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 / 2)
第77章回娘家
顾锦沅眨眨眼睛, 看着他,不说话。
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太子却是皱眉,一本正经地道:“我已经命人去取二皇兄喝药过后的药渣, 到时候取来后, 沅沅帮着看看, 我再请几位名医帮着把关,若确实如此,必须抓出这幕后真凶, 看看到底是哪个戕害皇家子嗣。”
顾锦沅想了想,终于道:“那要仔细了,能篡改二皇子药方的, 只怕此人消息灵通,若是走了消息,打草惊蛇, 那就麻烦了。”
太子颔首:“那是自然,我让人秘密行事,在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 只能委屈一段我二皇兄了。”
既然是常年累月的下毒, 自然也不差这几日。
顾锦沅听他一口一个二皇兄, 倒仿佛很是兄弟情深似的,也觉纳闷, 心想昨日他还提防人家跟什么似的, 动辄吃醋, 今日倒是好, 竟然亲得很了。
当下疑惑, 试探着道:“殿下倒是很关心二皇兄身体?”
太子听了, 略一皱眉, 沉默了好半响,才道:“其实自小二皇兄和我虽然不是住同一处,但都是由父皇亲自教诲,日常跟在父皇身边,因此常一处用膳读书,亲近得很。后来因为二皇兄身子越来越弱,他便过去他母妃处休养,而韩淑妃对我不喜,他又是至孝之人,时候一长,我和他也就疏远了。”
待到大了一些,因彼此也都听一些闲言碎语,太子自然也知道,韩淑妃有意觊觎自己的位置,慢慢地自然也就会多提防这位二皇兄。
至于上辈子,顾锦沅在他离京九死一生后,竟然已经和二皇兄订下婚事,这更让太子无法原谅自己这个皇兄。
哪怕他知道,二皇兄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和顾锦沅有些首尾,他也无法原谅。
可是如今,他在听了顾锦沅的话后,开始重新回想上辈子,抽丝剥茧,背后隐藏的真相几乎让他肝肠寸断,心神俱散。
他当时离开,是险些没命,燕京城必流传着一些他的死讯。
而她当时也许已经怀了她的骨肉。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选择嫁给二皇兄,而二皇兄恰好并不能人道,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是他们匆忙订了婚后,他突然回来了,当时的他是被背叛的痛苦和暴怒,对她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挖苦嘲讽以及痛恨一股脑地掷向她。
而她也是年轻气盛的性子,并不会容忍这个,两个人又不并不够信任和了解,以至于她瞒下了,赌气嫁给了二皇子,之后顾兰馥投怀送抱,暗中传闻自己和她有苟且之事,他也就顺势娶了她。
只是终究厌恶此女为人,自始至终不曾碰她就是了。
为什么明知道顾兰馥所作所为还要娶她为太子妃,不就是为了故意气顾锦沅吗。
两个人都太孩子气,也太任性,并不知道什么叫包容,以至于气盛之下,做出许多错事来。
待到后来,两个人各自婚假,她成了他嫂子的时候,已经是覆水难收,再也回不去了。
至于她是否恨他至此,以至于最后竟亲手要了他的性命,他就不得而知了。
那个害他性命的人,便是她,他也能明白她的心思了,定是恨极了才会如此吧。
如今的太子,看着这个对上一世一无所知的顾锦沅,沉默了很久后,终于道:“他是我哥哥。”
父皇的儿子其实也就四个,大哥早早地夭折了,四皇弟才几岁,和他们到底是年龄有些差距,所以真正算作手足的,其实也就是二皇子了。
“无论我和他之间关系如何,”他背着手,缓声道:“他都是我的血脉至亲,我们之间可以有不睦,但是我不能容忍外人戕害父皇的血脉子嗣。”
顾锦沅听得这个,倒是怔了下,她还是觉得,今天的太子好像和昨天完全不一样。
还是那个人,但好像想法一下子变了。
她想着,或许他和二皇子之间,过去曾经有过什么误会,而二皇子中毒,解清了他的误会,以至于他幡然悔悟,开始重新拾起来兄弟情了。
她也就重新认真思考起来这个问题:“既是如此,那你尽快行事就是。只是,这件事我终究觉得诡异,也想不通。”
太子:“怎么想不通?”
顾锦沅叹道:“我说了,你可不许恼我。”
太子:“我怎会恼你?”
顾锦沅别他一眼:“你性情古怪,你若恼了我,我哪知道你是什么心思!”
太子无奈地耸眉:“我性情那么古怪吗?”
顾锦沅哼了声:“人都是古怪而不自知。”
太子默了片刻,恰好看到旁边有百宝架,百宝架上放着一根暗金戒尺。
他取来后,交给了顾锦沅:“这个给你。”
顾锦沅:“干嘛?”
太子:“这是我小的时候父皇用过的,若是我不听话,父皇便用来打我,今日把这个给你。”
顾锦沅好笑地扬眉:“你若恼我,我就用这个打你?”
太子:“给你了,你要不要?”
顾锦沅能不要吗,她当然要,把这个握在手里:“你既给了我,我以后可不会还给你,反正你惹我不高兴,我就打你。”
太子:“我像是出尔反尔的人吗?”
顾锦沅抿唇笑了:“既如此,那我就说了。其实我约莫猜到那个人是谁了,我想你也猜到了。如果真是她,既要戕害皇族子嗣,那为什么不是害你,而是害二皇子呢?”
显然那一位真正看不惯的是眼前这位太子,而不是性情柔弱秉性善良的二皇子,既如此,直接给太子下毒,岂不是省事了,也免得留着太子在她跟前给她气受。
太子至此终于明白,原来她要说这个,竟然当着自家夫君的面问为什么别人不害自家夫君,也怪不得她先让他不恼。
他无奈地看她:“你以为我小时候,没有中过毒吗?”
正因为他中毒过,所以才生了疑心,怀疑到了韩淑妃那里,以至于才和二皇子疏远了。
顾锦沅听到这话,倒是微怔了一下,看过去时,他倒是淡定得很,仿佛并不在意的样子。
之前看着皇上对他颇为疼爱,便觉得他自小受尽宠爱,应该是没什么不顺心吧,如今听得这话,这才恍然,一时看着他倒是有些心疼。
太子见她久久不说话,再看时,却见那清澈的眸中闪着柔光,就那么凝视着自己。
一时之间,一种说不上是酸楚还是甜蜜的感觉袭来,这让他想起来幼年时他偎依在奶娘身边的甜蜜,也记起来他和她曾经在郊外草地上那激烈的纠缠。
他是太子,注定要登上大宝,自小被寄予厚望,性子又是孤高至极,目无下尘,这个世上,他能得到的有许多,但是也有一些,是他穷其一生都不能得的。
而此时她望着自己的那种温柔,几乎瞬间填补了他所有的不满足。
他深吸口气,压抑下喉头那种发哽的感觉,却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都过去的事了,我身体好,人也机灵,别人自然害不了我。”
顾锦沅捉住他的手,看了看他,最后伸手反将他抱住了:“原来你小时候也是一个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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