一笑:“瞧你的模样,却是兴师问罪的,……我说地可对?”

吴婉云瞥他一眼,摇头淡然笑了笑:“在你眼中,我便是那般不知好歹?!”

萧月生跟着笑了笑:“可是伤着你的自尊了罢?”

“唉……”吴婉云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摇摇头:“如今的情形,哪容我再奢谈什么自尊这般虚无之物?!”

她的嘴角光滑细腻,雪白晶莹,仿佛后世景德镇出土地瓷器,美得难以名状。

“她们能练好,对付泰山派已然有余。”萧月生温声说道。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地温和,宛如玉石,听在耳中,心中舒服。

见她露出迷惑神色,萧月生淡淡道:“泰山派地剑法,沉稳如山,或轻灵如水,清风剑法,正好相克。”

吴婉云沉吟片刻,脑海中回想着孙玉如地那一剑,飘逸轻柔,毫无火气,待要发觉,已然晚矣。

她点头:“清风剑法,确实精妙。”

萧月生笑了笑,温和的道:“你若有暇,不妨也练一练,当作消遣便是了。”

吴婉云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两人又是呆呆坐着,萧月生心神渐渐沉浸于浩瀚地夜空中,浑身仿佛与天地呼应,隐隐而动,这般美妙的感觉,甚至盖过与吴婉云之间的暧昧气息。

吴婉云坐了一会儿,见萧月生仰头望天,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坐着。感觉着宁静。

这一日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了金红,朵朵白云变成了金红,仿佛一朵朵火焰。

杜文秀与孙玉如两人正在萧月生面前演练剑法,不时的听他指点,修正。

清风剑法看似简单。练起来却是复杂无比,起手式最易练成,除了这一式,以后的几式,皆是精妙难言,非是萧月生亲自剖解,二女根本难以体会其妙。

他虽说仅演练三遍,便不管不问,但架不住孙玉如地软语央求。只能拨冗指点。

萧月生负手站于小湖边,指着杜文秀,眉宇间满是不耐烦。道:“错了!错了!……这一步跨出,需得自乾位直踏兑位,你看你,软软塌塌,走斜了!重来!”

杜文秀贝齿咬着下唇,自从练功以来,她从未被人如此喝斥过,但逢剑法,只要看过两遍。但能照猫画虎,记得七七八八,再指点一遍,便能记得住。

烟霞派武功,她学得极快,仅是妙龄之际,已是将镇派剑法学会,再无可学,可见资质之佳。

但对于清风剑法。她却是显是笨拙,除了第一招,很快学会,自第二招开始,便是举步维艰。

以萧月生的话说,但是她练剑,根本不用心,不用脑袋,只是用身体却练。很难摸得到上乘剑法的精髓。即使资质好,想要登门剑法堂奥。仍是差得遥远之极。

杜文秀先前并不服气,她如此资质,在烟霞派中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已是烟霞派第一高手。

但自从修炼清风剑法以来,她却是领会颇深,即使萧月生喝斥起来,毫不客气,她咬牙承受,只是为了一口气,恨不得学会了,将他打败,才算出了这口气。

每次回去,晚上躺在榻上,她都会回想着萧月生所说的话,在脑海中重新放一遍。

她心下渐渐觉得,自己从前修炼剑法,确实浅薄得可笑,如今听过萧月生地传授心诀,再看烟霞派的剑法,其中的精妙,自己根本未曾领会,并非烟霞派剑法不佳,而是她练是不对,使得不对。萧月生的喝斥声再次响起:“玉如,你的剑,明明是斜上,为何手腕不振?!”

孙玉如嘟着嘴,却是紧了紧手腕,一句也不反驳。

萧月生面对二人时,脾气不甚好,实是因为他缺乏诲人不倦地耐性,看到明明很浅显地道理,偏偏不懂,无论如何说,直如对牛谈琴,这般感觉,太过折磨人。

萧月生挥挥手,大声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你们去罢!”

