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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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兄……臣弟,知错了……”他启唇吐出这么几个字,末了,头在金殿的地板上重重一叩。

燕曜怔在当场,未及片刻,翻江倒海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缓缓地弯下身子,将燕景扶起……“景儿,不必这样,我不是一个好兄长……”少年时候他让他与他分散了,是作为兄长的失职;后来这么多年里他又不曾早些将他寻到,还是他的错;好不容易寻到了,他又伤了他的心……燕景伸手抹了脸上的泪水,摇摇头。

“景儿,起来,朕很高兴,这两年,这是朕最开心的一天……”燕曜将燕景扶起,“朕要设宴,你陪朕一起用……”

燕景未曾起身,而是朝燕曜再叩一首。

“圣上,臣弟……还有有一事相求。”

他抬眼望向燕曜。

燕曜抿着唇望着他。

“求圣上让谢先生和大姐姐走吧……”

他说着重重的叩头,“求圣上成全。”燕曜眉一拧,长袖垂了下来,“是谢赟要你来的?”

燕景愣了一瞬,慌张地摇头,“不是,是臣弟自己来的,先生留在燕地两年,长安两年,四年了……大哥,你真的要大姐姐年华老去仍得不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吗?”

他话音将落,燕曜身影晃动了下,接着一声轻叹,转身,他望向燕景,“谢赟不能走,景儿,你若是我也会这么决定的。”

“大哥……先生深爱大姐,大姐又为了燕家不愿意这么离开,他顾念着大姐不会做出对你不好的事来的,大哥,请你相信他们一次吧……”

燕景跪着上前数步,他伸手去抓燕曜的袖子,“大哥,您答应我这个请求吧,我以后一定用功读书,将来报效北祁朝堂,将来一定做一番事业来……”

燕曜低头望着燕景灼灼的目,那清澈的眸子饱含希冀,让人不想拒绝。

他虽非是多情之人,也不像那些话本里头的至死不渝,他不懂什么情爱,无法理解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执着,尽管就在数月前他第八个儿子都出世了,他已是十几个孩子的父亲,可是他真的难以想象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执着。

谢赟对大姐,还有冬容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事……想到郁冬容,男子的眉又不禁皱起,他似乎一直在错,可郁冬容明明是对六妹有意的,到了如今怎么成了这番局面?

是谁的错,大抵是说不清了……他似乎陡生一个想法,他给人做的媒并不多,却一直在错,明明起初他都认为是完美的,怎地到了后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想他是可以成全谢赟和大姐的……按知情人透露的,谢赟等了大姐,应该不止十年。

若不是因着这份情,以谢赟的性格,绝不侍二主……燕景是抱着必胜的希望来的,没有想到大哥的态度会是这般。

看来先生说得对,帝王的心思不是常人能琢磨的,何况是大哥这千百年难得一遇的人物?

他们离得这么近,他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似乎是过了许久,燕景听到了窸窸窣窣的步伐声,接着是唦唦的落笔声。

等燕曜再度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抬起头就瞧见一卷明黄的圣诏。

“圣上……”燕景惊愕无比。

“拿去吧,这是你为谢赟求的。”燕曜将圣旨递给燕景,他已不去思考将圣旨交给燕景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或许即便是错了,他也不会再在乎了。

两年了,身处这个位置已经两年了,他想永远带着面具同人交流不管怎样他都会累的……可当他在略感疲惫的今天,却能见燕景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说着内心所想,至少还有那么几个人肯待他真实……“谢,谢圣上。”燕景难掩激动,接过圣旨就叩谢。

“退下吧。”燕曜勾唇一笑。

燕景一骨碌的爬起,跪了这么久,膝盖都跪疼了,如今得了圣旨,他得赶紧去告知谢先生,谢先生一定高兴极了。

·抄手游廊,玉石栏杆。

“先生,先生……”还未到自己府上,燕景就大声唤着。

谢赟从房里出来,面色有几许尴尬。

燕景朝他身后一望,只见一个紫色衣裙的女子也从房里出来。

原来大姐也在。

“正好!”燕景笑道,“长公主,谢赟,接旨。”

若不是燕景真拿出了圣旨,谢赟还以为这小子是故意戏弄他的。

他凝了眼长公主,一撩衣袍跪地。

谢赟不知自己是如何接过圣旨的,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完全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等到他身旁的女子以袖拭泪后,他才回过神来。

他与芬儿这一路走得太不容易了……曾经是老侯爷反对,后来是燕氏主母反对,再后来又碍于他的身份,圣上不愿许婚……没有想到……“阿赟,我们……”女子喜极而泣。

谢赟搂过女子,将她的脸贴于自己的胸膛。

“是的,我们能在一起了,光明正大的……”

两年来,燕景从未这么高兴过,他上前去扶谢赟。

“先生,您娶了大姐还会留在长安吗?

”燕景小心翼翼的问。

谢赟怔了片刻,末了,淡淡地笑,“我要带你大姐去游历一番,不过瑞王放心,我们还会回来的。”

燕景初时有些伤感,不过先生说了还会回来的,他能理解先生和大姐的不易,他也深深的祝福他们。

“希望早些见到先生。”燕景笑道。

谢赟微颔首,“草民感激瑞王恩德,瑞王将来必是北祁之栋梁,只是还请切记谨小慎微。”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七夕过后谢赟携手长公主离开长安。

·从驼铃阵阵,大漠孤烟的塞北;白玉铺作,冰雕屋檐的冰城;到林木森森,烈日炎炎的南越……榕树下,蚊蝇声声,来南越已半个多月了,毋忘已学会了在这个时候燃起一种不知名字的草驱蚊。

他坐在那里,一身越人贵族子弟常穿的上好锦缎,粉雕玉琢的面孔,从容优雅的举止,不时有路过的姑娘或者婶子在他面前放下篮子里的水果或者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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