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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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宫女甲趁热打铁补充:“整个后宫就传遍了!太医叶之夜蓄意加害郭贤妃致死,陛下正在彻查,你这个令人也当不了几天了!”

宫女乙幸灾乐祸一笑:“身为同谋,害死贤妃,理应论斩!今后怕是夜壶也倒不成了吧?”说着轻轻一推,一整车的夜壶瞬间倾斜,全部砸到了卫茗身上。

卫茗下意识闭眼抬手护头,感觉到夜壶滚过,周身并未留下多大的痛感,只有滑腻腻的物体从头顶倾斜而下,漫湿了全身。

“啊——!”刚归来恰好撞见这一幕的段璇璇捂着嘴,大惊失色地尖叫:“你们在做什么!”

宫女乙睨了她一眼,眼角揶揄地瞥了瞥卫茗:“好好享受这最后倒夜壶的时光吧!即便它们只能在你的记忆中留下污秽而已……”

“那么,又能给你们留下什么呢?”一个压着嗓子的沉闷男音在她身后响起。

宫女乙一惊,惊慌地抬头望向声源——只见太子殿下抿着嘴唇绷紧了脸盯着她们,目光是从未见过的凛冽,眼底好似氤氲着波涛汹涌的怒火。

景虽听到“哐当”一阵响之后闻声赶到时,见到的便是卫茗双手抱头,被淋了一身秽物跌坐在原地的场景,怒不可遏,出声时声音已俨然扭曲,正要发火,却见段璇璇跑上前扒开那一堆夜壶,面对着一身污秽的卫茗,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干干地确认:“茗姐姐,你没事吧?”

景虽深吸了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按压下怒火,抬手拧了拧腰间的暗扣,拆下外衫,兜头盖在卫茗头上,一气呵成躬身横抱起她。

“殿、殿下!”段璇璇小声地提醒,“茗姐姐她……”

“你赶快去告诉关信准备热水,”景虽想也未想吩咐道,然后抱着卫茗迈过那一堆散落的夜壶,踱到二女面前,当着她们的面重重地踹了一脚板车,仿佛将所有的怒气全部发泄到那上面。

二女缩着脖子,抱成一团,此时也不再去深思太子与卫茗之间的关系,扑通跪地连声求饶:“殿下……奴婢只是不小心而已。”

景虽懒得听她二人解释,只瞥了眼板车底下“熙和宫”的标志,冷声道:“替我跟魏德妃娘娘问声好。告诉她老人家,不日我定当‘专程’拜访。”说完,不顾二女反应,抱着卫茗头也不回地离开。

考虑到卫茗此时狼狈,景虽故意选了人少的小径,绕了远路回到东宫。

刚进院子,关信便迎了上来,还未近便掩着鼻子退后两步,嫌恶道:“殿下,卫姑娘这是……?”

“热水备好了么?”景虽端着一肚子火,不想解释。

“好了好了。”关信觉察到主子的情绪,连连点头,将他引进浴房。“恰好今天烧了,段姑娘来时有现成的。”

“嗯。”浴房热气腾腾,一池的热水碧波荡漾,飘着片片花瓣。

“殿下,段姑娘一直在外候着。”关信请示,“小的是不是现在唤她进来?”

“不用,”景虽冷声拒绝,“你让她准备好卫茗平时穿的衣物……算了,你问她尺寸,在自己宫里找一身干净的出来。”

“可殿下……”关信瞅了眼他怀中半眯着眼的卫茗,不好意思地提醒,“卫姑娘这个样子,怕是需要个人搭把手。”

“我知道。”景虽若有若无瞪了他一眼,剥开覆盖在卫茗身上的外衫,抱着连人带衣的她浸入水中,“所以我让你出去。”

“小的明白了!”震惊之后,关信偷笑了把,意味深长道:“小的会关紧门的。”

“明白了就出去!”掌下的人一直在颤抖,他将动作放到最轻,一手往她头上浇水,一手拂开她满头的青丝,检查她是否受伤。

如果不是受伤,为何这一路她一言不发?

手指缓缓向下,半是怜惜,半是轻薄。指下之人却仿佛没有知觉,漠然接受着他揩油的举动。

景虽深吸了口气,从背后捉住她胸前的衣襟,漫不经心问道:“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第六十一章 (六十一)沐浴与真相

卫茗眼眸一颤,目光慢吞吞地抬高,望着头顶的景虽,不带一丝生气问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么?”不再是恭敬的“殿下”,而是“你”。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景虽暗暗松了口气,面上装作茫然,反问:“知道什么?”

卫茗垂眼,像是极不情愿承认一般低声喃喃:“叶之夜谋害品瑶的事……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是么?”自品瑶死后,她自我放逐一般地缩在净房,不出门不与人交谈,消息闭塞,乃至于发生了这样的事竟然不知。

“还没证实的事,何必告诉你。”景虽淡淡答。

林淑妃抖出此事时,他也大吃了一惊,第一反应便是告知卫茗,让她早日认清叶之夜的居心。但转念一想,叶之夜乃是卫茗亲自请来的,如果郭品瑶的死当真由他造成,卫茗只怕会痛恨自己一辈子。

他不想看她一蹶不振的模样。即便知道此事她早晚会知道,却仍旧吩咐段璇璇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告诉卫茗此事,心头希冀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至少,不能在她最脆弱时给她一击。

然,事与愿违。

“也就是说,有这样的事对吧……”卫茗冷笑,“如果不是她们告诉我,我竟然……什么都不知呢。”

听她提起那两名宫女,景虽面色一沉,默默咬牙,手上却温柔地拾起加过香料的猪苓,细细为她洗濯青丝:“当时她们欺上头时,为何不反击?”他认识的卫茗虽胆小怕事又狗腿,但在关键时刻却绝对会狠狠反击!

“怎么反击?”卫茗苦笑,“她们说的都是事实不是么?恐怕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恰好通过她们的口知道了而已。”其实她一直都心存疑惑,品瑶身体一直都算好,她离宫前品瑶的身孕已过了头三个月,并无大碍。又怎会说没就没呢?

可她一直以为这只是她无法接受品瑶已逝的现实,说服自己的借口而已,因此亦不想多去质疑叶之夜。

所以,当那两名宫女吐露事实时,她才会震惊,才会毫不质疑地相信,才会不堪一击地瘫倒在地。

“你打算怎样……”景虽迟疑着开口问出了一直以来的担忧。

她现在已经知道叶之夜是害死郭品瑶的凶手了,是去找他对峙?还是就这样沉入一蹶不振的深渊中?

“我不知道,”卫茗疲乏地靠在池壁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好累……”

“累了就歇歇吧。”景虽托着她的头不让她磕在池壁边缘,不意感觉到掌心滚烫一片,心头一震,赶紧扶起她的头,用一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起先掌下热气腾腾,他并未察觉,如今一探才知,果然发烧了。

不同于上次落井受伤发烧,此刻的卫茗将自己的心牢牢锁了起来,没有一丝生气。身体上的病痛更像是她的放弃和自我惩罚。

景虽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咬牙单手扯开自己下摆尽湿的衣衫,脱下被水汽濡湿的中衣,赤着上身跳入池水中,站在卫茗背后替她除下那一身狼藉。

池水被搅污,浑浊不堪,包裹着卫茗□的酮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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