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调教(2 / 2)
“是!”马春花应道。
萧月生道:“你入我萧氏一门,也没有什么规矩,练好武功,不能为恶便是。”
“是。”马春花低眉顺眼,恭声应道。
萧月生又道:“我地俗家姓名,不得说与别人听,明天早晨,过来随我练功罢。”
“是!”马春花抬头,明眸闪闪。
萧月生摆摆手:“去罢!”
马春花告辞而去,步履轻盈,快活得像一只小燕子。
萧月生坐在榻上,叹息一声,微微一笑。
马春花地资质,只能说是一般,但他历经三世,对于调教弟子,大有心得,因材施教,倒不担心。
收她做弟子,大半却是因她地厨艺,还有便是想省一些麻烦,习惯有江南云替他挡下麻烦,想调教出江南云第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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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萧月生自榻上起来,吐纳行气一个时辰,解座下榻,到了院中,扬声道:“春花,进来罢!”
他知道,马春花天不亮就来了,等了一个多时辰,却一直静静站着,没有闯进来。
马春花推门进来,身上宽松地黑缎练功服贴在身上,呈现美妙地曲线。
站了一个时辰,露水打湿了她衣衫。
萧月生朝西边厢房一指:“那屋子给你,用来换衣衫处。”
“多谢师父。”马春花脆生生道。
萧月生道:“你身上既湿,便打一套原本地拳法罢!”
马春花遵命,摆开架式,开始演练拳法,刚猛矮健,英姿飒飒,萧月生却暗自摇头。
一套拳法打完,马春花气喘吁吁,白皙额头有一层细密汗珠,脸庞娇艳如春花。
“师父,我的拳法如何?”马春花笑盈盈地问,状甚得意。
“嗯。”萧月生点点头,不予置评,摆一个奇怪地姿势,道:“跟着我做。”
两脚略宽于肩,膝盖微曲,腰松塌,如坐椅子,两臂环于胸前,如抱一棵大树,双手萁张,是一个站桩姿势。
马春花跟着站桩,萧月生矫正她地姿势,站在花园旁,一站便是两刻钟。
马春花汗如雨下,娇弱的身子颤抖,萧月生负手于后,冷着脸,淡淡说,若是撑不住,便逐出师门,不必再学了。
“停。”萧月生负手踱步,忽然止步,吐出一个字。
马春花顿时瘫软在地,素有洁癣,却直接坐在泥地上,一动不动,绸衫贴在身上,将她身体美妙地曲线呈现。
萧月生冷着脸,淡淡道:“马上起来,去换了衣衫!”
“师父,我动不了了!”马春花有气无力,动了动手臂。
萧月生眉头一皱:“想象有人追杀你,不起来就没命!……快去罢!”
“师父!”马春花无奈叫道,挣扎一番,摇摇晃晃站起,两腿似是不好使,笨拙僵硬,不像她自己地身体一般。
又酸又麻,痛苦不堪,却强撑着,眼泪却忍不住,簌簌而下,滑过白晢秀美的脸庞,落到地上。
萧月生装作不知,温声道:“站桩之后马上坐下,乃是大忌,与受内伤无益,切记!”
说罢,转身进了屋。
马春花泪珠越急,滴答滴答
她咬着下唇,满脸倔强,强撑着回了西厢,屋数件衣衫,却是男式。
她皱着秀气眉毛,选一件淡青色地,咬牙切齿换上,手脚迟缓呆滞,指挥不动。
将衣衫换上,又是一身汗,她站在榻前,不敢坐下,皱眉想着心事,想着师父萧观澜。
她暗自叹息,看来拜了一位严师,日后可有苦果子吃了,自己真是自讨苦吃!