说罢,也不跟她们两个多说,转身便走,钻进了自己的小屋子里,再也不露面。

两女对视了一眼,摇摇头,收起长剑,慢慢往山谷外面走去,对于萧月生的怪异之举,她们已经习以为常。

“大师姐,没想到,这清风剑法如此的难练!”孙玉如嘟着嘴,抱怨道。

这几天的功夫,她觉得自己变傻变笨了,不停的被萧先生喝斥,怪难为情的。

这几天,萧月生不给两女好脸色看,因为觉得她们委实太笨,简直是浪费自己的口舌。

杜文秀点头:“越是难练,剑法越是精妙,那些粗浅剑法,你倒是一学就会地。”

“哼,被先生这般责骂,你还替他说好话!”孙玉如不满地嘟着红润的小嘴。

“我只是持中之论罢了。”杜文秀淡淡道,白玉似地脸颊却升起两朵红晕,与天空地云朵几乎相同。

“咦?!”孙玉如忽然转头,看向远处,恰没有见到杜文秀脸色的异样。

杜文秀亦是面色一肃,道:“过去看看!”

两人身形加快,施展轻功,宛如两抹轻烟,转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了烟霞派的谷口。

谷口处,正有四个人对峙,两个乃是李天勇与杨光远。另两个人则是不认识,一个身材魁梧,宛如铁塔竖在谷口,他粗犷的脸庞,左颊有一道斜长的疤,似是刀砍。亦似剑削,满脸凶悍之气,双眼精芒四射,极是骇人。

另一个身材干瘦,站在大汉身侧,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皮包骨头,脸色腊黄,似是饿成这幅模样。

只是。他虽懒洋洋的,有气无力,似眸子偶尔一开合。却是精芒四射,一看即知不是什么善茬儿。

“这里是烟霞派,闲杂人等,不得入见!”李天勇挡在二人身前,抱拳和声说道。

“这里果真便是烟霞派?!”大汉大声问道,声音嗡嗡作响,宛如铜钟大吕撞击。

“不错,尊驾哪位?”李天勇点头,不瘟不火的问。

大汉一咧嘴角。嘿嘿笑道:“老子乃是泰山门下,快让你们吴掌门前来迎接!”

李天勇一惊,凝视二人,沉声道:“阁下果真是泰山派高足?!”

大汉眼睛一睁,神情狰狞,厉声喝道:“怎么,山东境内,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冒充我泰山派弟子?!”

李天勇对他的声色俱厉毫不在意。想了想,也觉有量,点点头:“既是泰山派高足,不妨到谷内奉茶。”

大汉一摆手,沉声哼道:“不必了,……哼哼,老子可吃不起你们烟霞派地茶!”

“阁下此言何意?!”李天勇眉头一皱,对他一口一个老子大是不悦,一直强忍着不发。

大汉嘿嘿冷笑。斜睨他一眼:“老子我是怕进去出来得!”

“泰山派地高足。咱们小小的烟霞派,岂敢得罪?”李天勇说话也不再客气。带着淡淡的讽刺之意。

“嘿嘿,烟霞派!烟霞派!”大汉冷笑,鼻子不停的哼个不停,状似不屑。

李天勇毫不示弱的盯着他,如今与泰山派已经闹翻,也不必陪着什么小心,他忐忑之余,更觉畅快难言。

“快快唤吴掌门来,我有话要说!”大汉不耐烦的挥挥手,狠狠瞪着李天勇叫道。

李天勇摇头:“家师何等身份,岂是你小小一个弟子能够随意见得地?!”

“,好大的架子!”大汉冷笑,斜睨着他,按上了剑柄。

李天勇冷笑,也按上剑柄,踏前一步:“阁下泰山派高足,受不得委屈,可是心中不忿,便想教训一下我?!”

