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威慑重庆,王旗所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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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是巨响,到处都是烟尘,城楼上砖瓦乱飞,周围碎石迸飞。惨叫和哀嚎全都被淹没其中。

炮火停止了,但混乱却还在持续。城上城下,清兵惊慌地喊叫着,四处乱跑。侍卫亲兵赶忙冲上城楼,在一片瓦砾中抢救着各位官将。

炮轰虽然威猛,可那个时代的准确率不敢恭维,几十颗实心炮弹虽然都是瞄准着城楼。但只有四分之一命中目标,其余的不是打在城墙上,便是飞进了城内。

城楼被炸得凄惨,但却并未全部坍塌,这使得不少官将得以幸存。巡抚高明瞻便是其中之一。

这位重庆的最高长官被亲兵抢救出来,官帽没了,额头上鲜血直流,身上满是土尘,脸上更是没有血色,目光呆滞,嘴唇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

蓦然间,江面上又是连声的雷霆响起,重新装填的火炮又是一轮轰击。高明瞻身子一颤,嘴里发出不知什么意思的怪声,拼命向前跑,可腿脚不听使唤,差点摔倒。亏了有亲兵扶持,赶忙连架带搀,将高明瞻带至安全地带。

轰的一声,城楼终于倒塌了下来,木料、砖瓦成了一堆废墟,腾起了浓重的烟尘,将城门都笼罩起来,什么也看不清楚。

“起锚,返航!”段智英放下了望远镜,经此震慑,应该可以放心东下,参加荆州战役了。

明军舰队已经驶离了很长时间,重庆清军才从混乱中恢复过来。高明瞻头缠白布,失魂落魄地坐在椅中,听着同样大难不死的官员武将在诉苦哀求争吵。

“大人,重庆守之无益,应上奏朝廷,退至保宁。”

“大人,应上奏朝廷,速派援兵。”

“派援兵,派多少援兵?这不是援兵的问题了,而取决于水师,大量的战船,能与敌军抗衡,同时还需要湖广的全力配合。”

“言之有理啊,现在交战的关键就是水师。当年魏国伐吴,就在重庆这里打造的水师;宋朝进攻四川的时候,蜀主以为蜀道难于上青天……”

“还指望湖广?别做梦了。所以,这仗没法打下去了!”

高明瞻不同于李国英,是一个狡猾凶狠的对手。他在夔东十三家第二次攻打重庆的时候,见敌军势大,便弃城而逃。要不是谭诣叛变,给了他一根救命稻草,他岂能还坐在巡抚这个位置?所以,李国英一死,重庆清军便成了缩头乌龟,而高明瞻更是陈述困难,上奏朝廷,希望朝廷能下令让他退回保宁。但现在没有这个命令,他也只能在此死撑。

这两轮炮击,炸死炸伤了十几名官将,兵士则没有统计。如果只算伤亡人数的话,还算不得什么,但对高明瞻等人的心理打击却是沉重而巨大的。

“且散了吧!”高明瞻无力地摆了摆手,“诸般事宜,待明日再议。”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惊悸恐惧,只觉得重庆便如一个坟墓,他待在这里。不过是等死而已。

其实,高明瞻的预感没有错。重庆对于清廷来说是战略要地,既能牵制夔东,又能抵挡川中明军,预防明军经四川进入陕西,威胁北京。但重庆兵不足。粮不丰,水师亦被不强大,只能守着这座城,并没有实际的出击能力。

但对明军来说,拿下这颗钉子,便可渡江继续向北,由保宁入汉中,威胁甘陕,从而开辟西面战场。

此时。匡国公皮熊率五千明军、两万水西土兵已经出遵义,过桐梓,向重庆逼近。而川中的明军由晋王李定国率领,出宜宾,走泸州,水陆并进,沿江而上,兵锋也指向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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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天平急剧倾斜。而清廷调兵遣将,尚求一逞。还没有收缩示弱的表现。其结果便是战略要点太多,兵力不敷使用,难以形成对明军的优势。而明军则目的明确,或牵制,或佯攻,或威胁。或主攻,始终在局部的主攻方向上占有明显的兵力优势。

