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呀,那你九月不是要参加会试了?”顾九按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关于科举的映像说道。
“嗯。”阴寡月微微颔首。
“只有两个多月了?你能行么?”顾九问道。
阴寡月心里一暖问道:“你在关心我么?”
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阴寡月摸到她的手一握,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顾九想甩开他的手,却又怕再弄疼他,只好道:“顾九。”
他紧紧地捏着她的手道:“九儿,你等我考取功名再做打算可好?”
“你不是……”顾九正要开口问他,他不是罪臣之子吗?却又怕伤了他,只好住嘴了。
许是知道了顾九的意思,阴寡月勾唇道:“我是庶民。”他是获罪的庶民,所以有权利参加科举,只是摆不开阴寡月这个名字罢了。
顾九默默颔首,突然袭来的困意将她吞噬,她就这样靠着他昏昏然睡去。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虽然没做什么倒是睡在一张榻上,他们之间的关联再也剪不断。
阴寡月伸手替身旁的顾九掩好喜被,这才想到她身上的嫁衣还没有褪去,这样睡她不会舒服。
撑着疲惫的身子,寡月轻闭着眼眸,摸索着将顾九身上的嫁衣脱下,只留下一身亵衣,她很瘦,看着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也不知及笄了没有?这样脆弱的身子并不适合过早的经历人事……
月光下他突然睁开眼睛突然很想认定一个事实,他缓缓的伸手半拉开她亵衣的袖子,女子雪白的右臂上一粒守宫砂跃然于目。
阴寡月微微震惊后,微笑着将她的袖子放下,又褪了自己身上的喜服。他猜得没错,那人说的也没有错……
寡月将顾九额头的睡发理了理,掩好被子,复安心躺下。
次日,等顾九醒来的时候药罐子已经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书了,他一身素色衣衫,因为还未行冠礼他的发髻只是随意散在肩际,他一手执卷,一手执笔。他的手边还躺着一个碗,似乎是刚刚吃了药。
顾九望着自己一身亵衣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开口正想问点什么,却听见病秧子温温如如的声音。
“你醒来?砂锅里有粥先去吃点。”说着又是一阵猛咳。
顾九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守宫砂,又察觉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不适,反到很舒服,不由的笑自己多心。明明对方只是一个病秧子罢了,他连喝药都费力气还能做什么,她为什么要多想。
顾九起床看到床头摆着一套素色女装,不禁皱起眉头,难道这屋里还住着其他女眷?
阴寡月见她如此,忙说道:“清晨我进城去将你的喜服还有凤冠都拿去还给晋侯府了,又去桃阁将你的东西要了来。”说完了,他忍住猛咳的欲望,捂着唇,苍白的双颊隐隐发烫。
他伸手指着一旁桌子上的一包东西,顾九看着那包袱知道是原主人的东西。
“你的衣服太旧了,回来的时候我路过成衣铺给你买了件新的,你穿着看合身不,若是不合身我明日再进城给你换。”他略显吃力的说道。
顾九竟是想也没想拿起那衣服就往那破屏风后面走,走了几步才意识到,阴寡月一来一回的进城回乡的,现在很晚了吧!
“现在几点了?”顾九一慌问道。
阴寡月一脸错愕的望着她显然没听懂。
顾九唇角已抽,忙改口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其实与古代人交流对顾九来说也并不困难,毕竟她还存在着关于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所有记忆。
阴寡月望了眼天色道:“将近午时了吧。”
顾九一惊这么晚了,肚子还真有点饿呢。
衣服正好合身,顾九不得不感叹阴寡月的眼光,这套衣服的上衣是米白色的绣着极淡的绿色小花,裙裾是浅黄色的,配以浅绿色的腰带,看着十分清爽。
阴寡月望着自己的买来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如此合身,虽然质朴却气质脱尘,看着他不由的高扬起唇角。
顾九见他盯着自己笑了忙道:“我饿了,我去吃粥。”
阴寡月微微点头,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书本上。
顾九喝了一大碗凉粥,待满足的舔了舔唇,抬眼望着认真的阴寡月突然有些舍不得开口打扰,更别说在人家给她买了衣服还做了早饭后跟人家说自己要离开,她再怎么也说不出口吧。
顾九悄声拿了他置于手边上的药碗,抱着砂锅往厨房而去。
待她掩好门,阴寡月才放下手中的书,唇角带着笑意。
对待顾九这类人要以真心换真心,只是,这个家里真的缺一个女主人,至于这个顾九他也到底知道些许她的身世:落迫的商家嫡女,流落长安,装聋作哑数年得以苟活下来。只是他却不知顾九已并非当初的顾九……
------题外话------
☆、006、决定留下
顾九端着砂锅和碗走出来,来到厨房,其实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厨房,只是一间木头搭着的屋子,不漏雨,也庇荫,勉强能称得上厨房。
她将砂锅和两个碗放到木盆里,打了水将碗洗了,她很难以想像一个病重到这般地步的人还要强撑着照顾自己,如今还要来照顾她,顾九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留下来照顾他吧,等他过了会试中了进士再走也不迟,再说现在大雍和西凉战事正紧,不如等她有了些盘缠再想着走也不至于饿死在半路啊。
记忆里这具身体的女主人那个阿九是江南人,那以后就去江南吧。其实有一点阴寡月猜错了,不是这具身体的女主人是装聋作哑,而是她是真的哑巴。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她穿到这具身体之后,这具身体的哑疾就突然间好了。
顾九将砂锅和碗妥善的放到碗柜的时候,才发现整个碗柜只有两只碗,一个砂锅,一双筷子,还有两个盖着盖子的钵子,钵子里散发着浓浓的药味想是他清晨熬好的药。
原来他真的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一个人到山上拾柴,又独自一人生火做饭,又自己熬药,很难想像他是如何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
一股酸涩感至肺腑而生,她承认她不是一个太过好心肠的人,她心中所有属于酸涩的东西都源自这个人对她的温柔,或许他只是太需要一个人陪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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