随即,她又想到萧月生地武功,明眸闪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妙事,嘴角翘起,弯弯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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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地日子,萧月生只是让她站桩,其余功夫,一概不传。
马春花站七日桩功后,实忍不住,询问什么时候教自己太极拳。
萧月生微微一笑,娓娓道来,跟她讲了练功之计划,先站桩,乃是入门之法,她体质弱,力气不足,不打好根基,先学拳法,反而有害无益。
他不屑故弄玄虚,先学桩功,练上一个月,初有根基,再学招式,仅是学两招散手,练好了,再学其他。
马春花心中有数,觉得师父所说有理,便认真埋头苦练。
十日之后,她感觉到了气如蚂蚁,在身体内游走,萧月生授她导引之法。
武功一脉,入门之法,多是站桩,乃是普遍的培养元气之法,但其中导引之法,却是各有各法,高下不同。
萧月生所授之术,自然极为精妙,仅是三两日功夫,她便觉丹田温暖,氤氲如霞蔚,周身暖洋洋,如浸在温水中。
萧月生所传导引之法,精妙绝伦,他对身体通晓,又元神强大,能看透她身体内部,因材施教,创出这套心诀,命之抱虚诀。
马春花毕竟出身武人之家,自小练功,虽然练得不得法,却身体强健,血气充足,远甚寻常男子。
抱虚诀运行开来,十几年打下的根基便显威力,内力突飞猛进,仅是几日功夫,已颇有根基。
一个月后,萧月生传她招式,仅教了一招,这一招有三式,一捋一按,或一捋一靠,或一捋,再捋。
其招式源自太极拳地劲力,正是萧月生当初所施展的,马春花兴趣大生。
这一招,她已暗自揣摩了很久,自从见到,见威力宏大,便一直暗自琢磨,想学会它。
这一招看着简单,她越捉摸,越觉其妙无穷,似是而非,难尽窥见全豹,冥思苦想数日,仍难想明白。
隐隐地,她总觉得其中别有关窍,自己是想不明白,只要点明了,便能学会这一招。
如今,萧月生稍一点拨,她顿有拨开云雾见明月之感,一气贯通,得其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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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傍晚,她出了萧月生的院子,因为时间甚早,没急着做饭,便去了演武场。
演武场上,仍旧如常,马行空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其余镖师与趟子手们热火朝天地练功。
武功是他们保命的手段,若是偷懒,行镖时遇到盗寇,打起来,定会没命。
他们头上如悬一柄剑,以一缕青丝所悬,如此刺激之下,他们个个拼了命练功。
“爹!”马春花轻盈走到马行空身前。
马行空目光炯炯,气势威严,在众人身上不停转来转去,自豪满怀,闻呼唤声,转身过来,手上铁胆仍转个不停,呵呵笑道:“春花呀,练完功了?”
他暗自叹息,竟没听到女儿脚步声,是自己太过专注,还是自己老了,耳聋眼花?!
年纪大了,最怕的便是衰老,纵使神功盖世,也是无能为力。
“嗯,练完了,”马春花点头,明眸一扫:“爹爹,你脸色不好,歇一下罢!”
“不妨事,可能是今天练得太久了。”马行空笑笑。
“爹,你年纪大了,不能跟年青人一样啦!”马春花轻声劝道,随即吐了吐舌头,自己忘了,爹爹最忌讳说老。
马行空脸色一沉,随即松下来,笑道:“是呀,我年纪大了……,呵呵,等你与铮儿成亲,爹就颐养天年,不管镖局地事了!”
“爹——!”马春花跺跺靴子,秀脸飞霞,娇态动人。
“师兄,师妹!”徐铮走了过来,赤着上半身,肌肉雄健凸起,蕴着力量,虽有满脸的青春痘疤,仍难掩英姿勃勃。
马春花瞥他一眼,轻哼一声,转脸不理会他。
马行空道:“铮儿,你地百步神拳,初有火候,还要加紧!”
“是,师父,徒儿定当努力!”徐铮用力点头。
他转向马春花,笑道:“师妹,听说你拜了观澜道长为师,可是真地?”
“嗯,是真的。”马春花懒洋洋答道。
徐铮哼了一声:“拜他为师做甚?!……师父的拳法,你若练好了,足够使了!”
马春花秀气的眉毛蹙起来,转头横徐铮一眼,不说话。
徐铮颇是迟钝,未觉马春花地不悦,哼道:“来来来!师妹,你跟他练了一阵子,让我看看你都学了什么!”
“铮儿!”马行空开口,摆摆手。
“师父……”徐铮无奈,对于萧月生,他一直暗生敌意,隐隐觉得,师妹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
马春花明眸一转,忽然一笑,哼道:“好啊,咱们切磋一下罢!”
“春花!”马行空喝道,沉下脸:“莫要胡闹!”
“爹爹,师兄一直瞧不起我师父,不给他点儿厉害瞧一瞧,他不会服气!”马春花哼道。
“师父,观澜道长医术尚可,至于武功嘛,谁知道会不会误人子弟!”徐铮伸着脖子哼道。
马行空想了想,点点头:“嗯,比一比也好。”
他也想知道,女儿究
何,观澜道长是不是尽心教她,还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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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上,人们纷纷停手,围成一圈,马行空坐在太师椅上,大马金刀,目光凛然。
他对面五步远,马春花与徐铮对面而立。
“师兄,你出招罢!”马春花静静站着,招招手。
徐铮抱拳喝道:“师妹,你小心了!”
一拳击出,呼呼作响,他成心挫马春花地锐气,免得她这般骄傲,总要压自己一头,这一拳使出**分功力。
马春花踏前一步,白皙的左掌画出一个圆,准确套中徐铮拳头,轻轻搭在他小臂,一捋,一按。
徐铮拳头被她按住,顿觉手臂被朝前拉去,力气甚大,忙用力往回扯,想稳住身形。
却不防臂上力道陡变,由前扯变后推,加上他原本地回扯,两力相加,他无法抵挡。
“噔噔噔”他踉跄后退三步,屁股着地,坐到地上。
他满脸通红,如猴子屁股一般,一下撑起,大声喝道:“好!再来!”
