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不单行祸四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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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说完,抬脚便走。

聂宇平吓了一跳,急急扫了黑黢黢的马车一眼,护着杜蘅朝自家的马车退去。

“放肆!”车帘轻晃,露出一张削瘦而苍老的面孔,须发皆白,眉眼间自有股睥睨天下的神采,那双近乎灰色的瞳眸里,迸射出的光芒冷漠得近乎冷酷。

杜蘅毫不理会,双手拎着裙摆,专注地凝视着雪地,一步一滑地往回走。

聂宇平正对着萧乾,那股仿佛只凭一双眼睛就能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气势,饶是他艺高胆大,也没有勇气直视轹。

“小姐~”他犹豫着轻唤了一声。

杜蘅颇不情愿地停步回头,直视着萧乾,难掩讶异。

萧乾的年纪,应与皇上差不多,怎么看上去如此苍老粝?

难怪钟翰林说他身染沉疴,遭逢突变,吐血而亡!

想着老人为了大齐戎马一生,耗尽心血,最后却连个捧灵之人都无,落个含恨而终的下场。

一丝同情悄然升起,看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王爷,改主意了吗?”

若说之前还是因为对他心存忌惮,故意卖弄用以示好之意,现在却是诚心诚意想治好他的经年寒毒之症了。

萧乾哧笑一声,眉间掠过一抹厉色:“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让本王改弦更张!”

杜蘅眉一扬,目光平静而深遂,语气里带了几分怜悯,几分劝诫之意:“生老病死,时至而行。当坦然面对,不能因心存畏惧害怕,而故做姿态,讳疾忌医更不可取。王爷一生戎马,征战沙场,当比我更明白生命的意义。”

“大胆!”萧昆忙出言喝斥。

萧乾望着她,神情依旧冷漠,利若鹰隼的眼睛里,却多了一份深思和审视。

杜蘅侧身向他福了一礼:“王爷想通了,随时可来鹤年堂找我,必倒履相迎。”

萧昆见她信心满满,不觉又动摇了几分:“你,有几分把握?”

杜蘅笑了:“未替王爷扶脉之前,不敢轻言把握。那不止是欺人,亦是自欺。”

萧昆的眼里便露出失望之色。

还道她有几分真本事,原来也不过为求脱身,胡言乱语!

杜蘅话锋一转,淡淡道:“家祖有本医书,里面详细地记载和描写了各种毒虫毒草。我想,只要运用得当,不敢说能全解王爷的寒毒之症,缓解一二,应该不成问题。”

萧昆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焕发出了神彩:“真的?”

半月前,钟翰林对他说王爷的毒已入骨血,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实际等于是放弃治疗了。

杜蘅的说法,令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立刻扭头望向萧乾,明明已是半百之人,眼中却流露出小狗似的可怜兮兮的眼神,望去很有喜感,在喜感之外,又忍不住鼻酸。

她不自禁地把目光瞟向,正踮着脚尖朝这边张望的紫苏。

这傻丫头,只要涉及到她的安危,就是这种不管不顾的表情。

“王爷若是闷得慌,可选天晴无风的好日子,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杜蘅收回目光,语气诚恳,表情真挚:“象今天这样的日子,实在不宜出门。”

“对对对!”萧昆不自觉地倒戈,抱怨起自家主子:“我说过多少遍了,二小姐反正住在京城,直接把人请到王府喝茶就是,何必亲自出马……”

哏地一声,萧乾弯腰,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得脸上每一个褶子都染了绯色,好象要把肺都吐出来一样。

萧昆的声音嘎然而止,手忙脚乱地上前拍着他的背,又递了白绢过去替他接着。

血色顺着绢的纹理迅速散开,洇出一片怵目惊心的红。

杜蘅张大了眸子。

果然不出所料!

萧乾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是,理由呢?

“老爷!”萧昆急急抓水壶,又是心疼又是惶恐,倒了杯温水递到萧乾嘴边:“喝口水,漱漱口~”

“滚!”萧乾抄起杯子,用力掷了出来。

萧昆直挺挺地站着,别说闪避,连眉毛都不眨一下。

噗地一声,杯子砸中额角,血水倏地冒出来,顺着额头往下流。

杜蘅眉心一蹙,暗自凛然。

聂宇平心中一紧,手不自觉地按向了腰间的大刀。

只见呼啦一下,从两旁的树林里涌出十几个身穿白衣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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