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她心里微微一动,说:“刘嬷嬷脸上是怎么回事?红了这么一大块。”
太皇太后的视线落在贤妃身上,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心里暗笑了一下。
许贤妃一向聪明过人,只怕在刘敏被叫进屋里时就猜出来她脸上的印子是谁给落下的了。要说这刘敏也是个狠人,你看她被长秦打了吧,也不哭也不喊,像个没事人似的,但就是不肯在脸上抹药,还时不时在脸上按几下,生怕这印子一会落下去了让人瞧不着。
就等在此时要告状呢。
“是奴婢不好,因镇南侯世子在宫里,奴婢便拦着长秦公主没让她进院子,公主恼了,便赏了奴婢一掌。”刘女官微弯着身体,语气平淡得很。
可长秦闯宫闹事到现在怎么着也过了一个时辰了,她脸上居然还红痕宛然,可见当时那一巴掌扇得有多恨。
皇后娘娘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女官啊,长秦这丫头怎么敢,怎么能?
就算要打,也不能亲手去打,这不是跟她曾祖母公开叫板了?
皇后蹙着双眉看了一眼许贤妃。
你教的好女儿!
许贤妃惨白着一张脸,对刘女官说:“嬷嬷,这事是长秦不对,再怎么着也不能动手打人。”
刘 女官面上不带任何表情,对着许贤妃一躬身道:“奴婢不敢,公主是主子,赏奴婢巴掌也是恩典。”说完,她又转身对太皇太后说,“娘娘,奴婢没用,连个宫门也 守不住,奴婢自请处罚,不过还请娘娘在院门那儿再加派些人手。虽然奴婢们有心守着院门,但若来人多了,将奴婢们往墙边一架,奴婢们便是再有忠心也敌不过人 多。好在这回是公主只是说要找镇南侯世子说话,若下次再有什么人闯宫惊扰凤驾,那奴婢们真是百死莫辞了。”
刘女官这番话可够刁钻的,从头到尾都是公主的黑状。
明着是提建议在门口添人,暗着则是指公主对寿康宫的宫人使用了武力,且目的竟然是为了个外男!
这要是传出去,公主的拔扈嚣张性情倒也罢了,为了见个外男不惜动武硬闯曾祖母宫院,不忠不孝不守女范的名声一出,谁家还敢尚这位公主!
许贤妃急了,连连向太皇太后赔礼:“都是妾身平素管教不够,让长秦这样恣意任性。老祖宗让妾身带长秦回宫去,一定好好拘着她,让她学女德女范。再也不敢如此行事。”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太皇太后扬了扬手,让宫女们将跪了半晌的两位娘娘扶起来,“还有你,一张老脸本来就不美了,还顶着个巴掌印子来回晃悠,漂亮吗?”她回头对洪嬷嬷说,“去找点药膏给她抹抹,遮遮这丑脸。”
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也不说什么问罪什么罚的。
刘女官谢了恩,跟洪嬷嬷出去,洪嬷嬷翻手塞给她一个荷包:“老祖宗赏的,赞你门守得好。”
刘女官脸上带了笑:“是奴婢的本份,当不得赏。”
“是当不得!”洪嬷嬷用力戳了她额头一下,笑着说,“你心眼儿也忒小了点儿,居然想这法子挤兑贤妃娘娘。老祖宗不过是要敲打敲打她,可没想把贤妃怎么着。若你不耍这点心机,赏赐还能多一倍。”
刘女官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说:“又不差那点钱,心里头爽快就好。”
☆、第114章 争执
刘女官离开后不久,太医擦着汗出来了。
“怎么样?”许贤妃关心则乱,头一个站起身来问。
太医心里那个苦啊。
公主装晕不肯醒过来,他又不能当着公主亲娘的面在太皇太后面前戳穿了她。但要说她有事,又是欺主,除非他不想要命了。
偷瞄了眼面上似笑非笑的太皇太后和一脸焦虑的许贤妃,太医心念电转,最后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声:“倒是没事,不过后脑上磕出一个小包。”
“她醒了没有?”皇后沉着脸问。
“这个……”太医摸了摸胡子说,“应当是要醒了。”
“醒就是醒,何来应当二字?”皇后眉头微皱,“本宫去看看她。”
“呵呵。”太皇太后摸着凤椅的把手,笑得一脸慈详,“走走走,一起去看看她。”
想脱身的太医又被人裹挟着去了东暖阁。
公主的侍女们三三两两或坐或立地低身啜泣着,仿佛公主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分分钟要挂掉一样。许贤妃见了这阵仗只觉得眼前发黑,身体摇晃了两下险些站立不稳,幸亏身边的宫女问香搀住了她。
“太医,你不是说没什么事?”许贤妃双目含泪,愤然看着太医,“她因何还不醒来?”
因为她不愿意醒啊!太医将这话在肚子里滚了三圈,只能说:“确是无大碍,只是磕了个小包。”
太皇太后把围在榻前的宫女们扒拉开,看着躺在床上装晕的曾孙女笑了笑:“瞧这样子是挺严重的,太医你来来。”她笑眯眯地将太医叫到身边,指着床上的长秦说,“哀家知道有一种刺穴放血的法子极是有效的。拿针将穴道刺破,挤出血来,病人就松快了。”
太医:“……”
“你去捡那最粗的针来,把长秦这丫头的两边太阳穴和人中刺破了,多挤点儿血出来,她一准就能醒的。”
这是哪位神医告诉您的啊老祖宗!
这得多疼啊!
长秦公主的手痉挛了一下。
“这……”太医立刻明白了太皇太后的意思,心中感慨,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他显得有些为难,“回娘娘,刺穴放血到是能用,只是要挑破的口子比较大。又是在公主脸上,反正公主晕着,倒也不会多疼,只是怕将来会留下疤痕,有损公主玉容啊。”
一听说下针会让女儿破相,许贤妃赶紧阻止:“这可不行,女孩子容貌何其重要,难道就没有旁的法子让她醒过来?”
太医沉思了片刻方说:“有是有,不过要用鸡粪狗血混和童子尿为引配药,给公主灌下去,立时便能见效。”
贤妃一听能不用扎针破相,忙催道:“那还等什么,太医快些写方子,让人去配药。”
太皇太后对太医微微一笑,老人精儿,怪不得能在宫中屹立四十年不倒,稳稳坐着太医院掌院的位置,这一脸的为难,机智的应变,和阴损的药方,可不是一般太医能想出来的。
躺在床上的长秦公主可再也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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