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离开王迎春家后,墨北和夏多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夏多牵起墨北的手,说:“那个尹剑仇内心这么阴暗啊?”
墨北说:“也没有,只是我把他一些阴暗的小心思给放大了。其实真要说出来的话,他那些心气不平,都很正常,事易时移之后也未见得会成为执念。”
夏多说:“这回小舅跟王迎春,怕是成不了啦。”
墨北说:“王迎春脸皮还不够厚,小舅性子又太急,以后他俩就是想再相处下去,心里也是有了根刺,坚持不了多久的。况且有这个尹剑仇在,他俩就算结婚了,家里也安生不了。”
夏多说:“希望小舅能想通。”
墨北说:“我今天说话不好听,他怕是会生我的气。我这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了。”
夏多抓着他的手轻轻晃了两下,说:“以后遇事别偏激,否则归根结底是伤害了自己。”
墨北沉默了一会儿,说:“还好你阻止我了。”
夏多抓起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温柔地说:“谢谢你愿意让我阻止你。”
墨北看看夏多,脸上露出一个恬和的微笑。
☆、97new
墨北能催眠尹剑仇,是因为尹剑仇本身就属于极易受到暗示的人,而墨北又迅速抓住了他内心的弱点,用语言将大量的信息对他进行了瞬间冲击,让他在思维短路的情况下接受了引导。但是在不懂催眠的人看来,此举无异于撞邪。
虽然墨北给尹剑仇解除了催眠,但当时暴露出来的负面情绪并没有清理掉,尹剑仇崩溃大哭,王迎春也被他这副样子给吓坏了。
孙五岳虽然对尹剑仇很看不上眼,对王迎春护短也有些不满,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哄着这娘俩儿。王迎春一迭声地问他:“小北对毛毛做了什么?怎么就把毛毛弄得跟中了邪似的?”
孙五岳皱眉道:“你胡说什么,小北不就说了他两句嘛,你又不是没看见。要是剑仇心里没鬼,能这样?”
王迎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五岳,你这话可要讲良心,你看看毛毛被吓成什么样了!光要是说上几句话就能这样,那大街上全是疯子了。我早就觉得这孩子不对劲儿,小小年纪也不上学就能又写书又翻译外国小说,谁能不上学就会这些啊?跟谁说话都没个好声气儿,阴沉沉的。五岳,你是他舅舅,我知道你向着孩子,但有些事情你也不能假装看不见哪。”
尹剑仇瑟缩在沙发上抹眼泪,恐惧地控诉:“他是魔鬼!”
孙五岳瞪了他一眼,还没等说话,王迎春就说:“我也不护着毛毛,该咋说就咋说,这事起因是毛毛不对。可是,小孩子做错事你要教他,也不能就这么、这么装神弄鬼的来吓唬人哪。把孩子吓跑了魂儿怎么办?”
孙五岳粗声粗气地说:“什么装神弄鬼!小北说他两句,他自己受不了,怨谁。”
车轱辘话来回说了几遍,孙五岳和王迎春都是越说火气越大,都觉得对方不讲道理。最后王迎春冷冷丢下一句:“我得找人给毛毛叫叫魂,你先回去吧。”
二人不欢而散。
尹剑仇大概是受的刺激太大,再加上冷静下来之后也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得罪不起墨洁的——关键是墨洁有靠山。于是尹剑仇胆怯了,他害怕再被报复,连学都不敢上了,跟王迎春吵了几次之后,他干脆离家出走了。
王迎春彻底埋怨上了孙五岳,孙五岳也担心尹剑仇在外头会出事,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找到尹剑仇。这孩子是跑到南崧县生父那里去了,他不想上学,他生父就让他跟着自己跑长途运输,打算等他学会开车就花钱给他弄个驾照。
王迎春万万没想到,离婚时都被判给自己的儿子,现在居然主动去了生父身边,这种被背叛的感觉让她心力交瘁,病了一场。
孙五岳怜惜生病的女友,妥帖照顾,对王迎春的埋怨也都忍受下来。王迎春感动于他的柔情,生病的人情感上又格外脆弱,对孙五岳的感情倒是更深了一层。然而,芥蒂已存,原本说好要结婚的事便都默契地搁置了。
