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地三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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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服侍她换过干净的衣服,重新梳了头发,见面色有些苍白,又匀了些胭脂遮掩。

两人出了门,南宫宸已经离去,只有夏风负着手,立在水榭外,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她因为有重孝而不能穿艳色,一直都是素衣素裙,今儿却是特意打扮过了。

柳眉轻描,红唇淡扫,颊上敷了薄薄的胭脂透着一丝红晕,眉心贴了梅花钿。一身玫瑰红的缠枝花卉长衫,配浅粉色的镶月白宽边褙子,二十四幅景湘裙,裙角绣着繁复的花纹,走起路来无风自动,越发地轻盈娇俏。

夏风不禁瞧得目瞪口呆,半晌没有说一个字。

紫苏暗暗好笑,轻咳一声:“小侯爷~”

“啊~”夏风回过神,不禁窘得满面飞红,搓了搓手:“头,还晕吗?”

听他的语气,就知南宫宸并未对他说实话,杜蘅也就不动声色:“已经好多了。”

“要不要,”夏风迟疑一下:“先送你回家休息?”

杜蘅微笑:“主人家特地谋划了这样一场盛宴,错过岂非可惜?况且,我听说恭亲王府园林颇有特色,也想借机参观一下。”

听她似乎话里有话,夏风不动声色:“我对王府地形算熟,姑且做个向导,带你游览一番。”

任谁看了她先前狼狈的模样,都会疑窦丛生。

他不问,只是不想在南宫宸面前失了风度,亦是不想让她难堪,不表示真的一无所知。

“有劳。”杜蘅也不推辞。

两人并肩出了落梅居,一路走走停停,不时交谈几句,不知不觉竟到了听雪堂附近。

忽听一阵喧闹,前面三岔路口突然走出一群人,为首的女子一身艳红衣裙,正是恭亲王妃卫思琪。

杜蘅步伐微顿,不着痕迹地站到了夏风的身侧,侧身假装欣赏景致。

不料,触目所及的竟是一座假山,想着不久之前曾与南宫宸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地挤身在窄小的洞穴内,不觉脸上一阵燥热。

夏风回首,见她粉颈通红,以为是被人撞到女儿家害羞,不觉心旌一摇,眼里浮起一丝笑意:“你我光明磊落,被人看到又如何?”

话虽如此,依旧踏前半步,将她的身形完全掩在自己身后。杜蘅轻哼一声,懒得反驳。

再转首时,那群人转道往左去了听雪堂的方向。

她心里明白,卫思琪此行,必是带着人去验收成果了。

“那边是听雪堂,”夏风见她望着那边,心下踌躇:“平常是幕僚和客卿的居处,想必是今日客多,临时收拾出来做了客房。”

“既是如此,咱们去别处吧。”杜蘅也不坚持。

夏风松了一口气,转身踏上了右侧小道。

不到盏茶时分,“啊~~”地一声尖叫划破天际,突兀传来,夏风蓦然驻足。

听雪堂里乱成一片,众宾客惊得目瞪口呆,酒意醒了八分;卫思琪捏着拳头,气得浑身发抖,身后问菊,问梅吓得面色发青。

楠木大床上,一对男女赤身露体抱在一起,丑态毕露。

有人认出,赤身男子正是陈国公的幼子卫守礼,他被尖叫声惊醒,顾不得羞赦,跳下床抢过衣服胡乱套上,仓惶夺路而逃。

留下问兰躺在床上,紧闭双眸,泪水长流。

众宾客见势不妙,溜的溜,走的走,转瞬退得干干净净。

“本妃让你把那贱人送来,你却在此公然与人鬼混!”卫思琪眼里喷出火来,恨不能给她两个大耳刮子:“你以为,巴上守礼,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呸!”一口痰吐到她脸上:“做梦!”

问兰咬紧牙关,羞赦得无地自容,哪里还能替自己辩白?

“来人,”卫思琪大怒,高声喝道:“把这贱婢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是~”

问菊心中恻然,却不敢替她求情,只默默上前,替她披上一件衣服。

问兰心头一片空寂:死了倒好,落个干净!

侍从上前,把她拖下去,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很快此起彼落,却难消卫思琪心头之恨。

“娘娘,”问梅小心翼翼地道:“她喝了药,又不熟府里地形,外面又有这么多人守着,若是离开了,定然会有人报上来。所以,奴婢猜她,一定还未走远……”

“来人!”卫思琪咬牙切齿:“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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