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所有的社团都在这里,你今天必须至少报名参加一个。”团支书微微皱眉,有些不明白,宋传兴那样的风云人物,怎么有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妹妹。
柳穿鱼无奈的一行一行看下去,音乐、戏剧、网球、乒乓球……直到快看完整张单子,她才看到了跆拳道三个熟悉的字眼。
“那我报名这个吧。”她小声说。
“跆拳道?”团支书愕然,“你?……你确定就……好吧。”
晚上放学回家,柳穿鱼对着数学书百思不得其解,宋传兴却忽然登门造访,以为他是为了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来找麻烦的,开门的一刻,柳穿鱼只觉得头皮都发麻。
“听说你加入了跆拳道社团?”结果宋大少开门见山,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们说,必须要参加一个……”柳穿鱼垂着眼,小声说。
“你说话怎么不抬头看人,这很不礼貌知道吗?”宋传兴说着,等到柳穿鱼抬头,好容易看向他的时候,他才忽而一笑,难得温和的说,“你们明天就有活动,可别给我丢人!”
记忆中,那次跆拳道社团的活动,似乎是她和宋传兴之间的一个转折点,跆拳道的活动自然少不了对练的环节,柳穿鱼抱着藏拙的想法,只想走个过场,可其他人却不是这么想的,一拳一脚落在身上,都那么疼,反复几次下来,她到底年轻,怎么可能忍住,于是还手。跆拳道馆学来的东西,未经实战也还是花架子居多,怎么比得了她十来岁就常和比她大很多的混混实打实的对打,很快的,社团的其他同学被她掀翻了一地,她眼都红了,按住最先打她的人几乎就要落重手了,却被人猛的自背后抱住。
宋传兴是怎么替她善后的,那是她闹钟脑中一片空白,处于剧烈运动和愤怒过后的真空状态,是全无印象了,只记得清醒的时候,天早就黑了,她和他坐在路灯底下,脸上一阵火辣一阵冰凉的,是他拿着冰袋在帮她敷伤口。
“你可真是个小疯子!”很疼,她“嘶”了一声,宋传兴就把手换了下位置,按在她脸上的另一个伤处,“同学之间,用得着下死手吗?”
“他们先打我的。”闯祸了,柳穿鱼其实很后悔,她怎么就不能再忍忍呢,再忍忍也许就好了,可是,这场仗打得她热血沸腾,连带着嘴也变硬了。
“如果你一开始就亮出本事来,他们怎么敢打你!”宋传兴用力在她脑瓜门上一按,如愿的听到她再度“嘶”了一声,才说,“看不出来,陈凤云倒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看着比谁都老实,发起疯来三五个男人都近不了身。”
这句话涉及到陈凤云,柳穿鱼没有吱声,准确的说,她是忽然有些害怕了,陈凤云知道她又故态复萌,会不会把她扫地出门?她不怕没有住的地方,只怕没有书读,她得好好读书的,她得替田文宇好好读书,替他去看看,大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有那么多梦想,她虽然没本事替他一一实现,但总要尽全力去实现一部分吧?
作者有话要说:休息日的最大好处是,不用熬夜写字了,大家也不用熬夜等我这个蜗牛写字了,美好的周日晚上,可以看看电视聊聊天而来,哈哈!
第二十九章 交锋
“你家……会不会把我赶走?”没有听清宋传兴后来又数落了什么,柳穿鱼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重,这时却忽然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我闯了这么大的祸,是不是会被赶走?”
宋传兴正说得高兴,他觉得陈凤云这个女儿真不错,不像她那么虚,也没有装腔作态的优雅,虽然打架的样子有点疯,但给人的感觉是有血有肉的真实,家里多了这么一个人儿,应该不会像过去那么安静无聊得让人恨不得逃走吧?可是柳穿鱼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和她说话时眼里茫然的神情,倒叫他吃惊之余,冷不丁的就有了种心酸的感觉。
是的,今晚之前,他是讨厌柳穿鱼的,觉得她和她的妈妈一样,都是宋家的入侵者,占领了他的家,侵入了他的生活,还妄图替代他的亲人并得到他的认可。可他是绝对不会让她们如愿的,跆拳道社团的这次活动就有他的授意,本来是希望狠狠教训这个丫头一顿,让她知道宋家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想成为他宋传兴的妹妹,就凭她,也配?可是这世上的事,有算计,就难免有失算,柳穿鱼就是让他失算的人,看起来明明是个文文弱弱又唯唯诺诺的一个土气丫头,却有那么惊人的爆发力,现在想想,她敢报名跆拳道社团,应该也是很有底气吧,可笑的是,当时他却完全没这么想。
不过打红眼的时候总是双拳难敌四手,柳穿鱼赢了,脸上却也挂了几块彩,身上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他以为回过神来,她该是大哭着去找陈凤云告状,就像其他同龄女孩子一样,受了委屈难免撒娇哭诉那样,没想到,她不止没有一滴委屈的眼泪,反而觉得自己闯了祸,居然还担心被赶走。他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太自我了,只一心觉得她是入侵者,却没有想过,她也不过就是个比他还小上一岁的孩子,陌生的家,多少年没见过的陌生的母亲,陌生的学校,陌生的一切,她也会不安,也会害怕,也会觉得找不到归属感。又或者,她根本没有把宋家当成她自己的家吧,所以才会这么惶惶的,连疼都顾不上了。
“胡思乱想什么呢?”他抬手将冰袋又按在了她的额角上,以掩饰这一刻心里忽然涌出的酸楚,“是他们欺负你,你不过是自卫罢了,难道还傻傻的让他们打?”
“可是他们不会去找老师找家长告状吗?”柳穿鱼记得,小的时候,就有一些时候,明明她是自卫的,可是同学的家长还是会找上门,每每那个时候,柳知同都会在送走来人后,暴揍她一顿。陈凤云该是不会打她,但或许,会赶走她吧。
“他们不会也不敢,一帮人打一个还输了,这会儿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呢。”宋传兴没好气的把冰袋丢给她自己拿着,“你现在最该担心的是,这满脸的伤回家要怎么和你妈妈解释。”
柳穿鱼沉默,手指捏着冰袋,紧紧的,头垂得低低的。
宋传兴又等了一会,柳穿鱼没动也没有出声,让他一度有种错觉,她不会是这样睡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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