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1 / 2)
上章因上传匆忙未及修改,末尾出了个小纰漏,特地修改如下:
接上章:不,这太残忍!
南宫宸绷着脸,十分严肃:“杜大人,此人自称是令爱。本王只好请大人亲自前来辩认一二。”
说到这里朝杜荭看过来,上下扫了两眼,语气里竟带了几丝惊讶:“咦,你怎么……”
象是完全不明白她何以赤着身子站到了现在似的?又气又笑地道:“本王让人检查,查完了就该……纺”
也不说就该怎样,顿了顿,忽地了然,蹙眉道:“本王忘了,你也不能……哎!真是!成何体统!”
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副懒得教训她的样子,改而教训罗周两位嬷嬷:“她年轻不懂事,你们是办老了事的,怎么也这么糊涂?瓯”
揉了揉眉心:“今天处理的事,见的人又多……哎!如果不是还好,万一真是……”
念完,很有些生气地瞪眼骂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伺候姑娘穿衣!”
“是老奴考虑不周~”罗嬷嬷很是利落地认了错,更加利落地从书柜后变出一扇屏风来。
两个人动作迅速地替呆若木鸡的杜荭穿戴整齐。
杜荭被他这一番话,只气得气血翻涌,原本冻得青紫的脸,此刻竟又涌上了一丝血色。
这是什么鬼话!
好象她落到这步田地,全是自己任性妄为造成,与他无关!
若不是他,她能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杵在这里,任人观瞻吗一整天?!
杜谦很自然地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猛地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瞪着杜荭。
抬手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控制不住地往前疾走了两步,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了足有半盏茶时间,终于不确定地唤了一声:“三儿?”
南宫宸唇微翘,嘴里跟杜谦说话,眼睛却看着杜荭:“杜大人看清楚了,真是三小姐?”
杜荭咬着唇,竭力想保持镇定,却怎么也止不住颤抖。
以为早已流干的眼泪,屈辱地盈满了眼眶,不争气地滑了下来:“爹!”
杜谦极度震惊,猛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柳镇的信上,不是说杜荭不幸落水身亡了吗?
老太太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伤心难过得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她,她怎么又活了过来,而且还以这副模样出现在燕王府的外书房里?
杜谦惊疑不定,目光在南宫宸和杜荭身上来回扫了两遍。
不敢揣测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却又不能逃,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这是怎么回事?”
杜荭哆嗦着唇,面无人色地道:“那日掉下船,被水冲到下游,让人救了,醒来后,阴差阳错到了京师……”
她没有解释,为什么回了临安却没回家,反而进了燕王府。
南宫宸似笑非笑,目光冷凝如冰:“不管你和二小姐之间有什么矛盾,本王都不想插手。”
到了此刻,杜荭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千不该万不该,仗着有点小聪明,想利用南宫宸对付杜蘅!
他不是猫,是老虎,是统御万兽的森林之王。
连窥伺都是一种挑衅,怎容得别人的算计?
她拼命咬紧了唇瓣,却怎么也止不住胸中翻涌的气血,张嘴,噗地吐出一大口血,终于如愿晕死过去。
“胡闹!”杜谦大吃一惊,竟忘了这是在燕王的书房,气急败坏地吼:“你,你怎能如此任性,荒唐,糊涂……”
话没说完,杜荭已经吐血晕倒。
再怎么不堪,到底是亲生骨肉,眼睁睁地看着她吐血晕厥,杜谦也生出了些撕心裂肺的感觉,瞪着地上那团殷红的血,愣在了当场。
周嬷嬷躬身施了一礼:“得罪了!”
不急不慌地俯下身,利落地甩了两个又脆又响的耳刮子。
罗嬷嬷拿起一旁的铜壶,就着壶嘴喝了一大口水,鼓起腮帮子,对着杜荭的脸,“噗”地喷了下去。
杜荭打了个寒颤,猛地张开了眼睛。
“醒了?”周嬷嬷含笑扶了杜荭起身,恭敬地退到一旁。
南宫宸淡淡道:“三小姐似有许多心事,杜大人带回家中,好好开解。好好的官家千金不做,非要为奴为婢,闹了笑话事小,碍了大人官声可就不好了。若本王没记错,三小姐年纪也不小了吧?只是,这样的性子……”
他点到即止,摇了摇头,竟依稀有几分担忧的样子。
“王爷教训得是,臣惶恐!”杜谦唯唯诺诺。
杜荭扑通一声跪下去:“王爷,以前的确是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杜谦吓得魂飞魄散,恨不能冲过去捂住她的嘴巴,当着南宫宸的面,偏又不敢,汗如雨下。
南宫宸眯了眯
tang眼睛,薄得无情的嘴里,吐出四个字:“凭你也配?”
杜荭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瞪着他,眼里燃着熊熊怒火。
“孽障,还不闭嘴!”杜谦一把拉起她,连拖带拽地把拉了出来,塞进马车,一路疾驰回了杜府。
杜荭的死而复生,突然回归,自然在杜府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老太太喜不自禁,拉着她的手又流了一大缸眼泪。
无奈杜荭今日所受的惊吓和羞辱实在太大,实在抽不出精神再演一出“祖慈孙孝”的大戏。
除了进门唤了声“祖母”,只发出几个简单的“嗯”“啊”“好”等单音节字,其余一直木呆呆地任她拉着自己的手。
因流了太多的眼泪,对着老泪纵横,喜极而泣的杜老太太,此时眼眶干涩得连一滴泪都挤不出来,心里只觉厌烦无比。
杜谦也怕杜荭言多有失,忙着替遮掩:“娘,三儿一路颠簸,想是累了。”
老太太沉浸在骨肉团圆的喜悦里,不止没有计较她的无礼,反而越发怜惜她流落在外,抹着泪道:“可怜见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遭了多少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瞧这小手冰得!我记得箱子里还存了几块好皮子,去,拿出来给三儿做几件斗篷!”
唐藜恭敬地道:“我那也有好几块,一并拿来给三儿吧。”
老太太很是满意地看了她一眼,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家都散了罢!”
杜谦松了口气,竟连给老太太请辞都忘了,忙忙地走了出来。
唐藜略有些担忧地看了他惶急的背影一眼,匆匆跟老太太说了一声,便追了出来。
杜谦低着头,沿着抄手游廊往前走。
一路上把南宫宸说的话,颠过来倒过去细细地琢磨了无数遍,总算是想把这天这出戏给看明白了,从而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胆寒。
看来,荭姐还是没死心。
什么意外落水,被救后阴差阳错回了京城,都是一派胡言!只能糊弄傻子!
只怕她早就计划好了,假死脱身,隐身埋名进了燕王府,却不慎露了马脚,被当成刺客揪了出来。之后,脱衣验身,当众羞辱,然后也有了王爷对他的一番敲打!
这几年来,杜蘅和杜荇,杜荭姐妹之间的那些明里暗里的斗争,他就算不说十分了解,也能大致猜到七八分。
更清楚地知道,矛盾的根源,其实是顾氏和柳氏之争,更是妻与妾,嫡与庶之斗。
不论做为父亲还是做为丈夫,他都无力解决,只好装聋作哑,总想着息事宁人。
只盼着,终归是一家人,是血亲,下手间总该有些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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