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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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无法想象,她那一身细皮嫩肉,跑到遍布蛇虫鼠蚁的大山里,怎么受得了那份苦?

相比战场,京城无疑要安全百倍。

杜蘅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那,让我跟你一起去,行不行?”

萧绝错愕万分:“你去?”

想不到,她竟有如此勇气!

“我能照顾好自己,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话已出口,杜蘅不再犹豫,努力游说。

“傻丫头,你永远不是我的麻烦。”萧绝感动地蹭了蹭她的颊,哑声道:“不过,我不能让你去,太危险了。”

“你不是说很安全?”

“你跟我不一样,我是男人,还有一身不错的功夫。而你,只是个柔弱的女子,战场不适合你。”萧绝微笑:“听话,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嗯?”

杜蘅沉默了。

很想告诉他,自己一点也不柔弱。

她上过战场,面对过成千上万人的死亡。

想跟他说,她去过大理。

不止熟知风土人情,还知晓一些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隐秘小道。

她知道怎么医治因当地特殊的气候而引发的各种疾病。她甚至,可以带他深入大山,进入到苗王的地盘,帮助他认识甚至劝服苗王……

可是,要解释这一切,就得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

也就意味着,必需告诉他自己的前世的经历,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揭开过往的伤疤,血淋淋地摊开在他的面前。

她不想,她不愿意,她不敢……

萧绝更忙了,除了要挑选一同南下的人手,还得对自己离京后,神机营的事务做出安排,同时通知慧智的暗卫随行。

行走路线,食宿安排,马匹更换……等等无数细节要反复推敲,设计出好几套方案,以便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意外。

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三更半夜了才带着一身寒意回来。

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睡着同一张床,却几乎连话都说不上一句。

杜蘅没有问他在忙些什么,她也在不停地忙碌着,一大早就出门,天擦黑了才拖着一身疲累地回家,有时夜里还写写画画地忙到半夜。

家里的琐事,就交给白蔹,姽儿两个大丫头统总管理。

幸好现在非年非节的,加之朝中风声鹤唳,大战在即,所有人都奉行低调原则,游冶赏玩的宴会邀请之类,几乎绝了迹。

府中一切事都有规矩条程,按着规矩,依着旧例,勉强也应付得来。

九月十八是萧绝离京南下的日子。

萧绝很早就回了家,在听雪堂摆了家宴,算是践行。

萧乾早已习惯了别离,只默默喝酒,连句多余的嘱咐都没有。

穆王妃还不知他去大理,只以为他接了差使,去江南筹措粮晌,虽然不舍得他要离家数月,在外奔波劳累,却也知男儿志在四方,不能一味拘在家里。

所以,这场送行宴,还算吃得轻松愉悦。

回了东跨院,杜蘅默默地交给他一只大樟木箱。

萧绝先是错愕,随即失笑:“我轻装上路,媳妇给我弄这么大箱的行礼,岂不给人笑死?”

“笑死也比病死好。”杜蘅寒着俏脸,表情严肃。

萧绝一瞧情形不对,赶紧见风转舵:“瞧瞧,又多想了不是?大理只是偏远了些,哪是真是什么蛮荒之地?放心,我一准好好的,再说了,那边也有药买……”

紫苏一听不乐意了,噘着嘴道:“外边买的哪能跟小姐亲手做的比?”

“有备无患,”杜蘅淡淡道:“我看过地域志,也翻看了外祖留下的笔记。那边气候特殊,许多在这边很简单的病,到了那边却会要人命。宁可别的东西少带些,药一定要备足。时间紧迫,只来得及做了几种常见的防瘴疠和治蛇虫咬伤的成药。其余的列了张清单,发病的症状,用法和用量,都写得清清楚楚,到时真遇上了,按单子抓药就是。”

这么大一箱子,显然不是给他一个人准备的。

“媳妇放心,”萧绝强抑了心疼和难过,以少有的严肃,郑重许诺:“我一定好好的,保证全须全尾地回来。”

“保重。”杜蘅忍了泪,轻声道。

“保重。”萧绝再看她一眼,翻身上马,迎着夕阳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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