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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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孩子是在被拐卖的途中因为反抗激烈被活活捂死的,当查到张大叔就是罪魁祸首后,她以一副老实木讷的外表待在张大叔身边,从守口如瓶的张大叔身上又挖掘出了一个帮凶——汽车司机。

复仇者们满怀怨恨地聚集到这里,亲自为亲人报了仇。原本是想杀了张大叔后栽赃给汽车司机,再造成司机畏罪自杀的假相,但没想到暴雨滑坡让他们困在这里无法走脱,只好临时改变了计划。

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最后揭破这一切的会是阿侬。

故事的结尾,被堵住的道路清理出来了,但并没有明说复仇者们的结局,是自首?是被公安机关逮捕?还是随着阿侬的缄默而安然离去重新开始生活?

这是一个《东方快车谋杀案》式的故事,并不复杂,除却对人贩子的痛恨,文中就留下了一个疑问:那些没办法得到学校教育的孩子中会有多少人像阿侬一样拥有着令人惊叹的天赋呢?或者换句话说,有谁能知道,那些因为穷困失学而在田间耕作、走入工厂、进入工地……看起来又土又笨的人群中,被埋没了多少原钻?

墨北顺便夹带了个私货,在文章末尾发了一条小小的启事,号召读者为卫屿轩所在的那所学校捐款、捐书,并多关注被拐卖妇女儿童案件。

作为《蓝血少年》的第一个读者,夏多觉得夹带私货的北北可爱得要命。

“不过,我有个疑问,这篇小说的题目和内容好像没什么关系啊。”

“说到蓝血,你会想起什么?”

“牡蛎!”

“……还有呢?”

“螃蟹!”

“……除了吃的!”

“嗯……sang bleu,蓝血贵族。”

“对,人们用蓝血来修饰欧洲贵族,后来又用蓝血代表那些高贵智慧的精英才俊。在小说里,如果把高中生和阿侬做个对比,大多数人都会认为将来能成为精英的是高中生这样的少年,而阿侬大概只能是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但是他们之间的鸿沟真的就不可逾越吗?”

夏多沉默了片刻,说:“我觉得自己真幸运,如果我是出生在阿侬家那样的环境里,大概再怎么奋斗都打不破那层厚厚的牡蛎壳,只能灰卜拉叽地过一辈子。灰卜拉叽的脏牡蛎,就算也是蓝血又怎样呢?又没人看到,也没人在乎。”

墨北觉得自己不小心把夏多的心情给弄糟糕了,正在想要怎么弥补,就见夏多严肃地说:“最重要的是!灰卜拉叽的脏牡蛎根本就不好看啊!长得丑丑的我,北北根本就不会喜欢吧?”

“……两个人中间最好看的那个当然是我,所以你丑一些也没关系的。”

“为什么听了这话完全不觉得被安慰了呢?”

“其实你是被自己很丑的这个真相给打击到了吧。”

夏多的心碎了一地。

☆、第122章 new

《蓝血少年》的反响很好,编辑部后来还开设了一个小版块,单独刊登一些读者来信,讨论究竟是“天赋”重要,还是“教育”重要,究竟是出身还是机遇在决定人的命运。因为涉及到了不少现实社会问题,这些讨论延伸到了其他报纸杂志上,甚至央视也做了个专题节目来探讨贫困地区的教育问题和希望工程。而这些倒是墨北所料未及的了。

很快卫屿轩打来电话,说有不少读者根据文后的地址给他们寄来了文具、书籍、衣服和钱,还有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礼物——自家做的腊肉咸菜、活的母鸡和产奶的山羊,甚至还有台电视机。而这些数量之大已经超过了那个山村小学的需要,卫屿轩和校长、村领导商量,决定留下一部分,其余的转送给别的学校。

最让卫屿轩高兴的是还有几个年轻人来义务教学,学生们也都非常兴奋,对这些新来的老师崇拜得不得了,让卫屿轩都有点吃醋了。

墨北建议他把这些公开化、透明化,将收到的所有捐助都列表记录,捐助的使用、去向也都一一记录在案,在下期的《啄木鸟》上刊登出来,欢迎有心人监督。这样做一方面表达了学校和学生们的感谢,另一方面也让好心的捐助者们能够放心,此外还可以让一些想要借机捞好处的人不敢轻易伸手。而所有捐助的接收、使用、转送,最好都由三人或三人以上的小组完成,互相监督,避免失误。

