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虽然我知道你这才女的名头水份极大,但也当真想不到被誉为‘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的许大才女居然会做出这等给人偷下迷香,想要毁人清白的下作之事。”
许如瑾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一个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得这样惨,直气得浑身颤抖,却又反驳不得,因为人家一点儿也没说错。那迷香软筋丸确是她趁着洛筝带着侍女在屏风后换衣服时,偷偷换在了洛筝的银香囊里。
“你的心事我也知道,你想嫁给燕王,怕我会挡了你的路,便想先下手为强,设计让我除了魏王谁都嫁不了。你想做燕王妃本也无可厚非,可是你不该拿别人去当你的垫脚石,若我当真被你给算计成功了,不管我嫁不嫁那个男人,我都不会放过你。”
“算你走运,本郡主化险为夷,所以我只要你一句在人前的对不起,但若是日后你再敢对我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我不介意把你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给扒下来,让大家都看看你这位誉满京城的大才女的真面目。”
许如瑾此时已经不敢再看洛筝的眼睛,便是她再低着头,也一样能感觉到那双微含怒意的眼睛是那样明亮迫人,让心虚的她陡然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方才小女对郡主多有冒犯,还请郡主原谅一二,小女此后感激不尽。”说完,许如瑾朝洛筝福身为礼,再举起杯子,将杯中苦酒一饮而尽。
方才她们二人一直压低了声音交谈,让人不知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众人正在好奇,突然听到许小姐来了这么一句,都不由得有些狐疑,“难道这许大学士的千金当真得罪了这位木兰郡主不成?”
也有人觉得便是许小姐当真得罪了木兰郡主,这位郡主也不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陛下的天颜把这事揪出来说,这实在是太不给许大学士的千金情面了,果然是从塞外回来的蛮女。
洛筝全不在意别人心里会有什么想法,于她而言,这般畅快淋漓的将许如瑾教训了一顿,总算是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此时之前限定的一个时辰已到,便有内监将士子们的画作一一呈送到洛筝面前。
洛筝一一看过去,这几十幅画像里,有将自己画得再美上那么几分,瞧着美若天仙的,也有纯用白描笔法,将自己画得纤毫必现的,更有不少进士在画像旁再题诗一首,委婉含蓄地表达对木兰郡主的敬慕之意。
洛筝一张张看过去,只觉每幅画作皆可入眼,但却都入不了心,直到她看到最后一张画作。
那幅画作画得是她今日蒙着面纱的小像,笔法简单,线条流畅,只用一笔墨色便画出一双水波流转,顾盼生辉的眼眸来,如同画活了一般,令人移不开眼去。
永定帝见洛筝看别的那些画时,不过短短片刻便放到一旁,到了这幅画却拿在手里看了半晌,不由笑道:“郡主可是已有中意之画了,不妨拿来让朕也瞧瞧。”
洛筝这才将视线从画上移开,忙起身将画呈到永定帝面前,“请陛下过目,还请陛下替木兰掌掌眼。”
永定帝接过一看,笑道:“难怪郡主瞧得目不转睛,这幅画虽只画了郡主一双眼睛,但却传神之至,尽显郡主风采。作此画之人对郡主的爱慕之意简直是跃然笔端啊!难怪郡主要用这么个法子来择婿,哈哈!”
可是待他再细看其笔法时,心中不由生出一丝疑惑来,再看那画上落款处竟无一字,不由得问得,“此幅画作是何人所作?”
洛筝此时方才注意到那幅画居然是没有署名的,不由得看向坐在下面的一众士子,想知道会是何人能将她绘得如此传神,莫非是那个路痴?
哪知下首一众士子,也是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却无一人站出来认领这幅画。
永定帝心中疑云更盛,不由又问了一遍,“此画到底是何人所作,郡主已然选中此画,还请作画之人报上名来,朕也好为此人和郡主赐婚。”
底下一众士子仍是你看我,我看你,无一人站起,倒是一旁的皇子席位上,一人缓缓站了起来,“回禀父皇,此画是儿臣所作。”
☆、第18章 被求婚了
果然是他!
永定帝看着这个和他一向疏远,连声爹爹都不肯叫的儿子,心底满是无力和无奈,但是说出的话却仍是充满了帝皇的威严,“朕方才只命新科进士为郡主作画,你□□去添什么乱?”
“回禀父皇,儿臣不是添乱,儿臣只是想求娶郡主为妻罢了。”秦恒一脸郑重地道。
虽然早在秦恒站起来承认他是作画之人时,洛筝就觉得不妙,但她是真心没想到秦恒居然会这么胆大妄为、锲而不舍,刚被她给拒了,居然还不死心的直接跟他的皇帝老子说要娶她当新妇。难道他就不怕他的皇帝老子对他想娶个将军之女心生猜忌?洛筝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秦恒这个死渣男在想什么了。
永定帝显然也和洛筝一样吃惊,“你说什么?你想娶木兰,不行,朕绝不答应!”
