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报复(1 / 2)
萧月生的归元指,奥妙无穷,加之他如今功力尽复旧观,自然更加的惊心动魄,吴婉云与杜文秀看得目眩神迷。
孙玉如缓缓飘起来,仍维持仰面朝天的姿势,仿佛躺在虚空的一张无形之榻上。
随着萧月生手指的点下,她身子一颤一颤,如通了电流,却是一道道真气被注入她身体中,与原本的真气相互作用,或是冲突,或是融合,变化多端,外人无法揣测。
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然点完了近三百来指,将她周身诸大穴皆已点遍,或刚或柔,或阳或阴,或金或木,或水或土,诸性质的内力分别自不同的穴道灌了进去。
这近三百余道真气进入其中,在身体里形成了一个莫名的阵势,夺取天地间的生机,归元归元,天地元气回归,增添她的生命元气。
这一种手法,固本培元,同时又治愈伤势,实是疗伤的无上手法,惜乎对施术者的要求太高,如今的江南云,唯能施展出简易版的归元指
归元指的每一指,都有不同的内力搬动心法,仅是记住这些心法,已经是难以做到,寻常人的记忆能力,很难承受这般大的负荷。
江南云虽然清心诀大成,能够记得住,但施展起来,却是难以做到圆融如意。
这是救人的指法,稍有滞碍,便会坏人性命,她自是不敢轻易的施展,唯有镜心诀进入第二层,方有资格。
孙玉如缓缓飘落到榻上,诸人紧盯着她,见她的脸色已恢复了红润,神情恬静,宛如酣睡,心下大松了口气。
“先生,她可是已经不要紧了?”吴婉云忙问道。
萧月生看着孙玉如。点点头:“暂无大碍。一个时辰这后。应能苏醒过来。”
“谢来谢地!”吴婉云双手合什。朝窗外地天空拜了拜。神态虔诚。庄严圣洁。
江南云心中一哂。暗自不平。该谢地人是自己地师父。去谢老天做什么?!
她却见萧月生微微点头。似是同意地模样。大是不解。
萧月生心下却确实深以为然。确实应该谢谢老天保佑。自己若是来晚一步。即使有回天之力。也救不回孙玉如。
这都得感谢老天。没有捉弄自己。趁着孙玉如还未断气地功夫。自己能够赶得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五人回到烟霞阁地大厅中。萧月生皱着眉头问道。
吴婉云脸色一沉,明眸闪动,精芒逼人,她深吸一口气,摆摆手,道:“天勇,你跟先生说一说罢。”
“是,师父。”李天勇点头,转身萧月生。道:“那天我与三师妹去登州府,是想买一些东西给师父庆寿,没想到,竟在登州府外面遇到了玉音子与天直贼道,他咄咄逼人,说三师妹的武功低得很,只会耍嘴皮子,便动手攻击三师妹。”
萧月生点头,道:“然后。他被玉如击败了,玉音子便出手,击伤了玉如?”
李天勇狠狠点头:“嗯,正是如此,这个卑鄙小人,无耻之尤!”
萧月生眉头皱起,哼道:“玉如中地那一剑,是玉音子刺的,还是天直道士刺的?!”
李天勇一怔。看了看他。眼中闪过惊奇。
他没想到,这位萧先生。眼力竟是这般高明,一眼看出,这一剑的古怪之处。“是天直贼道!”李天勇咬着牙,狠狠的,慢慢的说道。
萧月生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是不是玉音子将玉如击伤,然后天直道士趁机出手,刺中了玉如?!”
“正是如此!”李天勇重重点头,哼道:“这个无耻地贼道,哪里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根本就是一个败类,是个人渣!”
“这对师徒,都是一对祸害!”江南云轻哼一声,淡淡说道,修长的凤眸中露出冷然神色。
萧月生点点头,道:“确实是一对祸害,应除去,……这一剑,若是玉音子亲自刺出,玉如早就没命了,这个天直道士,火候还差得远,所以才能刺偏了。”
“这般说来,还是要庆幸一番了?”吴婉云重重哼道,脸色冰冷,双眼闪着寒光,颇是吓人。
她自己的弟子,竟被人欺负,以至于丢掉性命,自己却无能力救回来,这种体会,给她极大的刺泊。
萧月生点头道:“这可能便是天不绝玉如罢,若是玉音子出剑,岂会犯这般失误?!”
