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三天九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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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怎么会失踪?”杜蘅一怔,坐直了身子。

“五天前,杜荭与几个相熟的千金结伴游湖,与人发生口角,争执中不慎失足落水。”

杜蘅挑眉:“有人落了水,船家难道没有施救?”

人不是石头,落入水中本能地会挣扎,不可能入水即沉,施救及时又怎么会失踪?

“消息上只廖廖数语,具体的情形,还得再等几天才能知道。”萧绝解释恹。

杜蘅眼里蒙了层阴霾:“三儿生性谨慎,绝不会因一时冲动,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我已命人暗中调查,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萧绝握了她的手,轻声道:“她一个弱女子,脚程再快五天时间也入不了京。我已交待下去,沿路搜索,她跑不了。戽”

杜蘅淡淡道:“不必了,她弄这许多烟幕,无非是想入京找我算帐。与其大费周章地沿途搜索,不如守株待兔,候她上/门。”

杜荭的心思缜密,看这架式,必是早就谋划好了,有了一整套脱身的方案。

从江南到临安的路何止一条?她要入京,多得是办法。真要是沿途搜索,得花多少时间和精力?闹不好还会授人以柄。

这么蠢的事,她才不要做。

萧绝自然知道她说的有道理,想了想,道:“那就只好劳烦聂先生再多辛苦几天,等你过了门,她便手再长,也无奈你何。”

杜蘅脸一红,没有接话。

其实就算杜荭回来,也奈何不了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萧绝见她不以为然,不放心地又叮嘱几句:“婚期在即,事情繁杂,出入的人也多,最容易让人混水摸鱼。你别怕麻烦,出入多带些人,饮食上更要格外小心。”

杜蘅虽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些,心里终是感动,也不反驳,由得他絮叨。

萧绝见她柔顺听话,心下也觉快慰,面上露出笑容:“这才乖。”

白蔹极有眼色,已命人备了饭菜,只等屋里说话声一停,便传了进来。

四菜一汤,外加两个冷盘,都是极简单的家常菜色,在炕桌上摆了满满一桌。

两个人隔着炕桌相对而坐,安静地用着晚饭,很有些居家过日子,岁月静好之意。

萧绝原本还不觉得饿,这时有美作伴,又有美味当前,顿时肚子咕咕叫,却也没忘照顾杜蘅。不停替她布菜,态度殷勤,很快面前的小碟就堆得满满的。

杜蘅直嚷吃不下,他才停了手,连着吃了三大碗米饭,一桌子菜风卷残云一扫而光,直夸何婶的手艺不错,玩笑着要她带了何婶一起过门。

对于他的调笑,杜蘅也不反驳,也不附和,只抿着嘴微微羞赦地笑。

萧绝瞧了益发畅快,心中那点阴霾终是烟消云散,免不了抱着她腻歪了一阵,见她脸上有掩不住的倦色,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了离去。

这一晚,国子监司业伊兴悦家中气氛一片低迷。

伊思玲三朝回门,竟有那碎嘴的丫头说她新婚夜不见落红之事,传到明氏耳中。

明氏拘了伊思玲到跟前细问,才得知成婚三日两人并未圆房,当即气了个倒仰。

婚事是皇上亲赐,并非伊家上赶着巴结,事到临头竟把伊家的女儿这般糟践,是何道理?

偏偏,这种事情你就是占着理,也没处诉说——总不能逢人便说两人并未圆房,没有落红,并非伊思玲之错吧?

有心要进宫找梅妃理论,可婚姻大事父母可以做主,闺房之事,又如何插手?

牛不喝水,强按头,有用吗?

少年夫妻一张床上躺着,南宫宸竟能不超雷池,可见这做妻子的委实无趣到了何等地步!

明氏无法,只好反过来,半遮半掩地教了些闺房之术给她,又反复嘱咐她曲意逢迎,伏低做小,紧紧抓住南宫宸的心。

伊思玲只是垂泪。

南宫宸心底有人,她再如何小意温存,又有什么用?

可这话,却只能存在心里,任何人都不敢宣之于口。

明氏见状,只得长叹一声,将她搂在怀里,母女二人哭成一团。

伊家书香门第,诗礼传家,养的女儿自然以温婉端庄,贤良淑德为宗旨。那些狐媚邀宠之术,从来都是不屑一顾。乍然要她改变,如何能够?

伊司业那里又是另一番说不得的苦。

女婿上/门,做岳父的自然要陪,可南宫宸除是女婿外,还是王爷,是皇子,两人是翁婿又是君臣,进退之间的分寸拿捏,还真是艰难。

尤其,南宫宸还是出了名的冷面王爷,明明是陪新婚妻子回门,却板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森冷的气息,从进门到现在,只说了三句话,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字。

伊兴悦在国子监教书育人,门下弟子没有三千也有数百,见过的权贵子弟,形形色色的不知凡几,却从没有一个人能象

tang南宫宸一样,不着一语,只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气氛降至冰点。

初时他还企图找话题化解这份尴尬,活跃一下气氛。无奈不管说什么,南宫宸都只板着一张脸,正襟危坐,连“嗯”一声敷衍都懒!

伊兴悦虽说只是个司业,官职不高,却是两榜进士出身,翰林院的大学士,比不得寻常官员的圆滑融通,面子极浅,碰了二次壁之后,再不肯寻话搭讪。

若是又不好拂袖而去,扔下他一个。

于是,翁婿两人枯坐书房,四目相对却是寂静无声,场面委实诡异又难堪。

好容易挨到饭后,南宫宸一刻也不停地告辞,伊兴悦如蒙大赦,送瘟神般送了他出门,

等回到正房,明氏拉着他一番哭诉。

免不得要抱怨几句:“早知今日,倒不如嫁给个寒门学子,挨几年苦,待金榜提名,自可扬眉吐气,也好过如今新婚遭弃,日日独守空房……”

他心烦意乱,劈头盖脸一顿训诉:“休得胡言!玲儿能嫁给燕王,是几辈子休来的福份!燕王年轻性子舛傲些也是寻常,时间长了自然夫妻和美。不说劝着女儿往好里过,倒说些废话去乱她的心!真个是越活越回去了,老糊涂了不成!”

明氏越想越气,忆起前些日子临安城里传得喧嚣尘上的传闻,忍不住质疑:“燕王待玲儿如此冷淡,莫不是真的跟杜家二小姐有什么首尾不成?”

伊兴悦惊出一身冷汗:“你不要命了?这种话岂可乱传?”

明氏撇嘴:“空穴不来风,他二人若是行得端坐得正,又怎会传得满城风雨?”

伊兴悦怒道:“你别忘了,燕王是玲儿的夫婿!污了他的名声,对玲儿,对咱们伊家有什么好处?”

明氏给他点醒,讪讪地闭了嘴,心里却终是对杜蘅生了疙瘩,此是后话。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燕王妃新婚失宠的流言,到底还是传到府外,在最短的时间里传得满城皆知。

不出三天,消息传到宫中,太康帝震怒,把梅妃叫去狠狠训了一通,又下旨责令南宫宸闭门思过,不得出府半步。

梅妃独宠二十年,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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