受此事影响,孙五岳的情绪十分低落,好像连工作都没什么干劲儿了。
每次看到墨北,孙五岳都一副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墨北就全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倒是夏多找了个机会,跟孙五岳好好谈了一回,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反正孙五岳的情绪恢复了不少,对墨北也和平常一样了。
墨北把精力都放在了剧本创作上,完成之后放置了半个月,随后便又投入到修改中。等到第二稿剧本完成,已经是暑假了。
夏多早就打算好,暑假先回北京看望家人,剩下的时间就全待在深圳工作。墨北正好也想要跟郑华仁商量剧本的事,在深圳当然是比在云边要方便,于是先行一步去了深圳等夏多。
到深圳那天正赶上台风,龚小楠开着辆白色途乐来接墨北,幸亏是suv,在这狂风暴雨中还算稳妥。
墨北发现龚小楠脸色不太好,怕影响他开车就没问,到家以后见冯望南也是一副怏怏不乐的神情。进门半个小时,两人一句对话都没有,显然是正在冷战。
在这种气氛下,墨北浑身都不自在,问了两句,俩人谁都不说是怎么回事,连眼神都不肯对上,实在是让人头疼。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墨北看到龚小楠居然一声不响地拿了寝具去要去睡沙发,这才知道俩人都已经一个主卧一个客房分居了。
冯望南对着龚小楠哼了一声,转身就关了卧室的门,墨北刹时间感受到了来自龚小楠的冷气蔓延。
“楠哥,你俩到底怎么了?你们这样子,我觉得我在这儿都待不下去了。要不这样,你开车送我去酒店吧。”
龚小楠黑着脸说:“自己家不待去什么酒店去酒店,找揍呢。”
墨北白了他一眼,“拿我当出气筒啊?”
龚小楠摸了摸鼻子,“跟汪汪一个毛病,歪歪(注)。”
墨北笑了:“你是干啥事让汪汪哥不高兴了?”
龚小楠很火大:“还不是他胡思乱想,我行得正坐得端,就没对不起他……”
咣的一声,卧室门被从里面踹开,冯望南火冒三丈地冲出来:“我胡思乱想?你做那事儿还用着人多想吗?搁谁眼里不是……”
龚小楠跳了起来,两个人戗戗(注)了起来,墨北倒是从中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龚小楠和冯望南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摊子铺得也越来越大,来往的人自然也是三教九流什么阶层什么脾性的都有,其中难免有不少喜欢靠酒色财气来开路的,而且生意场上这种风气很浓厚,似乎不随波逐流的话都成了另类。
龚小楠身上痞气很重,一看就是在社会上混了很久的,跟他打交道的人十有八九把他当成了风月场中的老手。于是,酒桌上劝酒的是美女业务员,ktv里陪唱的是漂亮三陪女,进了洗浴中心有风骚按摩师侍候,甚至还有部分女性客户愿意主动献身。
龚小楠推辞得连自己都乏了,而且有时候在生意场上就是这样,别人人手一个美女搂着,你身边没有,那是看不起人还是不想跟这圈子混呢?所以有时候龚小楠也会逢场作戏,跟美女调笑调笑,但绝不越矩,更不会跟谁搞到床上去。
这个阶段其实冯望南经历的也差不多,自然也了解龚小楠的难处,两个人在外面作完戏回到家,还能拿这些事开几句玩笑。
可后来,有些心思灵敏的瞧出来龚小楠不喜欢女人,于是投其所好给他介绍漂亮小男孩。
对于纯gay来说,漂亮男孩的杀伤力可比美女大多了,威胁性不可同日而语。看着男朋友搂着美女的感觉和他搂着漂亮男孩的感觉可不一样,冯望南不高兴了。
更让冯望南不满的是,龚小楠和他的关系其实有心人都能看出个端倪,偏偏还有人认为“没有男人不爱偷腥”,更何况“男人本就好色,同性恋更是管不住下半身,gay圈本来就乱”。
这些冯望南倒也能忍,顶多就是吃吃醋耍耍小脾气,被龚小楠一哄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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