洛筝就知道永定帝会是这个反应,不由幸灾乐祸的看向秦恒,却见他离席而出,走到正对御案正中的空地上,一撩衣摆,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先给永定帝磕了三个头。
“儿子深知,这些年不孝,伤了父皇的心,儿子也知道父皇为何不愿我娶木兰郡主,到底是在担心何事,只是木兰郡主是儿子此生挚爱,若此生不能和郡主相伴偕老,儿子这一生都不会快活,只会生活在痛苦悔恨之中,还请父皇成全儿子这一腔痴情?”说完,又是“咚咚咚”三个响头磕了下去,其声音之响可见是使足了劲儿的。
齐王这一举动顿时吓呆了一群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就连刚从茅厕赶回来的燕王都暂时忘了菊花处再一次袭来的紧迫感,捂着肚子强撑着想再多看一会儿这出告白大戏。
永定帝一下子被他这个儿子刺中两件心事,一时心中百感交集,只觉得喉头哽得难受,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你先起来吧,你既然知道朕担心什么,那就应该知道这桩婚事朕是不会答应的。”
秦恒却仍是一动不动地继续跪着,坚持道:“父皇,请您相信儿子,既然儿子甘愿破釜沉舟当面恳求于您,自然已想好了万全之策,绝不会出现您所担心的那种境况的,便是为了我自己的终身幸福,儿子也是不会让它发生的,求您就准了儿子所请吧?”
这十几年来,永定帝从不曾见过他这个儿子这般情挚殷切的恳请过他什么,心中不由一软,可是一念及那桩旧事,又不得不硬起心肠,“什么都别说了,那是不成的。”
“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是不成的呢?父皇,爹爹,恒儿求您了,自从母亲去后,这十几年来我没有一天是快活的,直到那天在大殿上我见到郡主,从此一见倾心。儿子已经在痛苦中度过了十几年,难道今后的几十年,爹爹也忍心让儿子继续在悔恨中过着错失所爱的痛苦日子吗?”说到后来,语音中竟然有了那么一丝哽咽。
永定帝以手抚额,想要遮挡住他眼中浮起的水雾。这个儿子有多久,没再喊过他一声“爹爹”?
自从他的母亲、自己的元配发妻死后,这个儿子就再没像以前那样亲亲热热的唤自己一声“爹爹”,也再没在自己面前露出过一个笑脸,直到那一次……
永定帝忽然想起第一次宣洛筝金殿觐见时,秦恒脸上露出的那个笑容,如雪散冰消,若春回大地。永定帝心中一酸,任是一颗帝王心也再冷硬不起来,长叹一声道:“罢了,为父就如你所愿,将木兰郡主赐与你为——”
“陛下!”洛筝再顾不得什么君臣之仪,急忙出口打断皇帝陛下的金口玉言,也跪倒在地道:“陛下,您只听了齐王的一面之请,就要按他的心愿下旨赐婚,那臣女的心愿呢?还请陛下为公平起见,也听听臣女心中所愿,心中所请?”
永定帝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好,郡主请讲吧。”
“陛下明鉴,能得齐王殿下如此厚爱,实出臣女意料,”洛筝顿了一下,她是真没想到秦恒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她这般热烈的表达爱意,如此高调的求婚。前世便是在船上,两个人刚刚做完某项运动,她缠着他想要听他说点儿情话,他可都是惜字如金,从来沉默以对的。这前世今生像换了个人一般的天壤之别实在是让她有些接受无能。
“虽蒙齐王错爱,臣女却有一言不得不说,其一,无论是臣女还是臣父都从未曾想过要嫁入天家。臣女性子粗野,不懂规矩礼数,实在配不上齐王殿下这样的天之骄子。”秦恒不怕他爹猜忌,洛筝却要先说清楚。
“其二、男婚女嫁,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讲究两情相悦,齐王殿下虽对臣女钟情,但臣女却对齐王殿下无意,还请殿下放过臣女,另选名门闺秀。”
洛筝一口气说完,只觉心中畅快无比,便是没有前世的杀害父兄之仇,只要想想前世他对自己那个冷淡样子,她都再不会重蹈覆辙。哼,让你前世对我爱搭不理,今生,我让你求娶不起!
“这,……”永定帝没想到洛筝竟会拒绝的这么干脆,话说得这般直接,虽然她不愿嫁也是好事,可见自己儿子这般痴情的表白求婚却被拒绝的这么干脆彻底,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秦恒倒是面色不变,也不看洛筝,只是看着永定帝,“父皇,除了木兰郡主,儿子此生非卿不娶,郡主纵然现下对我无情,但只要我倾心相待,相信总有一日会打动郡主的。”语音虽低,却是说得斩钉截铁。
永定帝心中的天平不由又偏向了儿子这边,“这,恒儿说得也有些道理,这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郡主不如……”
“陛下,”洛筝赶紧道:“虽说有些男女之间是越处越好,但也有处了一辈子却是越处越糟的,若是两个人脾性不合,爱好志趣全不相投,只怕处到最后只会是怨偶一对。齐王殿下琴棋书画、样样妙绝,诗词歌赋、出口成章,经史典籍、读书无数。可我却是一样也不会,读书不多,既不能听懂殿下琴中之音,也不会和殿下赌书泼茶,更不会红袖添香。”
“齐王殿下性子冷淡静默,不喜多说一句废话。我偏生是个好动爱说爱闹的性子。何况我还生性擅妒,但凡做了我的郡马,既然我选了他做我这一生的夫君,他这一世便也只能有我一个女人,既不能纳妾,也不能到外面的勾栏院里去倚红偎翠,即使我生不出儿子,终生无子也不可以,否则,我便是义绝出户,也绝不和他再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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