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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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问道:“以前可曾娶亲?”

“当然没有。”邵景烨回道:“我岂能让明蕙去做续弦?”

沈氏思量了下,“那他就是家境贫寒一些,耽搁了,所以到这个年纪都没有娶亲。”

“是。”邵景烨点了点头,“不过这个宋文庭,除了年纪略大了点儿,家境清贫,别的倒是无可挑剔。长得高高大大的,面相端方、为人守礼,性子光明磊落,读书学问亦是很不错的。”

仙蕙不自禁的点了点头,明年秋闱,姐夫宋文庭和陆涧都会考中举人,姐夫更是拔了头筹,成了第一名解元。

沈氏瞅了女儿一眼,“你点什么头?”

“呃……”仙蕙干咳了咳,“我觉得看人不能只看出身,得看人品。再说了,读书人多好啊。没准儿能中个举人,回头再中个进士,就能做官老爷,姐姐不就成官太太了吗?我看这门亲事挺好的。”

沈氏又好气又好笑,嗔道:“你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在这儿竖着耳朵听了半晌不说,居然还浮想联翩说起来了。”

邵景烨亦是训斥,“别多嘴,快回你屋里呆着去。”

仙蕙原想多说一点读书人的好处,转念一想,前世母亲和哥哥本来就相中姐夫,自己再多说,没准儿反而弄巧成拙。因而佯作害羞的样子,起身道:“我去找姐姐,给姐姐说一说去。”

她出了门,心思有点恍惚不定。

看来姐姐的亲事应该和前世一样,最后嫁给了姐夫宋文庭。可是陆涧,为何没在明年春天跟自己订亲?反而拖到了后年?是因为他不急着成亲?还是被别的事情耽误了?心情不免有点怏怏的。

不过继而一想,今生和前世已经不同。

父亲执意要把自己送进宫去,就算自己跟陆涧订了亲,也难说不会出什么变故,只怕最后还是不成。自己并不想和陆涧订亲以后再退亲,不仅难以收场,而且也不想让陆涧伤心难过。

自己和他的婚事,还是等秀女的事告吹回来再说。

回头只要母亲和哥哥提起陆涧,自己就把消息透给父亲,――若是他并没打算让自己进宫,自然不会阻止。若是他铁了心要送自己进宫,必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到那时……,就是自己和他谈条件的时候了。

算计?!是他先算计亲生女儿,那也就别怪自己算计他这个父亲。

******

时光静谧无声悄悄溜走。

一眨眼,日子就到了年根儿。

虽然东院和西院的人都不想碰面,但是年夜饭,还是要在一起吃的。因为两边的人都不说话,席面上,只剩邵元亨和邵母说话的声音,颇有几分尴尬。而等宴席散了,又面临一个更尴尬的问题,――邵元亨到底陪那边守岁呢?

邵母看出儿子为难,解围道:“好些年都没有见着你,我每次一想起这个,就觉得心里苦得很。今年好了,可算能娘儿俩一起守个岁了。”

邵元亨忙笑,“是,儿子陪着娘。”也就是说,要留在东院过年三十守岁。

荣氏居然没有因此而发脾气,她表情平静起了身,“老太太、老爷。”领着儿女上前告辞,还笑了笑,“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邵彤云和邵景钰亦很听话,没有异议。

仙蕙看在眼里有点诧异。

荣氏和邵彤云是很能装的性子,装一装不难,但是邵景钰不是啊。他年纪小,自幼娇生惯养的,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的爆炭性子,今儿怎么深沉起来?难道说,早就被荣氏叮嘱过了。

而能让荣氏忍气吞声退让一步的,大概……,就是她又在算计东院了。

――特别算计她最恨的自己。

仙蕙心中警铃大作,接下来,却一连好几天平静日子。

直到初六晌午,阮妈妈亲自过来说话,“今儿是庆王府办新年花宴的日子,等下都要过去,老爷吩咐大伙儿准备一下,很快马车备好就出发。”

沈氏问道:“老太太去吗?”

阮妈妈笑道:“今儿不是给人庆生做酒,就是串门儿,大伙儿过去说几句就回,连晚饭都不用吃,很快就回来了。”

沈氏点点头,“那好,还是不要辛苦老太太了。”等阮妈妈走了,不免抱怨,“既然要出门怎么不早点说?昨儿说了,大家也好准备准备,这会儿了才说,倒是弄得慌慌张张的。”

明蕙亦道:“是啊。”指了指西院,“怕是心里有点气性。”

“罢了。”沈氏不想在新年伊始置气,摆摆手,“都各自回去打扮打扮,好歹出门别落了邵家的面子。”见小女儿还在发愣,“快去,别磨蹭了。”

“是。”仙蕙起身,心里轻轻一叹。

母亲和姐姐都猜错了,荣氏不是因为赌气才这么晚通知,多半是故意的,免得有人提前告病之类,借口不去庆王府。

前世的这个时候,母亲还在带着满腔怨气和父亲冷战,不仅没有去赴权哥儿的生辰宴,也没参加这一年的庆王府新年花宴。今生因为三万两银子的首饰和卖身契,把荣氏给逼急了,很可能打算提前上演丑闻。

那么是要强硬的拒绝去庆王府?还是……,将计就计?

******

春寒料峭,冰雪未消,庆王府装扮的一片花团锦簇。

之 所以办新年花宴,主要是因为新年拜访的人太多,又不想一次次招待,干脆搞个花宴,大家凑在一起热闹下便算完事儿。所谓花宴,时间选在晌午饭过后,在待客的 厅堂里摆几张大桌,上面堆满瓜果点心、精巧小吃,热茶等等,客人们可以随意取用,不拘谨,方便各自三三两两说话,彼此互不干扰。

仙蕙和明蕙等小姐们,和上次一样,安置在后花厅里面闲聊。

孝和郡主因为上次的事儿,见了仙蕙,略有几分尴尬,但以她的身份还不至于束手束脚,打了个招呼,便扭头跟别人说话去了。

倒是周峤,性子简单明朗,一个劲儿的跟仙蕙嘀咕没完,“你上次送我的那方手帕好看,我娘瞧了,也说花绣的好,叫我空了向你请教针线呢。”

仙蕙淡笑道:“没什么,就是用色上头费了点心思。”

她清楚周峤的性子,是个耐不住的,叫她捻针拿线就好比上紧箍咒。至于她娘舞阳郡主,因为是庆王府的嫡长女,更是一个眼高于顶的高傲人物,夸赞自己针线好,不过是一句口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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