马行空微眯着眼睛,认出这一招,正是萧月生当初施展的拳法,只是略加变化。
他心中百般滋味,既为女儿高兴,又觉几分不自在,不仅自己输给观澜道长,自己地徒弟也输给了他徒弟了!
所谓名师出高徒,果然如是!
徐铮极不服气,觉得自己冷不防,身子前冲,又是一拳冲出,与刚才一般无二。
但这一次,拳势却略减,没有先前的凌厉,仅使五分力气,留以防备她变化。
马春花轻轻一笑,左手再画圆,又准确地套上徐铮右拳,搭上他小臂,顺势一捋。
徐铮冷笑,右腿踏上一步,止住前冲之势,手臂劲力蕴着,含而不发,应付她的一按。
马春花顺势踏前一步,右脚贴上他左腿,侧身一撞,香肩撞上他胸口。
徐铮顿时飞了起来,飞出一丈开外,“砰”地一下落在平坦地上,打了两个滚,一下弹起来。
“铮儿,好啦!”马行空一摆手,沉声道。
徐铮脸红,眼也红,狠狠瞪着马春花,被她连绵摔两个跟头,他实在抹不开脸。
马春花毫不畏惧地瞪他,哼道:“我到今天只学了一招,对付师兄你,已经够用了!”
“你——!”徐铮怒瞪她。
“春花,去给你师父做饭罢!”马行空道。
马春花一看天色,秀脸一变,忙不迭答应一声,一溜烟儿跑开,冲向内院。
“大伙儿各忙各地罢!”马行空冲众人摆摆手。
众人散开,脸上兴致盎然,纷纷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并不知马春花已经另拜他师。
“师父,弟子给您丢脸了!”徐铮低着头,羞愧说道。
“怨不得你!”马行空笑了笑,叹息一声:“春花她熟知你地武功,你却不知她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怨不得你!”
徐铮顿时抬头,恍然在悟,双眼恢复几分神采,又摇摇头:“师父,我便是知道她的招式,也防不住。”
马行空缓缓点头,苦笑道:“唉,她拜了一个好师父啊!……铮儿你去吧,用心练功莫松懈,武功都是人使的,便是少林罗汉拳,高手使来,也是威力宏大!”
“是,师父!”徐铮重重点头,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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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秋去夏来,一年时光匆匆而过。
盛夏的清晨,阳光明媚。
马春花一身淡粉色劲装,在萧月生的院里练功,动作利落,舒展大方,如舞如蹈,看着是一种享受。
萧月生则坐在小亭中,斜倚着栏杆,一手拨着檀珠,另一手拿着一卷书,看得入神。
他腿边是明月这条爱犬,它正将头枕在他腿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透着舒服。
石桌上红泥小炉,汨汨做响,白气蒸腾,茶香袅袅,在小亭内缭绕不绝。
马春花缓缓收势,明眸一闪,恢复如初,她轻盈来到亭中,斟满一盏茶,送到萧月生身前,笑道:“师父,爹爹接了一单大生意,三十万镖银。”
萧月生点头,放下收,接过白盏,道:“嗯,做了这一趟,今年算是有着落,不必再接镖了。”
“是呀,爹爹也这般想。”马春花笑道,坐到萧月生身边,带来一阵幽香。
她如今模样已变,脸庞越发白晢如玉,明眸闪闪,黑得发亮,内蕴光华,整个人仿佛发着光一般。
马春花并不怕师父,好似看穿了他冷漠地外表。
“你要跟着一起?”萧月生淡淡问,茶盏递过去,马春花伸手接过来,放到石桌上。
“爹爹想请师父也一道跟着,做到万无一失。”马春花不好意思地笑道。
“嗯,也好。”萧月生点头。
这一年来,他调养身体,有丹药之助,进境甚快,内力浑厚,虽有些驳杂,却不妨碍。
马春花也从中受益,一天三顿,她一直是亲自下厨,然后陪着他一起吃饭,怕他孤单。
萧月生将丹药融于饭菜中,马春花不知不觉吃下,内力大增,只以为是所修功法玄妙故。
马春花兴奋地道:“师父,我昨天跟爹爹切磋一场,仅是三招两式,便败了爹爹!”
“嗯,莫要太过招摇,关键时候出手。”萧月生点点头,看着书,漫不经心。
见他如此,马春花地得意也消散了,“噢”了一声,也拿起一本书,倚着栏杆,小手轻轻挠明月的脖子,明月舒服无比,眯着眼睛,似是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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