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我道:“是因为质疑你的人不是你最在乎的人吧?若是方雅臣呢?”
韩斐浑身震了一震,脸色有些青白,“公主……想起来了?”
我如实道:“那倒不是,主要觉得你们两个人有点怪怪的,你要我保他平安,他不肯我提及你,我说,你们……该不会是内个……断袖吧?”
韩斐大惊失色,满脸通红道:“公主……你胡说些什么……我们不是,我和他只是普通……”
我打断道:“行了,看你反应我就明白了。”
“不是,我们真的只是……”
“从现在开始呢,你不再是公主府里的人了,我正式把你赶出去了。”我叹息摇首,“真是家门不幸啊……”
“……”
我转身离开,背对着他高挥了挥手,“回去收拾的时候记得你爹说清楚,他真是伤透了心,就是不知说了真相会不会更痛不欲生……”
……
离开南苑后,我一路径直回到卧房里,拴上门闩,穿过幕帘,停在内寝屋的床边。
床的左右两侧是几案和橱柜,而床头靠的是一堵石墙,墙上未刷漆料,由天然青玉石砖铺成,极之绚丽华贵。
我还一直以为,此乃因为昔日的襄仪公主太过奢华无度。
我望着这堵玉墙百来块石砖,把它们上上下下看进眼里,合上眼眸,回忆曾经的我也站在此处,然后……
伸手在某一处石砖前轻轻一推——触到机关的这块石砖应声缓缓移出,与记忆里的场景丝毫不差,此乃中空之石,藏有贵重之物。
一块金制令牌与一个青铜虎符。
方才一瞬,我脑中想起的不仅仅是关于一些与太子有关的回忆,更想起了父皇的话。
前因后果还未理清,但记得那时父皇在御书房里支开内侍,给了看了我两样东西。
他说:“此令牌乃是明鉴司之令。”
“明鉴司?”
“朕做皇帝,成日坐在宫里批阅奏章,大多时候看到的都只是臣子愿意给他看的,独揽大权或是……粉饰太平,朕固然有可以信任的忠臣,只是国之利器不能予人,党派之争更要制衡。”
我道:“父皇的意思是,明鉴司是直属父皇的秘密组织,专听父皇密令办事,查办朝中或民间各种事宜?”
父皇道:“必要的时候,可以不需依行律令秘密处之。”
我浑身一震,却又不知如何应答。他道:“襄仪,公主监国实属不易,百官必会阻挠,你会遇到更多难以预料的阴谋,父皇知你不喜这类暗地里的事,可是你必须收着。为父皇,为太子,保住这个清平盛世。”
我收下以后,他又拿出虎符与谕令,正色道:“京畿二十万大军可凭此符随意调遣。”
我凛道:“父皇,您给我的,不是令牌和虎符,这分明是要我成为众矢之的,若让太子弟弟知晓……”
父皇道:“景宴年纪尚浅,今日监国之位授你不授他,他心底只怕……襄仪,你该明白,这不止是虎符,还是你的护身符,更是大庆的救命符,用得好,利国利民,用不好,祸国殃民。”
那日父皇似乎还说了很多,可一时间我又无法统统记起,我摩挲着令牌和虎符,垂眸间想了许多,还是收回原处。
还不至用到它们的时候。
我顺手执起笔在书桌的纸上写了几个人的名字,从宋郎生到太子弟弟……等等,方才我是不是漏了一个人?
煦方。不,应当说是聂然。
若康临和周文瑜所言无误,天下间没有让人失忆一段时间的药,那么说谎的就是聂然;可若煦方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说谎的就是两位神医,他们或许知道个中缘由,故意的误导我……
我将笔扔回桌上,不由的心烦意乱起来。
究竟应该信谁?
我跌回软榻上滚了几圈,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话说,父皇当日给我的谕令给藏哪儿去了?似乎是……缝被铺里了。我忙坐起身上上下下摸索,猛然记起……那时在国子监,宋郎生把那床睡惯了被铺给送去……所以,现在的密旨居然在国子监我的寝间里?!
糟了,我失踪好几日,那被褥该不会已经被人处理掉了吧?
我一个激灵跳起来冲出房吩咐下人备车,想了一想觉得不妥,让人知晓公主曾扮国子监生也就罢了,还兴师动众回去拿一床被褥不叫人起疑才怪。我折返回房换上了监袍,这才匆匆赶往国子监。
国子监依旧是那片姹紫嫣红。
这说的是国子监的怡人景致,衬着监生们清一色的蓝袍飘扬,我低着头不快不慢的穿梭在人群中,辨识度自然很低。
事实证明我这个想法太过天真烂漫,下一处拐角,便听到了身后有人道:“白玉京!”
我慢腾腾回转过身,抬眼看向这意气风发的青年:“你……是?”
“你不认得我了?我是苏樵啊。”
就是我第一回进国子监当堂夸我貌比潘安的那个?我忙拱手:“泸州苏兄!哎呀,见谅见谅,,小弟有些眼生不大认人。”
苏樵摆了摆手,丝毫不介怀的模样,又道:“白兄你这几日跑哪去了?”
我道:“那日得知府……家中有人得了急病便匆忙赶了回去,好在并无大碍……总算可以安心回来。”怕他不信,我又补充道:“我自然是上报后得到祭酒大人的许可才走得顺利。”
苏樵叹了叹:“唉,你倒是没事,可怜有人却因你的失踪差些连小命都保不住。”
我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谁的小命不保?和我有关系?”
苏樵又气又急地道:“陆兄啊!你与他关系不是挺好,怎么走了也不与他交代一声?”
陆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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