“玉音子!”吴婉云低声念着他的名字,语气中的恨意滔天涌动,人人都能感觉出来。
只是,她却又泛起深深的无力感,心下明白,凭着自己的修为,想要找玉音子报仇,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不切实际。
玉音子乃是天门掌门地师叔,其辈份尊崇,并不因为他的辈份高,更是因为,他的修为极高,武功高明。
武林之中,强者为尊,达者为师,有这般高明地武功,自然会有着尊崇的地位。
而吴婉云的武功。最强也强不过天门道长,更别提玉音子,若是与玉音子动手,怕是挡不住几招。
想到此,她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陷到了肉中。渗出血渍,而她仍不自觉,越握越紧。
萧月生瞥她一眼,对她的心思洞观火,却并不多说,也不去安慰,一切软语温言都是虚的,唯有发奋练功,方能挣得生存的权利。
“师父。没想到,堂堂泰山派地耆老,人品竟如此下作。泰山派的人,委实让人失望!”江南云摇头叹息道。
萧月生摆摆手:“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泰山派的天门道长,倒也不乏光明磊落。”
江南云摇头,轻笑一声,摇摇头,道:“可惜呀,可惜,他堂堂地一派掌门。偏偏制不住几个师叔,说话没人听,这掌管人的本事实在不怎么样,窝囊得很!”
萧月生点点头,深以为然。
吴婉云三人怔怔听着,没想到他们师徒二人知道得这般多,吴婉云这才忽然省起,眼前之人,可不是寻常的武林高手。惊鸿一剑萧一寒,在武林之中可是绝顶地人物,泰山派的掌门,直可平起平坐,难怪如此的随意自然。
“吴掌门,你打算如何做?”萧月生忽然转头望向吴婉云,温声问道,目光温润。
吴婉云一怔,想了想。摇头叹息。神色黯然:“我这个做师父的没用,不能替玉如报仇!”
“想必玉如不会怨你的。”萧月生摆摆手。道:“玉音子活了多少年了,岂能跟他比,还是找天直道士算帐为佳。”
“是呀,师父,罪魁祸首,便是这个天直贼道!”李天勇忙点头附和道。
吴婉云摇头,叹道:“有玉音子在,动了天直贼道,必会找上门来,到头来,还是与玉音子为敌。”
李天勇顿时默然,玉音子的武功,他可是亲眼所见,实是惊人地高强,自己在他跟前,跟一个小孩子无异,他若想杀自己,便如捻死一只蚂蚁。
想到这些,他一阵胆寒,如坠冰窖,若是惹到了他,他直接杀上烟霞派,一个人便能消灭了烟霞派所有弟子,尽屠满门。
这绝非是说话,现在,他对那些名门大派的行事之风,已是抛去了幻想,其中狠辣处,更胜于一般的门派。
杜文秀忽然开口,淡淡说道:“师父,忍一忍罢。”
自萧月生到来,她几乎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冷着脸,神情淡淡地,仿佛哑巴一般。
看到萧月生施展奥妙绝伦的指法,她也只是目光露出赞叹神色,仍旧未说半句好话。
对于这个大弟子,吴婉云极是重视,忙望向她。
“报仇,总有机会的,……我再练两年剑法,方有一拼之力。”杜文秀淡淡地说道。
“是啊……”吴婉云长长叹息一声,无尽的屈辱感淹没了她,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
但事实便是如此,玉如被人几乎杀死,她却不能报仇,若是不然,真的惹到了泰山派,杀了天直道士,泰山派可不会管你有没有道理,定然刀戈相向。
自己地烟霞派,对于泰山派而言,只是一个小小地鸡蛋而已,泰山派便是巨大的岩石,巨石碾碎一个小鸡蛋,实是轻而易举。
“嗯,苦练武功,总是不错地。”萧月生点头,眼中闪过一道温润的光泽。
“师父,你不替孙妹妹报仇?”江南云好奇的问,也带着惊讶之意,看师父听到孙玉如受伤,星夜疾驰,她还以为,师父必然震怒异常,终于要出手了。
萧月生摆摆手,摇头道:“冤有头,债有主,是玉如地事,我不宜插手太浅。”“不敢劳你大驾。”杜文秀淡淡道。
她其实一直生着萧月生的气,怨他忽然离开,毫无留恋的离开,也怨他当初欺骗自己,自报家门,叫什么萧观澜,瞒得自己好苦。
这一次,见他亲手救活了三师妹,她心中固然感激,却仍是生着他的气。暗自记恨,她最恨的,便是别人骗自己。
吴婉云也道:“先生能救玉如,已是莫大的恩情,与泰山派的恩怨,岂能再加劳烦?!”
