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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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许多年来,恐怕夏白泽一直困于这座牢笼中,遭受这段被扭曲过的恐怖记忆的折磨,要解除心结,恐怕还是只有从根本入手。

***

已入夜,夏白泽仍不愿睡去。

不知为何,最近他噩梦的次数变多,他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已可以不再去在意,但日渐频繁的梦魇让他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如果可能,他宁可一辈子也不用再想起那些事情。

但梦终究还是如期来临。

夏白泽的手上满是汗水,踩着的地面柔软如女子肌肤,脑海里一片浑沌,空气中喘息犹如催命的符咒一声更急促过一声,像是大脑里有个意念在促使着他前行,但同时恐惧感如蛆附骨。

不!停下!别再往前走了!

再往前走会看到很可怕的东西!

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一步步朝着房间走去……

忽然,他的手臂被攥住了。

这个意料之外的发展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迟缓的转头,视线里映入了一个女子,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子,那容貌却竟又有几分眼熟……是谁?这个停顿让夏白泽浑沌的大脑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此刻他似乎不该做出任何思考。

那个女子的手向下,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匕首。

匕首……

他的手里为什么会有匕首?

“总算抢下来了。”那女子松了口气,转而柔声道:“别害怕。”

但他的精神还是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丝毫没有松弛下来的意思,他猛然推开那个女子,警惕地倒退了一步,额头上浮现出冷汗。

女子并不生气,只是着看他,用认真的口吻道:“你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觉,从梦中醒来就好。”那张脸漂亮到足以让任何的谎言成为实话。

幻觉?……梦?

他还是僵硬着身体,将视线移向了房间里。

空气里的声音和难闻的气味并未散去,粘腻而令人作呕的味道仍飘散在空中。

对了……他要过去……去到那里……

迈开脚步,他朝着房间走去。

——“又失败了?”

聂枣按着痛苦欲裂的头颅,半晌道:“不过总算让他放下了刀,也不算没有任何进步。这梦他做了太多次,惯性实在太可怕,要想阻止他看到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恐怕很困难——毕竟那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白芍一根根拔着银针,有些怨念道:“要不你来施针我进去看看?”

这个提议遭到毫无犹豫的否定。

聂枣给夏白泽的信不曾断,他的神情因为连续的噩梦越发憔悴,神色恍惚,自闭的症状倒是很严重了些,这自然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夏白泽府邸别院的房间里。

“你对白泽做了什么?”颜承衣冷冷看着她,平时总舒展着的眉宇皱起,让人无端觉得寒冷。

“我……”聂枣有些百口莫辩,“……并不是想害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是我太天真,竟然会真的放心把你留在白泽身边……”颜承衣毫不留情道,“从今日起离开这里,如果再看到你出现在白泽身边,我不介意让一个本已死去的人死得更彻底一些。”

聂枣一阵无力:“如果我真的要害他,方法多得是,何必亲自涉险……而且就算我恨这帝国夏氏满门,要报复也不会选这么个不起眼的皇子……”

颜承衣静默了一会,突然道:“因为你恨我。”

聂枣愣了愣。

颜承衣笑了:“从我退你婚约起的那一刻你只怕就对我恨之入骨了吧,之后姜家遭难,我又未伸出援手,你向我要龙髓玉我又不肯给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聂枣打断。

“你在……说笑话吗?”聂枣忍不住笑道:“被退婚约我说了不在意就不在意,至于未伸援手,我姜家遭难作壁上观的又何止你颜家,更何况你虽没给我龙髓玉也并非一口回绝让我毫无希望,更没有落井下石让人来抓我这个死刑犯……我就算恨,怎么也轮不上你。”

“而且……一直以来被讨厌的人,是我吧。”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聂枣苦笑着一阵恍惚。

恐怕就连她自己都快忘了,曾几何时,自己是喜欢过眼前这个人的。

多久以前了呢……

久到那时候她甚至还只是个小女童……

后来被退婚约之时,她故作大方,却在家里闷坐了七天,不敢被人瞧见,只好夜里偷偷闷在被窝里哭……姜家大小姐的尊严不允许她去跟男子低声下气的恳求,但满心满肺的思绪只剩下一句——他不喜欢我。

与其强迫着一个并不想娶她的男人娶她,还不如留着尊严离开。

所幸那之后不久她遇见了柴峥言,很快便遗忘了这段难堪的回忆。

现在他们之间剩下的也只有冷冰冰的交易。

看向颜承衣,却见他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只是迟迟没有开口,不知是不知如何回答,还是干脆觉得没必要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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