更重要的是民心向背,这一点恰恰被清廷所忽视,或者说是视而不见。湖广总督报告:“闻浦圻(湖北,今仍名)一带山中百姓。俱行蓄发,交通逆贼,今大兵进剿,前有贼营,后有逆民,殊为不便。”又据兵部侍郎温岱报告:“贼兵未到,而江西等省人民,反叛于建昌、饶州等地,抗敌满洲官兵。”各省特别是明军所到之处,都有大量的汉人百姓参加。

最后连清廷也不得不承认:“各省兵民,相率背叛”。这种情况,同当年清军入关时如同在敌国中没有什么两样!显见清政权统治二十年,并未深得人心。清廷讳莫如深,但却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在越来越浩大的反清队伍中,不乏被胁从之人,但从民心而言,反对清朝异民族统治和痛恨地方官府的贪污**,是符合多数民众愿望的,就给这场战争蒙上了浓重的民族斗争的色彩。

清廷紧急调动分遣各地军队,意图凭借长江天险,以荆州为中心,重点布列在长江中游与下游地区,与长江南、山东、河南个别地区互有延伸交错,形成一道颇为严密的军事攻守防线。

设想很好,但朱永兴不是吴三桂,他不会顿兵不进,不会给清廷调兵遣将,重新布防的时间。清廷要以荆州为中心,他亦是针锋相对,催动各部明军,加紧行动,兵锋直指荆州。

“贼势甚炽,我兵力单”, “散布伪札,煽惑人心,各省兵民,相率背叛”, “贼势益猖獗,我军未集,难以抵挡”, “据守颇坚,难以进取” “贼船上下江中,恐水陆齐犯荆州”………

当类似内容的告急奏章接连不断地送到清廷,令辅政大臣焦头烂额之时,朱永兴指挥着十余万水陆大军连战连克,势如破竹,横扫湘西北、鄂西南,他大张王旗,亲抵松滋督战。其时,留守夔东的两个**师并长江水师大部水陆并进,沿江东下,攻克宜昌后,也赶来会合。

此时,荆州清军已达三万,有从武昌赶来的绿营兵,还有都统觉罗朱满、一等侍卫毕桑阿等率领的满蒙增援部队,而主将则由靖寇大将军勒尔锦担任,他手下亦有满汉官兵数千。

从努尔哈赤建国,直到清入关后,都以皇帝的兄弟子侄作八旗旗主,掌兵权,汉官汉将只能作副职。现在,清廷仍遵传统作法,选任各方面军的统帅,都是皇室的人。这些皇室贵族对清廷的忠诚是不用说的,但他们养尊处优,缺乏作战经验,却是清军的一个致命弱点。

如勒尔锦、贝勒察尼(多铎子)等,只知敛取地方督抚司道县官财物,“希图回家为富足之计”; 简亲王喇布自到江西,就呆在南昌,不敢出战;信郡王董鄂胆小如鼠,听闻明军长江水师沿江西进,竟躲在江宁不出。

朱永兴的王旗出现在对岸松滋,军队也源源而至,江上战船云集,立时吓得勒尔锦等满将闭门不出。急报频送,哀求援兵赶来相助。

其实,朱永兴带来的只是岳州抽调的殄朔军一个师,以及从黔省一直担任保驾护航的靖朔军一个师,总兵力不足三万。而他大张旗鼓的原因是为征朔军作掩护,以便征朔军由下游城陵矶渡江,从东面包抄荆州,也切断荆州与武昌的陆路联系。

依江作战,水师最要,此时便显露无遗。因为有强大的水师威慑,沿江据点便无需重兵防守,清军也不敢轻易渡江来攻。否则,即便能夺取明军所占据的南岸据点,只要被水师截断退路,便只能是覆灭的下场。

这个时候便能看出历史上吴三桂的愚蠢,或者说是鼠目寸光,全无气魄了。占领岳州后,他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在岳州城内外构筑防御工事:在城外陆路一面,挖通三道壕堑,筑堡垒,设陷坑、鹿角、挨牌,以阻止清步骑兵攻城。在洞庭湖峡口处,攒立梢桩,以阻止清水军船只进入湖内,守备相当严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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