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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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夜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就这样死了。

而四位长老对于蓝夜的死虽觉得洛言有些怪异,可是又说不上来,毕竟,说好的五百死士,他已经提供了一半。

而没人注意到蓝子身边的侍女百里此时正一步一步小小翼翼上前挪动着步子,一幅很是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

蓝子偏头看了眼坐着岿然不动的红衣公子,又退离一步,那姿态赫然是一种防守的动作,冷言诺虽然猜到这二人有联系,但是此时此刻又如此相防,真是…。

蓝子看着冷言诺,这才开口,“你知道楚……”

冷言诺抬头看向百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一时间竟也说不上来。

“扑。”匕首入肉之声。

☆、第十三章 蓝子之死

“扑。”匕首入肉之声。

冷言诺在想明白那丝不对劲后刚要抬起的手也只能又垂了下去,蓝子因那突然一刺而软倒的身体正被冷言诺顺势接过,但是眼神却近乎震惊的看着百里,于刚才那一瞬,那危险的杀意骤然出现,她刚回转头…。却已来不及。

冷言诺看着正要抽出匕首的百里,伸手去捉她的手腕,可是对方却滑溜如鱼般,诡异迅速的抽离匕首。

“呃…。”匕首出,蓝子鲜血自嘴角流下,滴落在纯白衣袍上,鲜红朵朵,色彩瑰逸而绝美。

“拿下她。”

“拿下她。”

异口同声,一声是蓝子而另一声出自冷言诺。

大长老见此情形,刚足尖一点,手掌向百里抓去,却见百里突然退后一步大声道,“誓死忠堂主。”话落,就着刚才刺入蓝子身体的匕首直抹脖子。

而因着百里刚才喊出来的话,正飞身而起的大长老动作一顿。

“叮”

“叮”

两声轻响在空气中撞击在百里手中匕首上,似想阻止,却最终百里陨命,两枚铜钱在地上落地于无声。

满厅皆惊。

冷言诺冷然看向一旁的楚浴染,刚才两道声音一道来自上首的节使大人,一道来自楚浴染,看似两方都想阻止,可是冷言诺却亲眼看到濒临死亡那一瞬,百里眼见楚浴染那一枚铜钱时,一瞬间眼眸中的绝望,而因及手中动作快速一狠,甘愿赴死。

虽然猜到蓝子与楚浴染暗中有牵连,可是纵然已是弃子,蓝子好歹是蓝家家主,手中握有蓝家暗卫调令,蓝家暗卫有多少人从未有人见过,只知势力不低,不过,蓝子与百里,到底谁是弃子,谁才是从头至尾被利用的那一个。

局势陡然如此,厅中人如四大长老与各堂主,纵然平日里一幅云淡风清的蓝惊云都愕然吃惊。

四大长老面色明显更显焦忧。

而一些人又想着刚才百里死之前的话,难道这百里就是亲眼见着蓝子杀了雷堂主,而一直效命雷堂主,所以一直潜侍以行报复,细想也对,也是雷堂主那么叱咤风云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必定会留有……

却没人去想,为何百里不说“百里誓死效忠雷堂主”而只缩减为“誓死忠堂主”五个字,因为那五个字是经过多久的斟酌而出口,同样的百里也只有五个字的时间,能将这五个字说出口,五个字却将蓝子置于死地,五个字阻住了节使大人的铜钱,五个字太快,楚浴染“阻止”得也太快。五个字又说明自己忠于谁,那堂主是谁,自然是雷堂主。

冷言诺冷笑,这百里背后之人当真是好筹谋,不过五个字又做了面子又隔身事外,又让蓝子翻身不得。

“冷言诺。”蓝子躺倒在冷言诺怀里,只这一刻她嘴唇原本鲜红血色已经转为暗红,有毒,而且是不可救治的毒中之毒,而轻声喊出这个名字还是让蓝子心有不甘,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脏位置,蓝子面上浮过苦涩,没想到她竟然死在她最讨厌的最想杀的人怀里,真是…。真是天意弄人。

