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没坐多久夏显文就出来了,他对乔夕颜招招手,乔夕颜起身过去,两人在走廊尽头说话。
乔夕颜一副保持距离的模样,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我大概问了一下,卡里的钱应该是够修车了。”
夏显文没有伸手接,似笑非笑的双手环胸看着她。
乔夕颜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他的眼神中有种洞察力,让人有种无可遁形的感觉。她抬头挺胸煞有气势的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夏显文呵呵笑了两声,接过她手上的卡,“啪”一声折断,不顾乔夕颜瞪大眼睛要吃人的表情,漫不经心的说:“车是我姑妈的,钱应该还给她。”他扯着嘴角淡淡一笑,说:“而且我就喜欢你愧疚,心虚,觉得欠我的。这感觉相当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你!!”乔夕颜下意识的举起了手要打他,夏显文眼疾手快的一抓,将她要攻击的力道温柔的化解,乔夕颜一个没站稳,差点跌进他的怀抱,他双手搀着她,故意暧昧的说:“你不要这样,你现在投怀送抱也没用,你离婚之前我是不可能碰你的,我从来不和有夫之妇发生关系。”
乔夕颜恨恨的甩开他的手,高声吼了一句:“滚!”
看着夏显文死淡定的模样,她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想和他多做纠缠,转身就往电梯走去。算她识人不清瞎了狗眼,还以为他是小绵羊想着都是同学又是她老板,才对他另眼相待,却不想他压根就是一匹大尾巴狼,她才是那只无知的羊!
她越想越气,电梯一到,就踢踢哒哒的出门了,却不想,没走两步就被一楼的保安拦住了,这保安真是来撞枪口了。她进公司的时候他不拦,她都要出去了才来找她要出入证。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她站在大堂就和保安吵了起来。她此刻火气大得很,自然也没什么好话。她越是这样,保安越是不放行,她气得要命,拿起手机就准备报警。
她手指还没按上手机按键,一只大手已经按住了她,乔夕颜下意识抬头,一见是夏显文那大混球,整个气上加气,她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直对他白眼相向。
夏显文对她这幅样子见怪不怪,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看着她,半哄半宠的语气说:“怎么回事?吃了火药一样?有脾气对我发,别迁怒我们保安。”
那保安也是聪明人,一见夏显文如是说,自然参透这其中利害关系,立刻改了面目抱歉的说:“夏总,是我的问题,抱歉抱歉。”说完就回到岗位去了。留下乔夕颜和夏显文面对面,相对无言。
乔夕颜横眉冷对,毫不客气的啐道:“神经病!你把话再说暧昧一点!”
“这一点我完全可以做到。”夏显文仍旧无耻的笑着。
乔夕颜正准备揶揄他两句,手机就响了,她瞪了他两眼,心想便宜他了,电话救了他!
“喂。”乔夕颜接起电话。
“颜颜,妈妈今天给你打电话了吗?”
乔爸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乔夕颜一下子就听了出来,立刻脸色变了,紧蹙着眉头,严肃的问:“你是不是又做什么事了?”
“那不关你的事。”乔爸的语气中有几分强硬:“我只问你,你妈妈给你打电话没有?”
乔夕颜满脑子全是以前那些不堪的生活和画面,不由激动起来:“乔炳年!你是不是又去那狐狸精那里了?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放肆!”乔爸情绪也激动起来:“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乔夕颜想起今方才妈妈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不由也开始紧张起来,她早该想到的,妈妈不可能莫名其妙给她打电话的,她早该想到的。
她一时也乱了阵脚,慌张的问:“你在哪里?”
“家里。”乔爸叹了口气:“你妈不在,电话没带。”电话那头有拖鞋踏在地板上吧嗒吧嗒的声音,想来大约爸爸现在也在满屋子的找着。
不知道为什么,乔夕颜总觉得有点不对头,右眼突突突就开始跳个不停,她脸色很是严峻,冷冷的说:“我马上回家。你等着我。”
正准备挂电话,电话那端突然发出“啪——”一声巨响,电话嘟一声被挂断了,乔夕颜紧张极了,再拨过去,电话关机了。
她一时六神无主了起来,也不再管身边的夏显文了,大步往外迈去,此刻她脑中再没有那些纷纷扰扰,只有从小到大一直和她相依为命的妈妈。
“你去哪?”夏显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乔夕颜不耐烦到了极点,冷冷斥他:“放手!别烦我!我现在有急事!”
“你没开车来吧!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妈妈的来电。她惊喜不已,赶紧接了起来:“妈妈!你在哪呢!”
“颜颜……”电话那端是爸爸颤抖到不成音调的声音和救护车刺耳的乌拉乌拉声音。
乔夕颜的心蓦地沉到谷底,她握着手机的手不断的在颤抖,“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们在往医院的路上……颜颜……你快回来……”爸爸的声音中明显的带着难掩的哭腔,可以想象,此刻他是多么的无助。只听他颤颤抖抖的说:“你妈妈她……她割腕了……”
“……”
51、第五十一章
坐在夏显文的车里,窗外是不断倒退的高楼厦宇,由于车速太快,所有的一切都变成混沌一片,晃得乔夕颜头晕极了。乔夕颜把车窗开到最大,带着灰尘的风温度奇高,炙烤灼人,明明是很不舒服的,可乔夕颜却固执的开着车窗,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清醒一些。乔夕颜六神无主的拽着安全带,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仿佛置身于一块冰封已久的湖面上,湖面遽然破裂,眼看着蚀骨的冰水就要把自己湮灭,却还是动都不敢动,只怕越动越危险。
脑海里不断的播放着她从小到大的画面,沉默又软弱的妈妈,受了气也不吭声,每天在她关灯睡觉以后会偷偷的到她房里抱着她,有时候也会哭,可是她连哭都没有声音。从小到大,他们曾搬过四次家,房子是一次比一次大,可是那么大的家里,从来只有她们母女二人,爸爸偶尔也会回来,只是和妈妈处不到一块去,常常前半夜还在家里,后半夜就气冲冲的走了。
妈妈每天在家里看经书,潜心祷告,信奉,仿佛有什么天大的罪过渴求救赎,那么虔诚。其实乔夕颜很早以前也曾怀疑过妈妈有抑郁症,但她从来不敢涉及这方面,妈妈是敏感的,她不敢去触碰她的伤口。
她没想过妈妈选择这么惨烈的方式离开她,此刻她难受得仿佛整片天空塌了下来,扣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没力气。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胡思乱想,眼泪无声的一直流,她擦都来不及,只能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夏显文专心致志的开着车,表情也很严峻,他不敢问乔夕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认识她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她哭过,这个女人似乎和水绝缘了,他一直以为她的心都是石头做的。
原本她一直拒他于千里之外,却在接完最后一个电话以后变了表情。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眼泪簌簌就落了下来,他第一次见她用那么无助的态度求人,她说:“车借我用一下可以吗?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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