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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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月重重的颔首。

顾九知他压力之大,也不愿再给他压力,忙掩门离去。

寡月复坐到书案前,晚夏初秋时节,清晨过后还是有些燥热,也同他如今渐渐燥热起来的情绪一样。

世间之事,不可一蹴而就,他知,可是他等不了,真的等不了,以往他只想着要考科举要做官,可是如今他不想安于现状。

今科状元赐翰林院正六品!

多么让人兴奋的一道圣旨,不是正七品,是正六品,直接入翰林!

若只是名列进士,入翰林又不知多少年。

只是成为大雍朝的科举状元,以前的阴寡月是想都没有想过的,如今他却想要自己朝着这个目标靠拢。

沉郁的目光染上些许坚毅,他说过的:有朝一日看小人灰飞烟灭!

许久他的目光又落在一旁静静躺着的绣着南衣的抱枕上。

“答应我无论郑氏如何给她一条活路便是,她毕竟养育了我……无论靳氏一族罪孽深重,无论前人如何想置你于死地,寡月在杀人之前务必给人三次机会……”

南衣死前的每一句都镌刻在他深深的脑海里,他不会忘…。

卫箕驾着顾九先去了玉石坊,大致问了一下最近的情况,玉石坊的人都知道最近主子要忙着备考,便是九爷抽空过来下。

从玉石坊出来顾九才去了九酒坊。

一辆马车擦身而过,因是八月,天气虽是转凉只是这接近午时的时候,日头依旧很热,城里的马车车帘都是半开着。

顾九只是匆匆一瞥就瞥见那大轮马车上的人。

萧侍郎——

她心一紧,想起听人说圣上派萧太傅来监察江南科场,萧桢能来便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时隔一年,惜时的故人擦肩而过,竟是千回百转、物是人非。

她不能让他认出她,她突然想到寡月,寡月,萧桢是认得寡月的……

“卫箕。”顾九从车厢里爬了出来。

“嗯?九爷,何事这么惊慌?”卫箕笑问道。

“那个,我问你,你们轩城这边的乡试入场是怎么样的,也有那个容貌册吗?”顾九道。

卫箕听得顾九如此问,一想便知是为何。

卫箕笑了笑道:“九爷倒不必担心这个,轩城这边是全国做的最好的,往年公子……”

他顿了下,有些哽咽的再道:“往年公子考过,公子的画像都是送到贡院那边去了的,他们对着画像便知道了,现今主子眉间点了那抹痣,除非是慕楼主那样和公子交心的人没有人能认得出来。”

顾九想着原来南衣是给贡院里送过画像的到底是比长安那边复杂了许多,这便不碍事了,那画像便是南衣自己画的。

“这样便好。”顾九叹了一声。

深夜,扬州城,一队人马从野道走过。

随行的马队上的男人们各个面色阴沉,一手抱着剑,一手握着马缰,看着并不华丽的马车行在正中,车内是两个人。

野道旁密林有人轻声交头接耳。

“我跟着这队人马足足五天了。”一个女子轻声说道。

“如何?”一声幽冷的女声响起,虽是冷却有几分媚骨天成。

“从北方而来,一路路过数个营垞和贫民居,似乎是在考察些什么,却也只是考察从来没上前过。”那女子答道。

站在一旁的黑衣女子愣了片刻,方冷声道:“既然不威胁我女儿寨,便无需多管。”

“那……那二当家的,我们要向慕舫那边禀报吗?”女子再道。

那黑衣女子顿了下,手托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方道:“传书慕舫,如实奏言,此队人身份不明,看着都似习武之人,不知往南意欲何为!”

“是。”

华胥楼这方,慕华胥收到来自女儿寨的消息后,只是微蹙着眉头,这种野道来的商旅或者剑客队伍本来很频繁,若是这些事情他都得去管他岂不是要被烦死,只是听到来人说是从北方而来,他到底是用心记下了。

一个月后——

九月,轩城中的菊花始开,黄白的花瓣落了一地,车轮碾过,成了泥,无人唏嘘。

今科的乡试三日刚毕,萧太傅着人手封院誊录判卷之时,轩城内却传出了一个炸开锅的消息——

璃王也南下了,如今人已在扬州城内!

扬州安抚使司衙门大院的青砖上跪满了一地的官员们,黑压压的一片,乍一眼瞧去全是江南管理扬州和轩城的高官。

虽是九月,这正午的太阳却依旧炙热,浇在这群穿了厚重官服的男人们的身上,不少人背后的官服已被汗水浸湿。

跪在那里的官员都会抽出一个空挡,偷偷的用袖擦拭额上滚落的汗水,等汗水擦干了还不时的瞟一眼衙门大院的大门瞧瞧里面的人都说完了没有,只要稍微有一个人出来,就惹得一群人翘首张望一番,到底是抖跪的不行了……

这时候,有安抚使衙门里的官员小声的抱怨:“安抚使赵大人凭什么让咱们跪在这儿候着?巡抚都没有说什么!”

旁边赵大人的人可是不依了,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赵大人让咱们先跪在这儿可是上策,你妹瞧见璃王阴沉的脸,若不是赵大人先让我们在这里跪着,否则还不知璃王待会儿会怎么罚呢!”

又有官员小声嘀咕道:“不过是璃王来的时候看着我们都懈怠着,也不至于动这么大的怒吧?再说了,巡抚司和安抚使好歹是晋候和国舅爷(慕家)亲任的官员!璃王来轩城连晋候和国舅的面子也不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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