“冷言诺。”蓝子突然冷笑,此时她的脸背对着众人,看向冷言诺和上首的节使大人,“连他都是帮你的。”这个他,当然不是指上首的节使大人,具体指谁,却让冷言诺心寒,却又听蓝子继续道,“百里这一死,我是背定了杀害蓝贤与我父亲的黑锅,冷言诺我知道他们都是你杀的,可是,我现在…呵呵…。”蓝子嘴角又一湾血迹留下,“不过,也不一定是帮你,那个人…。从来都是如此的,我认识他十年了…。他…。”

冷言诺蹙眉,其实于她对蓝子本无什么讨厌不讨厌的情绪,虽然蓝子是真的想杀她,她也真的想杀她,可是在听到慕容晟睿说了关于蓝家的教育礼制之后,心中开始动容,却没曾想…。

“冷言诺,蓝家调令你可知为什么历代只有家主可行使。”蓝子眼神焦距已经开始涣散,可是精神却又奇迹的好转起来。冷言诺知道这味毒——红中菇,中此毒者,会直到耗尽最后一点元气才会虚脱而死,而这药最好之处就是可以令人在最后神智迷糊,说不出一些她最想说的话。

此时,蓝子似乎也在极力与那毒做着争斗,她毕竟是蓝家家主,自小非常人般的打磨可谓也是毅力坚韧。

在外人看来就是洛言不舍蓝子如此身死,在低声安慰着什么,四长才刚想走上前来,此时节使大人缓步走了下来,叹息的看了眼蓝子,目光落在冷言诺眼上,然然后移开,冲四长老摇摇头。

冷言诺看着怀中蓝子,面色颇为复杂,轻轻凑进蓝子耳边道,“是需要嫡系血源滴血调令吗?”

蓝子面色闪过一丝诧异,然后恍然大悟道,“原来你知道,可是这一代自我死后不会再有人能调令暗卫,因为已无人有那最纯正的血脉,蓝家历世两百年,祖先那点纯正血脉早就在一代一代的传承中变得些沫微点,呵呵……他就是想让蓝家乱,楚浴染他就是要蓝家乱…。冷言诺…。”蓝子突然抬起那纤白的手抓着冷言诺的衣袖,“我是蓝家人,我真不想蓝家乱,你…。”

“我可以应你,不过,蓝家旧制不需要。”冷言若语声清冷,这一刻心底竟有些同情的情绪自胸腔间蔓延,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蓝子,其实真算起来,也只是一个为了家族大业牺牲的女子,只不过她唯一任性的事情就是——情。

情不知所起,一网情深,一情动,而终生毁。

蓝子听着冷言诺的话,突然摆摆手,笑声在那暗红血液里低沉哑迷,一向如天乐般的嗓子此时却让人听出血意渗渗与哀意凉凉,“其实,我真想杀了你啊,不过,蓝家旧制当真要不得,我希望蓝家的后代可以不必日日关在刑司堂……”

楚浴当此时正好与节使大人相对而立,各自眼光交汇,星光涛海刹那点亮,又转瞬即过。

大厅此时近乎诡异,满厅的人就这样看着正中间那躺在冷言诺怀里的蓝家主,缔造蓝家个一个突破的芳华绝代的女子最后竟死于最亲近的侍女之手。

那此时此刻,到底还追究她有没有弑父杀兄有何意义。

月流年本想冲上去一脚踢开蓝子,洛言的怀抱是他的,可是刚要动,却被云落一把拉住,传音入秘,“没看到人家快死了,你瞎凑什么热闹。”

而一直沉默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只对着月流年情绪流露的蓝枫此时看着躲在冷言诺怀里的蓝子,面色终于出现一丝丝一点点属于晦暗的变化。

那种情绪正好被月流年看到,那叫难过,月流年与云落都或多或少听了冷言诺关于蓝家教育的手段,此时月流年也安静下来。

“冷言诺。”蓝子最后的神智已几近淹没,面色惨白一片,她突然捏住冷言若的指尖,近乎有些胆怯的惶怕的看着冷言诺,“你告诉我,他,节使大人……是不是…。”

冷言诺没有犹豫,辰瓣一抿,极轻微的点点头,“他是。”

蓝子突然神情一松,“至少最后,我能知道他就在我身…。后…。真…。好…。”语声渐散,声字不详,捏住冷言诺指尖的手也终于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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