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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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氏立刻像活过了过来,也有了力气,站起来走到门口。

李晶晶张开双臂,挡在门边,抬头一本正经道:“奶奶,爷爷的病,我能治好。你见了他千万莫伤心莫哭。你要哭了,爷爷会非常难过,病就好得慢了。”

曲氏急道:“我晓得。你快让我去瞧看你爷爷。”

李晶晶放曲氏过去,跟上来的李家人嘱咐道:“你们进去了都不许哭,一定要劝着奶奶。”

贺氏扭头见李老实、李云青抹着眼泪,隐约猜到李炳的病非常重。

她心情沉重的牵着李云霄,嘱咐道:“霄伢子,你要乖些,跟你妹妹一样不要哭。”

李云霄刚才吐了何敬焱一身,不敢再惹祸了,忙点头承诺道:“娘,我不会哭的。”

李晶晶待众人都出了屋,这才扭脸嘴唇紧抿落下悲痛的眼泪。

她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曲氏悲痛欲绝的嘶叫哭声,“你做的什么生意,能让人害得脸都毁了,骨头全碎了,身上没一块好肉,命都要没了?我等了你九年,你这般回来,是来挖我的心,催我的命吗?”

烧伤的病患最是惨不忍睹,别说是李家人,就是一个陌生人见了李炳都会为他难过。

她走进去,见曲氏精神彻底崩溃,瘫倒在地上,放声嚎哭,听者无不动容。

贺氏上前从曲氏身后抱着她,无奈她沉得像石头,怕她哭死了去,连忙大叫道:“娘,你莫吓我,你快站起来。”

李去病瞧着李炳的惨样已是吓傻了,呆站着不动。

李云霄正要哭,被李云青捂住了嘴巴。他满眼的恐惧,鼻涕眼泪都流到了李云青手上。

李晶晶擦干眼泪跑进屋,冲到床前,凑到李炳被火烧得黑红相夹的脑袋跟前,站了十几秒,扭头激动的高声道:“奶奶,爷爷说他的病会好起来,让你别伤心难过。”

何敬焱就跪在旁边,目光始终盯着李炳,非常确定刚才不曾看到李炳嘴巴动了。

贺氏这一会儿功夫就出了一身汗,急得跟曲氏道:“娘,听到晶妹子的话了吗,爹说他的病会好起来。”

曲氏哭声低了些。

李晶晶又朝着曲氏道:“奶奶,你还记得曲正吗,他的脸被土鞭炮炸了,毁了容眼也瞎了,我都能治好他。我一样可以治好爷爷。”

李老实问道:“晶妹子,你说的是真的?”

李晶晶点头,一本正经的道:“真的。我刚才都告诉爷爷了。他说只要奶奶不怪他,不为他伤心难过,就听我的话配合治疗身上的伤。”

曲氏瞅着李晶晶,抬起双手要去抱她,哭道:“我的心肝宝贝孙女,我一瞧着你爷爷这幅模样,心里就像被几百根针同时扎着,泪水忍不住。你就是拿我的命换他的命,我都愿意。”

李晶晶紧紧抱着曲氏,心疼无比的劝道:“奶奶,你相信我。爷爷一定会好的。”

何敬焱双眼通红,站起来把王大医师拉到外头去,挥手不让三位大医师凑过来,低声问道:“我师父刚才醒来说话了?”

王大医师眉头紧蹙,轻声道:“令师是醒了,手指动了几下,张嘴说不出声。”

何敬焱急道:“可是失声哑了?”

王大医师摇头道:“这说不好。”

何敬焱问道:“我师父怎么又昏过去了?”

王大医师缓缓道:“令师吃了李大药师的六粒药丸之后就晕了。”

何敬焱追问道:“我师父吃的是什么药?”

王大医师摇头,道:“李大药师让我隔三个时辰再给令师扎一次银针。”

何敬焱无比担忧道:“我师父身子那般虚,怎经得短短三个时辰扎两次银针?”

王大医师忙道:“郡王,令师已昏迷了六天,李大药师说再不刺激他的穴道,会永远假死下去。”

何敬焱瞪眼道:“刚才她就是这般说的,怎么又说?”

“李大药师是令师嫡亲的孙女,断然不会害了他。”王大医师实在受不住何敬焱身上的戾气,拱拳道:“下官去给令师把脉,瞧瞧有没有好转。”

月夜宁静,山风阴凉。

何敬焱站在药室楼前度日如年,好一会儿王大医师小跑过来激动的高声道:“郡王,令师的脉搏比一个时辰前有力多了,气息也恢复正常。李大药师说用不了一天,他体内凝聚二十日的尸毒就会随着排泄物排出。”

广明子从一间药室的窗户里探出个脑袋,叫道:“焱郡王,贫道早就说了,我师妹药术比贫道高,你还非要贫道制药!”砰又把窗户关上了。

何敬焱面色不变,见湖南道的两位老头子大医师敲广明子的门,被广明子骂的几句气呼呼的跺脚,招手叫过坐在不远处草地上的亲信吕道明嘱咐几句。

吕道明走到两个老头子跟前,又把医徒都召集过来,抽剑入鞘,阴森森道:“李大药师乃是我们郡王将军的师侄女,日后你们不得去找她制药,也不得将今晚的事泄露出去,违者格杀勿论!”

虎奔军威名远播,连匈奴都害怕,何况这些大医师、医徒,吓得连忙点头。

吕道明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道长大医师,外界传言此人医术在白云观翘楚,何敬焱这才特意请了他随行,岂料事实上并非如此,他赖以扬名的银针术远远比不上王大医师。

道长大医师在白云观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经常出入长安权贵人物府邸,便是皇宫也去过,只是畏惧虎奔军凶名,不敢拿性命做赌注,承诺道:“吕将军放心,贫道随你们从北地至此的事,一个字都不会跟别人说,便是回到长安,观主亲自问起来,贫道也不会说。”

石通派一名道士领着三位大医师及众位医徒去前山歇息。

次日一早两位老头子大医师得了二百银票便匆匆离开。道长大医师得了三千两银票也走了。这是后话。

何敬焱处理好此事,进了药室看望李炳,见他仍然躺着眼睛紧闭,看不出病情好转。

曲氏得到了李晶晶的再三保证,情绪稳定些,仍是瘫在座椅上悲痛无比的呜呜哭着。

李家儿孙坐在曲氏旁边守着李炳。

李晶晶走过来,仰视着穿着黑色道袍的满脸疲惫眼睛布满血丝头发脏得油亮的何敬焱,这才瞧仔细是个少年。

何敬焱板着脸道:“师侄女,你随我到外面,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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