卫屿轩对这个建议很重视,没过多久就又打电话过来报告情况——他现在打一次电话可不容易,得跑几十里路去镇上邮局排队。

墨北觉得卫屿轩在电话里透露出的精神状态非常好,或许是给孩子们上课的影响,他现在连说话声音都比以前洪亮了,言语间更是多了磊落大方之气。

让卫屿轩觉得可惜的是,因为受不了山村生活的条件太差,那几个志愿没几天就走了大半,现在只剩下两个人还在坚持。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他们出于好心想来帮忙,但这个决定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只是一时兴起。所以,等兴头一过,发现遇到的困难超过他们的想像,自然也就打了退堂鼓。”卫屿轩说,“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的是,他们一来一走很简单,但孩子们的期待却落空了。你不知道,他们刚来的时候,孩子们兴奋的呀,主动帮他们打水、烧饭,甚至连洗饭盒这种小事都有孩子抢着帮他们做,就盼着他们能留下来教书。唉,这几天又有人联系我,说要过来支教,我真担心再……看着孩子失望的眼神真不好受。小北,你能不能在杂志里呼吁一下,如果不能确定可以坚持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浪费时间走这一遭。”

“屿轩哥,为什么你不自己写篇文章说这些事呢?你的文笔很好,又是亲身经历,你能讲述的事件会比由我转述来得更真实,也更详实。”

“你说得也对……”

墨北听着电话里突然没了动静,有点担心,“屿轩哥?还在吗?”

“啊,呃,在,在。”卫屿轩静了片刻,低低地笑了,“你刚才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原来也是做过笔杆子的工作呢。这才过去几个月啊……刚才突然觉得恍如隔世,感觉以前的我、以前的生活,都很陌生。”

墨北微笑着说:“只要你别觉得我们这些朋友也很陌生就好。”

卫屿轩愉快地笑了:“这不好说,兴许下次见面,你们会认不出来我了。”

想了又想,墨北还是没有把梁凤怀孕的事告诉卫屿轩,不论卫屿轩是否已经真的放下,这个消息都是对他的又一次打击——他伤心欲绝的时候,那个口口声声说深爱着他的男人连等都不愿多等一天,正忙着跟他的新婚妻子造人。深爱?呵。

不久之前,滕济民特意找机会来了趟深圳,向龚小楠询问卫屿轩的下落。因为在物流公司的事上滕济民帮了不少忙,龚小楠还真不好不给他面子,但又不愿违背卫屿轩的意愿,只好委婉地告诉他卫屿轩不希望被打扰。

滕济民很生气,失态到当场摔了杯子,指着龚小楠鼻子骂他忘恩负义,龚小楠气得脸都青了。冯望南最受不了看到爱人受委屈,发飙把滕济民大骂了一顿,说了很多别人、包括卫屿轩自己都不会对滕济民说的话。

滕济民也是气昏了,不顾形象地要动手,结果却是跟龚小楠打了一架。龚小楠理智尚存,说是打架倒不如说是陪着滕济民发泄了一场,不然三个滕济民捆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顾着滕济民的面子,没打脸。

发泄完了,滕济民消停了,又拉着龚小楠喝了不少酒,大醉了一场。第二天默默地回了帝都。

滕济民来的时候,夏多和墨北恰好回了云边,不过即使在深圳,墨北也不打算见他,不论有多少现实的“不得已”做借口,这种人都让墨北觉得恶心。

因为有星图电子厂和一级安保公司两件事压在身上,打新年一开头夏多就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还要上学,乘飞机往返两地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候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偏偏夏多又是个骄傲的性子,既然说过要兼顾学业和工作,他就非全都要做好不可。

在云边墨北的家里,夏多刚吃完饭就要学习,墨北把课本抢走,说:“刚吃完饭,胃肠需要血液进行消化,你马上就学习的话大脑也需要血液供氧,不如先休息一个小时再说。”

夏多说:“半个小时。”

墨北说:“好。”

夏多依着墨北肩膀坐在地台上,过一会儿又枕到他腿上躺下来,说:“听说有人得了种奇怪的病,不需要睡眠,别人睡觉的时候他睡不着,无聊之下就开始做微雕,几年之后成了大家。我可真羡慕他,比别人多了一倍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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