萧月生点头。嗯了一声,道:“待玉如醒来,苦练两年,终能报仇的,玉音子再厉害,也强不过岁月之威,他蹦不了几年了!”
众人点头,唯有江南云好奇的盯着师父看,见他望过来。便转开眼睛,心中却仍暗自观察。
她不相信,师父真地会袖手旁观。什么也不管。几人正在说着话,萧月生忽然一抬手,指了指楼上,道:“玉如醒来了,咱们过去瞧瞧罢!”
“快去快去!”吴婉云旁道,身形一飘,掠过楼梯,直接钻到了楼上,然后里面传来了轻叫声。透着浓浓地喜悦。
杜文秀与李天勇也忙冲上去,进了二楼的屋子,见到了榻上坐起来的孙玉如。
孙玉如脸色红润,宛如平常人无异,见到二人进来,微微一笑,叫道:“大师姐,二师兄。”
杜文秀淡淡点头:“嗯,你终于醒来了。”
她如此冷淡。孙玉如却不以为异,心知她的性子,固然有千方百计,也只会说一句话,淡如轻风。
李天勇满脸带笑,语气透出嗔怪,道:“三师妹,你可算醒了!……若再不醒,师父可受不住了。会趴下的!”
吴婉云白了二弟子一眼。笑道:“我可没这般娇弱,你甭听你二师兄胡咧咧!”
正说着话。萧月生与江南云缓步进来。
“先生,你这么快就回来啦?!”孙玉如顿时大喜,双眼放光,整张秀脸都放着光,仿佛一缕阳光忽然照在她脸上,反射的容光逼人,整个屋子仿佛都亮堂了许多。
“嗯,我刚来。”萧月生笑眯眯地点点头。
吴婉云拉着她的小手,笑盈盈地道:“玉如,这一次若不是先生亲自搭救,你这条小命可就交待啦!”
她虽说得轻巧,心下却一阵阵后怕,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幅场景,孙玉如躺在榻上,一动不动,没有了呼吸,身体变得冰冷而僵硬,再也不会醒过来。
想到此,她心怦怦地跳,四大弟子在她心中,仿佛与儿女无异,见他们受伤,比自己受伤更紧张。
“哦,我是先生救回来的?”孙玉如嘻嘻笑道,对萧月生点了点头,道:“先生,我可又欠一条小命!”
萧月生横了她一眼,摇头道:“你呀你!……以后呀,打不过,跑便是了,我不相信,凭着玉兔步,你跑不了!”
“我自己固然跑得掉,总不能舍了二师兄罢?!”孙玉如皱了皱琼鼻,娇声一哼。
李天勇一怔,看了看三师妹孙玉如,又看了看师父吴婉云,神色惊愕,隐隐明白,好像是自己拖了三师妹地腿了!
孙玉如没有看到二师兄的脸色,她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也不想想话出嘴后,有什么后果。
她重重一哼,道:“先生,玉音子那个贼老道,我真没想到,他这般不要脸!”
萧月生不以为然的摇头:“当初来这里时,你跟天直道士动手,早就应该看清他的面目。”
孙玉如想了想,点点头:“嗯,也是!……他竟然偷袭,若是不然,也不会败得这般惨!”
萧月生道:“即使不偷袭,你也斗不过玉音子,他虽然无耻了一些,手上还是有两把刷子地。”
“等我练好了武功。定要找他算帐!”孙玉如愤愤的骂道。
她忽然一扫屋子,咦了一声,道:“师父,怎么不见四师弟呢?”
“你四师弟去请先生,正在回来的路上呢!”吴婉云温声说道,小心地打量着她:“玉如。莫要说这么多话,你的伤太重,需得静心疗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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