他看到了大师姐与三师妹飞身而来,故心中勇气大增,虽觉这个大汉武功高明,却并无畏惧。

“来来,打了小地,不怕老的不出来!”大汉拔剑出鞘,冷笑道:“老子我倒要瞧瞧,你们烟霞派到底有几斤几两!”

说罢话,手腕一翻,长剑划出三个圈,随即一刺,自剑圈中刺出,奇快无比。

李天勇毫不示弱,剑尖一抖,划出一朵剑花,迎上去。

两人一个轻灵迅捷,一个沉凝浑厚,长剑相交,仅是几招,李天勇便是左右支绌,难以招架,没想到这个家伙的武功如此深厚。

此人内力深厚,剑剑沉重,宛如一座山般压下来,与泰山派的剑意颇为相符。

李天勇的剑法虽然精妙,但内力却差得远,一力降十会,几招的功夫,便高下立判。

杨光远正自焦急,手按剑柄,那个干瘦矮个子中年人眼睛微张,淡淡扫他一眼。

杨光远登时心中一凛,对方的目光仿佛刀子一般,直接刺到自己心口,浑身不适,不由地躲开目光。

目光转开之后,随即恍然,太过示弱,转回去接着瞪他,但对方已经移开目光,不再望来。

杨光远知道,这是对方自发出警告,若是自己插手,对方必会出手阻拦,让自己息了这个念头。

他心中焦急,却又不敢乱动,别看对方瘦弱,但观其目光,便知内力深厚,远非自己可比,一旦出手,怕是凶多吉少。

他转头四顾,忽然大喜过望,按剑的手也松了开来,却是大师姐与三师姐飞身而至。

“住手!”孙玉如娇喝道,身如一朵白云,冉冉飘来。

大汉见到如此貌美女子,心中暗自赞叹一声,魂魄荡了一下,忙抽身一退,转头望去。

杜文秀与孙玉如冉冉而来,转眼至四人身前。

“大师姐,三师姐。”杨光远上前见礼,松了一口气。

李天勇还剑归鞘,抱拳笑道:“大师姐,这是泰山派地高足,想见师父。”

杜文秀神情清冷,淡淡瞥一眼大汉,微微一皱眉:“你要见家师?!”

“正是!”大汉傲然点头,手握长剑,沉声道:“老……在下有几句话,捎给吴掌门。”

在如此绝美女子跟前,他不由地也说话文明一些,将老子的自称改了过去。

“什么话,由我转告罢!”杜文秀轻描淡写,在他脸上一转,目光转向别处。

大汉只觉被她清亮地目光一扫,魂魄都丢了一大半,忙用力一咬舌尖,恢复清明,冷冷道:“老子……在下受命,须得亲口对吴掌门说,不能转告!”

杜文秀冷冷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半晌过后,沉声道:“嗯,好罢,进去说话罢!”

“不,就在这边说!”大汉摇头,嘿然冷笑:“万一你们烟霞派以多欺少,在下不得不防!”

“放肆!”孙玉如踏前一步,按剑于前,紧盯着大汉:“你若是再如此妄言,胡说八道,我可不饶你!”

“嘿嘿,你烟霞派做得出,我便说不得?!”大汉冷笑,脸上的伤疤似是一条蚯蚓游动,说不出的吓人。

“胡说八道,我烟霞派何时以众欺寡了?!”孙玉如气愤的道。

大汉摇头冷笑,神色不屑、鄙夷,哼道:“若你们光明正大,可能击败沧澜派的高手们?!”

孙玉如恍然,撇撇嘴:“沧澜派那些个熊包,打不过就跑,他们还有脸在武林中造谣生事?!”

大汉冷笑,一脸不信的哼哼:“如此说来,你们地本事真比得过沧澜派?!”

“来来,让你开开眼!”孙玉如飘身上前,长剑出鞘,瞬间便是一剑刺出,直刺大汉的胸

大汉没想到她说刺便刺,没有半分防备,剑尖如一点寒星,已然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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