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下(1 / 2)
杜蘅用最快地速度把自己打理整齐,情绪也渐渐稳定,照了照靶镜,确定看不出一丝异常,这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伊思玲呆坐在床沿,身上的衣服也没换,眼神空洞,目光游移,显见惊魂未定。
紫菱坐在脚踏上,握着她的手,低声安慰着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凶狠地瞪着杜蘅油。
伊思玲顺着她的目光望过来,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叫,身子忽地一软,砸到了紫菱身上。
“啊!”紫菱猝不及防,被她一撞,往后就倒,主仆二个滚做一团。
杜蘅骇了一跳,急忙上前察看。
紫菱却是一骨噜爬了起来,用力推开杜蘅:“少在这里假惺惺!”
南宫宸等在外面,听到动静立刻走了进来,厉声喝道:“闭嘴!”
紫菱却是怕极了南宫宸,被他一喝,顿时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说一个字郭。
杜蘅二指搭上伊思玲的脉,叹了口气:“王爷请勿忧心,王妃是忧思过度,脾虚体弱,加上又受了极大的惊吓,才会厥了过去。日后放宽心胸,好好调理也就无碍了。”
只是眼下,却不能同她一起去钟粹宫了。
南宫宸淡淡道:“嗯,我送你过去。”
紫菱见伊思玲晕在地上,他却连伸手扶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一心只惦记着杜蘅,不禁悲从中来,偏又不敢哭出声,只能拼命忍着,只哭得肩膀一耸一耸。
杜蘅飞快地拒绝:“不必,王爷陪着王妃就好。”
南宫宸又岂是容人拒绝的人?看也不看地上的伊思玲一眼,昂首走了出去。
杜蘅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愿做滥好人,更不想在这昔日的寝宫里多留片刻,疾步出了门。
南宫宸等在廊下,见她出来,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你放心,我已遣了人过去,说她身体不适,你送她回宸佑宫。一会别人问你,可别说错了。”
杜蘅沉着脸不做声,错了步子落后他半步。
南宫宸神情僵冷,磨了牙低低地骂:“不知好歹。”
“为什么一定要我在场?”杜蘅默了片刻,忽然问。
要诱伊思玲入彀,多得是法子,根本不需要画蛇添足把她也捎上。
如果说绕这么大的圈子仅仅只为让她看一场戏,则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南宫宸侧转身子看了她一眼,语气十分笃定:“你一定没看清那女子的脸。”
“你的目的不过置他于死地,是谁又有什么……”杜蘅冷笑讥刺,话未完,忽地意识到不对,猛地停下步子,心脏蓦然狂跳了起来。
黄雨,原来是黄雨!
除了黄雨,还有谁能令他花这样的心思?
她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做准备,费尽心机才把她送进宫,刚刚才有了点效果,立刻被他随手毁了——还要她亲眼目睹!
南宫宸象是脑后长了眼睛,悠闲地往前走,语调轻松,说出的话却极其尖刻:“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妄想跟本王做对。本王只要动动手指,就能灭了你。”
杜蘅只觉头晕目眩,抬眼望去,眼前一片模糊的水光。
南宫宸见她不走,便也停下步来,冷冷看着她,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心肠这么软,怎么做大事?你送她进宫的那天起,便早该料到有这一天。事到临头,又何必做出一副悲天悯人之态?”
杜蘅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是,他说得没错,她都知道。
她早就知道进宫有危险,还是把她送进了宫,以报父仇诱/惑着她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南宫宸居高临下看着惊怒交加的她,眸光冷厉无情,闪着令人心悸的幽光:“看清楚了吗?你自以为高明的布局,其实不过是小孩子任性胡为的小把戏,除了白白让人送命,对本王一点影响也没有。”
看她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樱唇更是颤抖得厉害,终是不忍,顿了顿,声音转为柔和:“阿蘅,你乖一点,别让我分心,嗯?”
杜蘅胸口涨得发痛,悲怆在胸中激荡着,殛欲喷薄而出,直烧得眼眶通红,却是干干涩涩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小姐!”远处一条蓝色的人影飞奔过来,一头撞进了她的怀中:“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叫我好找!”
杜蘅怔怔地呆看:“紫苏?”
紫苏奇怪地看着她:“不是我,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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